白芍遣出去送信的人去了有一個時辰之久,也不見有干什么動靜。
秀竹的面色慢慢變差,由原來的自信滿滿變成如今的灰心失望。
梁沐錦倚墻站著,心里感嘆,還是不要把命運交到別人手里才好,等別人救命永遠(yuǎn)不如自己強大來的自在。
又過了一個時辰,依舊沒有動靜,眼看到了午膳時候。
一直沉默的秀竹突然立起來,啞聲對梁沐錦道:“麻煩司正大人沏杯熱茶來喝?!?p> 梁沐錦答應(yīng)一聲,走了門來。
正在門外著急的踱來踱去的白芍見了她,上前揪住她的衣袖,拽著她走至大殿內(nèi),問她:“這可怎么辦?若是圣上沒有旨意過來,豈不說明圣意是向著稚妃娘娘的?那咱們豈不完了?”
“再等等,也許圣上忙呢?!绷恒邋\道。
其實她心里也急,可急歸急,事情不到最后地步,她是不會認(rèn)輸?shù)?,因為她心里一直堅信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向來只見新人笑,并不聞得舊人哭。
依秀竹的美貌,皇上沒理由會幫著稚妃。
她去沏茶,端著熱茶推門進(jìn)來,正撞上掛在梁上亂晃的秀竹的身體!
梁沐錦手中茶盤落地,袖里摸出一柄小刀,飛身起來割斷白綾,將她抱了下來,一個回旋落地,將她輕輕放到床上。
隨后進(jìn)來的白芍見狀,倒是唬了個半死,一屁股坐到地上,直著嗓子喊:”不好啦,秀竹姑娘上吊啦!”
她的話音未落,只聽大殿內(nèi)響起小太監(jiān)尖利的嗓音:“圣上駕到!”
慌得白芍連滾帶爬,挪到一邊接駕。
梁沐錦沒工夫跪下接駕,她正拼命給暈死過去的秀竹做心肺復(fù)蘇。
皇上走進(jìn)來,站在地中央,陰沉著臉,操手瞧著眼前這一幕。
跟在他身后的黃公公欲要上前,被他用眼神阻止。
秀竹終于嚶寧一聲醒轉(zhuǎn)過來。
梁沐錦已經(jīng)累的滿頭大汗,一下子癱倒在床邊起不來。
皇上走過來,把手伸向她。
累的頭昏眼花的梁沐錦,根本沒力氣去想這是誰的手,伸手過去拽住他的手,爬起來,噓口氣,嘆息一聲:“終算是救過來了,好好可尋什么死,要死也該拖個墊背的不是,要不死的多冤?!?p> “放肆!圣上在此,還不跪下!”黃公公出言呵斥一聲。
梁沐錦抬頭望,果然看見那張毫無表情的死人臉。
她不想跪,縮回手,向后退兩步,咧嘴笑一笑。
皇上這一次倒沒發(fā)脾氣,而是冰冷冷的問一聲:“你懂歧黃之術(shù)?”
“回皇上,奴婢不過懂個皮毛?!绷恒邋\回道。
皇上盯著她的臉,點點頭:“朕記得你,上個月在錦陽宮,紅粉欲帶你出去,你卻不肯,朕看的真真的,你是為了小九才不肯出去的是不是?”
梁沐錦聞言,心里顫一顫,說好的穿越人士的主角光環(huán)呢?說好的配角全是白癡,全是穿越人士的閃亮表演呢?
這畫風(fēng)分明不對!
這皇宮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分明沒有一個白癡!
連這老皇帝都是人精!而且記憶力還奇好,一個月前的事兒竟然也記得如此清晰。
“回圣上,九王爺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在旁殿里看到他受了傷,那個時候,是不想丟下救命恩人獨自走的,奴婢確實略歧黃之術(shù),想留下來瞧瞧九王爺?shù)膫麆?。?p> 梁沐錦沉聲道,她覺得自己得說實話,指不定這個皇上早就弄清楚了當(dāng)時的事實,容不得她說謊。
其實有時候說實話的好處遠(yuǎn)遠(yuǎn)超過你自己的想象。
皇上單薄的眼皮閃了閃,闊大的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一抹淺笑,開了口:“有情有義,不錯,此番又救了秀竹的命,你說,想要什么賞賜,朕都滿足你?!?p> 梁沐錦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撩衣裙施個禮,笑的甜蜜:“奴婢暫時想不起要什么賞賜,不如就當(dāng)圣上欠奴婢一個愿望,待我想起來了,再去找圣上。”
“放肆!”黃公公又是一聲斷喝。
皇上揮手讓他止聲,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瞇瞇眼,有些愜意的聲音:“你不怕朕?朕的嬪妃可沒有一個不怕朕的,看到朕這付臉色,走路腿都是顫的?!?p> “我又沒做錯事,圣上又不是老虎,并不覺得可怕?!绷恒邋\一臉老實的回答。
皇上眸中本來凌冽的目光變的稍微溫和。
床上的秀竹又嚶寧了一聲,皇上方才收回眼神,朝床上望去。
秀竹雙手撐著床,欲要下床為行禮。
梁沐錦上前一步扶住她,急聲道:“姐姐小心些,現(xiàn)在不易活動,還是躺下罷,圣上他會體諒的?!?p> “圣上,奴婢犯了死罪,就讓奴婢死了也罷了?!毙阒窨薜乖诖采?。
皇上在椅子上坐了,撩撩衣袍,聲音波瀾不驚:“愛妃犯了何死罪?”
秀竹聽他對自己的稱呼,眼中瞬時流露出驚喜萬分的光芒,不顧梁沐錦一再反對,硬是掙扎著下床跪倒在皇上腳下,磕頭哭道:“圣上,奴婢一時眼皮子淺,喜歡上了娘娘的一個扳指,見娘娘不戴,一直放在首飾匣子里落灰,便想拿來玩幾天再還回去,不想被娘娘發(fā)現(xiàn),將我交到宮正司來。奴婢實在是虧對圣上的恩寵,這就死了也罷了?!?p> “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這樣,不過一個扳指,你若是喜歡,朕送你一百個,何必去拿她的?!被噬陷p描淡寫的說一句,眼神又落到梁沐錦身上。
“謝皇上龍恩。”秀竹哭著磕頭下去。
皇上伸手將她拉到腳邊,撫摸著她脖子上的勒痕,半晌,方才說一句:“好好的,干嘛尋死,你是不相信朕能給你作主了?”
“奴婢不敢,奴婢自覺罪孽深重,現(xiàn)已經(jīng)將拿來的扳指交給了梁司正,再如今人贓俱獲,求皇上賜罪?!毙阒竦难蹨I止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可憐兮兮的說道。頭發(fā)蓬亂,面色蒼白,氣喘噓噓,梨花帶雨的模樣,人見猶憐,梁沐錦是個女子,見此狀,尚動了憐惜之心,更別說是皇上。
“好啦,朕封你為嫻妃的旨意已經(jīng)命宣旨太監(jiān)帶去了稚妃的梅園,這個時辰想是已經(jīng)宣過了,愛妃想住哪個院子?由著你挑?!被噬辖铀龘У綉牙铮瑔栔?。
“奴婢想住離皇上最近的養(yǎng)心殿最近的那間玉瓊閣?!毙阒衽吭谒麘牙?,嬌羞的說道。
“好,就住玉瓊閣,朕這就命人給愛妃收拾院子去?!被噬险f道,摟著秀竹起身,朝外面走去。
眾人跪下送他們出門,待他們走遠(yuǎn),方才爬起來各司其職。
白芍揉著跪疼的雙膝來到梁沐錦跟前,問她:“可學(xué)到了什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