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鞄熍c櫻狼拼盡全力也只得了一個袁崇煥。本指望著這樣一個不世出的英雄能夠力挽狂瀾于既倒,可是誰知道天意終究不可探尋,這樣的一個英雄死于崇禎帝的猜忌。
天意難違,與天意作對,也終究是要付出代價。
逆天而為讓當(dāng)年的施法之地從不生靈,櫻狼唯一的兒子和光出生之后便奄奄一息。張?zhí)鞄熀蜋牙且远鼡Q一命,但是和光長到50歲的時候竟然再也不能長大。
“父親,竟然是為我而死嗎?”一直坐在石頭旁吃肉脯的和光竟然從來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能長大。
“你還恨他嗎?”祐郎輕輕地問了一句。
這個小表弟這些年過得并不如意,雖然族人一直小心翼翼地呵護,但是在那無人見的地方,他自己應(yīng)該也會痛的,還有那些流言蜚語所帶來的無意傷害。
“為什么到今天才告訴我?”
“上天的懲罰不止于此,這件事情一旦說出去,怕是要全族恐慌?!?p> “那為什么今天又讓我知道?”
“因為我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祐郎心虛地看了一眼凌岄“還有就是,她或許能幫你。”
“我就說么,你放著大好的日頭不曬,竟然跑過來跟我講故事!”凌岄抿了一口茶,“只是,這是天罰,我怕也是沒奈何的?!?p> “不,凌岄,即使是天罰,這三百年也盡夠了,況且當(dāng)年伯父與天師并沒有改變明朝的氣數(shù),只不過拖延了兩年而已,這天罰,未免也太過于嚴(yán)重了?!钡v郎顯見得有些激動“凌岄,你看看這滿山的生靈,無論壽數(shù)長短,均不能化為人形,這樣的情形,哪里是兩年的天罰!”
“原來你是故意引我到這里的。”凌岄放下了酒杯。
“凌岄,我,我巽山一族將亡,我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钡v郎化作人形,雙膝跪在地上。
“你恢復(fù)得倒快!”凌岄語氣陰冷。
祐郎受到重創(chuàng)之后,按理怎么也得百八十年才能重得人形,那晚被子泰帶回家中的祐郎見到了自己的父親,父親告訴了他這個故事。同時也告訴他,自從和光出生之后,家族里再無幼崽出生,即使僥幸生了出來,也便很快夭折。巽山一族,怕是要絕后了。
“唉!”凌岄嘆了口氣,“讓我想一想。”
回到帳篷里的凌岄還沒來得及從被欺騙的情緒里脫身而出,便聽到了敲門聲:“姑娘,不知老朽能否一見?!?p> “何人?”
“祐郎的父親櫻昀,想與姑娘一敘?!?p> “可是我與你并無話可說?!?p> “今天的事情希望姑娘不要怪罪祐郎,是我逼著他帶姑娘來此,但我絕無強迫之意,希望姑娘能聽聽我的話再做決斷。”
“那祐郎可有告訴你我這臻愛閣的規(guī)矩?”
“老朽自是知曉!”
凌岄解開了禁制。
“說來聽聽。”
“姑娘聽過了整個故事,是否也覺得這天罰太重了些?”
“天意難測,誰又說得準(zhǔn)呢?”
“老朽并不是讓姑娘逆天而為,這逆天而為的苦果,巽山一族已經(jīng)嘗盡,又怎能讓姑娘去為我們冒險呢?最近兩年,如和光一樣的孩子越來越多……?”櫻昀看了看凌岄的臉色,卻發(fā)現(xiàn)這個木著臉的姑娘什么表情也沒有“聽聞姑娘能回到當(dāng)年,我只想請姑娘去當(dāng)年看一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才導(dǎo)致我巽山一族到了絕后的境地。”
櫻昀的這個要求倒是不過分,但是凌岄心中還有些氣:“你們巽山一族擅長推演,不得結(jié)果嗎?
“實話告訴姑娘,我們巽山一族的推演之術(shù)從百年前就已經(jīng)不能再用了。”
百年前妻子演卦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一副眾兇卦象,妻子口吐鮮血,昏迷了三月之久,醒來之后也纏綿病榻,再不能行推演之術(shù)。
方知巽山一族確是死日來臨。
“回去看上一看卻也沒什么,但是……”
“我知道姑娘的規(guī)矩,請姑娘拿來契約,我這便簽字畫押。”
“這回到當(dāng)初也許并不能讓你們有什么收獲。況且,能不能幫你并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你須得到我的店里走一趟,拿一樣?xùn)|西才行?!?p> “什么東西?”
“我也不知道呢!”凌岄笑道“我的店里到底有些什么,我也不記得了,你若是與我有緣,便會在我的店里找到你熟悉的東西;若是找不到,我便什么也不能為你做。”
“竟有這樣事情?算是老朽長了見識。我該如何去?”
凌岄幻化出臻愛閣的大門:“只有半柱香的功夫?!?p> 櫻昀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我不記得我曾經(jīng)見過這個,但是心里卻覺得熟悉,便拿了過來,不知……”
“你既能拿了來,便合該是你的;若不是你的,你也拿不出這臻愛閣?!?p> 凌岄瞄了一眼櫻昀拿出來的東西,一跟素簪。
接過凌岄的契約,櫻昀思考了片刻,便在契約上勾上了“怨”:“姑娘盡可放心,無論對我有沒有幫助,我都不會背棄毀約的?!?p> “好,明日待玳瑁歸來,我便與他一同去。”凌岄收好契約“若是真的能再一次逆天改命,您又待如何?”
櫻昀看了凌岄一眼,低頭沉思了一會:“這樣改來改去,什么時候才能是個頭呢?況且,這天命果報,我們巽山一族嘗的苦頭已經(jīng)夠多了?!?p> 翌日中午,玳瑁出現(xiàn)在凌岄的帳篷里:“急急地找我回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聽了身旁祐郎說的經(jīng)過,玳瑁疑惑的說:“你們?yōu)楹尾蝗フ閻坶w?”
“事到如今,也就沒有什么所謂的底牌了,父親的法力現(xiàn)在也只有在這里才能勉強維持住人形,出了這地界,便只能是獸身了。所以……總之,我祐郎這次實在是對不住了。”
“知道對不住便好好地呆在這里,等我回來,只是不管什么結(jié)果,我回來的時候必與玳瑁一同回臻愛閣了。”
“好!”祐郎深深地揖了一揖。
這根樸實無華的銀簪帶著凌岄和玳瑁來到了一個小鎮(zhèn),小鎮(zhèn)雖不大,卻是個交通往來十分方便的地界,人口眾多。
玳瑁站在凌岄的肩上:“這一次竟然不是十分準(zhǔn)確,這小鎮(zhèn)人雖少,可也是要找上好一陣子?!?p> “看來,櫻昀所言不虛,這根簪子或許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氣數(shù)將盡,所以無法找到準(zhǔn)確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