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
20XX年4月15日星期五陰
額頭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了血痂,灰頭土臉的模樣說是摔傷再好不過。
我沒有忘記和許希的約定,也沒有忘記對自己的承諾。只是一早聽到信旸和許夢的對話,就不自覺的跟在了她身后。
傷口不時的疼,好像被扯斷的神經(jīng),尋不到去路便停在原地不停的撞。
相比在麻醉中完成的手術(shù),這樣的感受更讓我清醒。
很多時候我都想告訴許夢我所謂的“失憶”只是個玩笑,那是一條收不到回應的神經(jīng)索性裝作不接受信號的沉默假象,可時間越長,這玩笑越讓人心涼。我們沿著假象繪制的地圖越走越遠,遠到已經(jīng)快沒人記得事實,而事實也不再那么重要。
我回來只是為了得到一個回應嗎?重新歸來的易楠已經(jīng)主動和被動的接受了新的自己,回應恐怕再也收不到了。
但還是感謝好奇心驅(qū)使下的那個自己。一個傷口,總算是還了欠許夢的,總不至于全新的易楠每每看到許夢眼角的疤還是會心不安。
手機鈴聲響起。
“你寫給我的第二題我還是看不太明白?!?p> 是徐冉冉,每次抄了題給她,她總會再打電話來問一問。
“你等等”,我側(cè)過頭用肩膀夾了電話翻找著題目。有時想想覺得自己有點可笑,電話鈴響的那刻,我還以為是許夢。不是已經(jīng)說服自己不再糾纏于過去了嗎,怎么還會期待一通從過去打來的電話呢。
“嗯,沒找到嗎?”
“啊。。。在找在找”,我不得不讓自己從剛才的思緒中跳脫回來,徐冉冉總是有讓我不得不服從的魔力。
電話在肩上架的有些累,下意識的往上推了推卻忘了額頭上還有傷,疼痛突然襲來,我想要克制但還是發(fā)出了微弱的呻吟聲。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事沒事,有些頭疼?!?p> 今天最后見到徐冉冉還是在學校,我受傷的事她還不知道。
“那別找了,你早點休息?!?p> “嗯。”我還在想著白天的事,隨口應著。
電話那頭的徐冉冉有些吞吞吐吐,“你。。。?!?p> 她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插進來的另一通電話打斷了,是許夢。
“喂?聽得見嗎?”徐冉冉突然提高了音調(diào)。
也許是聽到了我這邊的忙音,許夢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嗯,聽得到。”
“剛剛聽不到了。”
“可能信號不好吧。”
“哦,這樣啊。那你早點休息?!辈恢烊饺绞欠褚呀?jīng)看穿了我敷衍的情緒,搶在我之前迅速的結(jié)束了通話。
她還是那個不變的徐冉冉。
一同電話剛掛斷,另一條短消息彈出在屏幕上,
“好些了嗎?今天的事,謝謝你?!?p> 想要再打回去,可手卻停在呼出鍵上遲遲不愿按下去。
早些休息吧,許夢。你的美夢不應該再有我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