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忌的屁股此番遭殃,連他自己都不覺得冤枉。
雖然,趴在榻上扭著脖子同駱宇說話,實在是別扭得緊。
“駱宇哥哥你別生氣了,我真的不知那機巧鳶會失了準頭,往那里飛去……”
下了狠手的那位,在給那白白嫩嫩的屁股上藥的時候,動作甚是輕柔,說話卻依然惡狠狠:“看樣子是把你寵壞了,不收拾不行!瞧著是往宮里的方向去了,你確定它只能飛上半柱香的功夫?”
“之前在瑯琊山上我玩過幾次,約莫都不到半柱香就跌了下來。”姬無忌點頭道,卻不想扭了脖子,齜牙咧嘴起來。
瑯琊山?那青山流水,取的木料……糟了!瑯琊山的木質厚實,還沾了水汽,加之山風颯颯,那機巧鳶倘是能飛上半柱香的工夫,在潤城這個節(jié)氣,怕是能多飛上一箭的距離。駱宇在腦中迅速計量了一下地形,恨不得再在那個小屁股上狠狠打一巴掌。
“小子,這回繪制鳶鳥的時候你可曾簽上那丑得不能認的大名?”駱宇突然想起在瑯琊山上,姬無忌在他好些書冊上胡亂涂畫,還得意洋洋簽了名。
姬無忌誠懇道:“不敢再簽。我這名字寫出來著實難看,所以后來我都用小雞仔來表示我的大名了!”
如此的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駱宇對著那張笑得無邪的圓圓的小臉,終究心頭一軟。
駱宇如若變得沉默不語,看起來是個好聲好氣的公子,是最讓姬無忌感覺害怕的。這樣的駱宇哥哥,一定有心事,而且可能還非常生氣。他軟著聲音怯生生地問道:“我這次是不是闖了大禍了?”
駱宇并不想欺騙姬無忌。這孩子素來活得無憂無慮,家里和山上都不怎么懂得“規(guī)矩”二字,如今回到潤城,畢竟不能如往常恣意妄為。他點點頭,蹲下來平視姬無忌清澈的一雙眸子,看見自己一臉嚴肅:“潤城和瑯琊山試飛是不同的,那只機巧鳶,怕是已經跌入了宮城之中。你說,這算不算是闖禍?”
“應該早已跌得看不出是什么了吧?”姬無忌的聲音被自己吞了下去。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向駱宇坦白自己放飛了一只機巧鳶之后,對方會有這么大反應,而且追問有沒有在上頭簽過名。
“應是并無大礙,不過穩(wěn)妥起見,我還得出去探探消息。這兩天……”駱宇看了一眼姬無忌的屁股,扭過頭去嘴角微微揚了一下,回頭正色道,“你好好養(yǎng)著自己。這回疼得厲害了,該知道分寸了吧?!?p> 姬無忌心里涌起的暖意一下子沖到眼眶中,水汪汪地瞪著駱宇,心想,駱宇哥哥兇是兇了些,畢竟還是真心心疼我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太適合點頭,只得軟軟地說了一聲:“無忌記下了。”
雖說駱宇臉上一直沒什么表情,可這回他著實是僵住了。姬無忌這小子真要做出這么一副聽話乖巧的模樣,簡直讓他冷得連發(fā)絲都快凍成脆生生的了。
“那你好好躺……趴著。我明日再來探你?!?p> 還是快點溜之大吉為妙。駱宇心想,這孩子怕是有點被嚇傻了,這會兒許是壞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