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好了!”
“掌司!不……不好了!”
一個(gè)倉促的聲音從死殿之外傳來,吵的司馬缸心煩意亂。只見寶座之上,他漫不經(jīng)心的睜開眼,不禁怒火中燒。
“嚷嚷什么?”
“都在嚷嚷什么?見鬼了?”
司馬缸坐穩(wěn)了身子,他殺氣騰騰的吆喝著。而就在他話音落口的一剎那,有一鐵甲侍衛(wèi)連滾帶爬的沖進(jìn)殿里。只見他雙膝跪地,一臉汗涔涔的樣子。
“掌……掌司,不……不……”
侍衛(wèi)跪在地上,他表情惶恐,說話語無倫次。司馬缸見他嘰嘰咋咋半天,也沒說清楚一句話,瞬間他就不耐煩了。
“不……不……不好什么呀?”
“你是吃大便噎著了,還是怎么著。”
司馬缸學(xué)著侍衛(wèi)的口氣,他也吞吞吐吐的嚷嚷來。聽他那調(diào)調(diào),還真是有模有樣。不過,其中蘊(yùn)藏的可不是調(diào)侃,而是一股強(qiáng)大的殺氣。
“天……天王來了!”
侍衛(wèi)十足憋了半天,他突然脫口而出。一聽到這話,就連司馬缸都愣了一下。
“什么!司馬雷來了?”司馬缸一臉驚愕的站起身來。
“沒……沒錯(cuò)!”侍衛(wèi)說話雖然結(jié)巴,但嗓門卻是鏗鏘有力。
聽到這兒,司馬缸悠哉悠哉的站起身來。只見他若有所思的晃悠兩步,然后絮絮叨叨的說來。
“來者不善!這個(gè)司馬雷想必是來興師問罪了?!?p> “沒想到,他比本座想象中的還要快?!?p> 說著說著,司馬缸鉚勁往自己腦門上拍了兩巴掌,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哎!我這敷衍之策還沒想好呢。要與他正面對峙,豈不吃了大虧?”
“掌……掌司!興……興許他就是來受罰的呢?”侍衛(wèi)低頭,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到。
聽到嘍啰的話,司馬缸顯得有些猶豫。他眉頭緊鎖,感覺這事絕對沒那么簡單。
“來了多少人?”缸掌司迫不及待的問到。
“浩……浩……浩浩蕩蕩數(shù)……數(shù)百來眾!”侍衛(wèi)低頭,他畢恭畢敬的說來。
“上次藏寶塔被盜,司馬雷都被帶一兵一卒?!?p> “這次卻帶來百眾嘍啰,居心叵測,用意明顯??磥?,本座又要免不了一番唇槍舌戰(zhàn)了。”
“哎……他手握小孩這個(gè)破綻,始終是本座的死穴。此次想要全身而退,想必是不大可能了。”
司馬缸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他一邊嘀咕,一邊來回走動(dòng)。雷王來襲,令他猝不及防。此時(shí)此刻,司馬缸更像是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
“他們到哪里了?”司馬缸探出頭,他繼續(xù)追問到。
“已……已入鬼林,正……正駛向石碑。”侍衛(wèi)支支吾吾的回道。
“石碑?”
聽到石碑,一股子慌勁兒猶如火燒眉毛,司馬缸頓時(shí)覺得大勢已去,無力回天。只見他苦澀的眉頭一皺,然后抑郁寡歡的說到:“哎!事到如今,只能見招拆招了?!?p> 說完,司馬缸一臉躁悶的走下寶座,他直奔死殿外走去。而司馬缸一離開,地上的侍衛(wèi)便站起來,他也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shí),司馬雷等人也浩浩蕩蕩的趕了過來。馬蹄聲,轱轆聲,踩踏聲,還有陣陣淫笑聲,森羅萬象,一路遠(yuǎn)揚(yáng)……
走著走著,只見一人伸手示意了一下,整支隊(duì)伍便停下腳步。此時(shí),那人勒轉(zhuǎn)馬頭,繼而向司馬雷的八駿輦車走來。
“天王,我們到了!”侍衛(wèi)雙手作揖,畢恭畢敬的說來。
輦車之內(nèi),雷王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只見他眉頭一皺,氣勢洶洶的說道:“好!”
聽聞雷王命令,侍衛(wèi)向輦車行了一個(gè)禮,隨即又勒轉(zhuǎn)馬頭,原地待命。而此時(shí),一侍女拎起梨子就往雷王嘴里送。她倆袒胸露背的,一會(huì)投懷送抱,一會(huì)搔首弄姿,甚是令人作嘔。
“嘿嘿……”
面對美人送來的“溫情”,司馬雷突然妖嬈的淫笑一聲。這是他一路顛簸的第一個(gè)笑容,既猥瑣,又兇煞。細(xì)想,還有幾分笑里藏刀的意味。
“啊啊啊!”
還不等侍女把梨子塞到他嘴里,司馬雷便猛然一摟,直接將倆美人攬入懷中。這倏然一驚嚇,倆美人宛如受驚的小鳥,情意綿綿的依偎在雷王懷里。
“哎呀,討厭!”
“就是嘛,你好討厭哦!”
兩人一邊撒嬌,一邊拍打雷王胸脯。那嬌柔而發(fā)嗲的聲音,聽得人雞皮疙瘩聳一身。
“哈哈……”
“突然才覺得,你們兩個(gè)長得可真夠俊俏?!?p> 司馬雷左擁右抱,可算是醉生夢死。看著懷中美人,雷王不覺得有些春心蕩漾。
“所謂英雄配美人嘛!”
“也只有我們這種絕塵女子,才配得上你的一世英豪呀!”
一個(gè)侍女?dāng)D眉弄眼,好不妖嬈。
“哦?本王也算英雄?”
“你要是不算英雄,那這天底下的男人,就都不算男人!”
“是嗎?”
“那可不是?”
聽到女子這般諂媚的聲音,司馬雷不由得仰天大笑:“哈哈……”
隨著司馬雷哈哈大笑,兩個(gè)侍女也迎合著抽笑起來。這鬼哭狼嚎似的笑聲回蕩在四周,聽得人毛骨悚然。
“哎喲,說來我都覺得自己太委屈了呢!”一侍女拍拍雷王胸脯,她嬌滴滴的說來。
“哦?難道是本王不配?”
司馬雷話音剛落,侍女便伸出纖纖玉手。她往雷王額頭上一指,一臉矯情的說來:“這一路走來,你都不理不睬,害得我這朵花都快凋謝了。”
聽到她如此挑逗的話語,雷王輕輕的勾起侍女的下頜。只見他眉頭一皺,頗有些猙獰的說到。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p> “像你這朵水性楊花,難道還會(huì)介意再開一次嗎?”
聽到雷王嘶咧的聲音,那侍女噘噘嘴,一臉矯情的掀開司馬雷的手臂,還羞答答的說道:“什么水性楊花,人家這是閉月羞花。討厭!”
“哦,是嗎?這羞花怎就說閉就閉了呢?”司馬雷眉頭一皺,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
“怪不得,你竟是這般不解風(fēng)情。哼!”另一個(gè)侍女又拍拍司馬雷的胸脯,她小鳥依人的說到。
借著兩人的騷勁兒,司馬雷再將兩人摟入懷中。只見他露出一臉邪笑,還齜牙咧嘴的說來:“本王惜花更憐人,這不是慰藉你們來了嗎?”
“我們剛才一直取悅于你,而你愛理不理,現(xiàn)在我們不高興了?!?p> “對!你要想辦法,讓我們也高興高興!”
兩侍女嘟嘟嘴,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是不亦樂乎。此時(shí),司馬雷看了看懷中美人,他嘴角微微一翹,一臉淫賤的說道:“那本王與你們吟詩一首?!?p> “好呀!好呀!”
“不過……你得贊頌我們漂亮!”
兩人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緊盯著司馬雷。而雷王會(huì)心一笑,不禁脫口而出:“會(huì)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
“??!”
“討厭,討厭……”
一時(shí)間,輦車中又傳來了嬉戲打鬧的聲音,簡直是喪心病狂。這司馬雷在一旁倒是尋歡作樂,鬼林中的侍衛(wèi)卻在擔(dān)驚受怕。特別是蕭凡,他一路狂奔,已經(jīng)是精疲力盡了。
“呼呼……”
只見他左手杵在膝蓋上,低著頭,正吁吁喘氣。在如此陰森的地方,他竟然能汗流浹背,其中辛苦不難想象。
“哎!受……受不了!”
“我實(shí)在太……太累了?!?p> 喘息兩聲,蕭凡實(shí)在是頂不住了。只見他小腿一彎,小腚一癱,就直接坐在了鬼林之中。他這一屁股坐下去,濃煙將他吞噬得僅剩顆腦袋了。
“哼!”
看到累成狗的蕭凡,那金甲侍衛(wèi)不禁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在他那詭異而猥瑣的笑容中,似乎還隱藏著另外一種深意。
“這……這到底是到那兒了?”
“我都快累散架了,到底到?jīng)]到?。俊?p> 蕭凡就漏出半顆腦袋,他一邊東張西望,一邊絮絮叨叨。只見四周全是瘴氣,不覺得令人毛骨悚然。聽到他的嘮叨,那些侍衛(wèi)竟紋絲不動(dòng),就好似一塊塊木頭。
見眾人也不張理自己,蕭凡只好悻悻作罷。他撇著嘴,喃喃自語的說來:“全是一堆二愣子!”
正當(dāng)蕭凡抱怨的時(shí)候,一種蘇麻麻的感覺他從手臂上傳來,就好似雨水滑過肌膚一樣,柔柔的,癢癢的。一開始,蕭凡還覺得有些舒服??蛇@荒郊野嶺的,哪有什么舒服勁兒?待他驀然警醒過來,不禁起身拔出手。
眨眼一看,只見一條巨大的蜈蚣,正鉆進(jìn)他的衣服內(nèi),那些密密麻麻的腿掠過肌膚,這會(huì)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因?yàn)槭挿矝]有右手,也就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它梭進(jìn)去。
“啊啊——”
見到這一幕,蕭凡還不仰天長嘯。大吼大叫的時(shí)候,他還使出吃奶的勁,不停的甩動(dòng)手臂。然而,這股蘇麻麻的感覺已經(jīng)來到了肩上,這更是令他恐懼至極。
“救命啊,救命啊!”
“哎呀,救救我呀!”
一時(shí)間,蕭凡又蹦又跳,忐忑不安。金甲侍衛(wèi)看到他絕望的樣子,臉上不禁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情??僧吘故?p> 自己罩著的人,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再者,再這般嚷嚷下去,要是驚動(dòng)了雷王,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折騰得也差不多了,侍衛(wèi)便從馬背上蹦下來。只見他眉頭一皺,拽著蕭凡猛然一抖。一招快刀斬亂麻,那蜈蚣竟被他揪了出來。
“好了!別嚷嚷了!”
“要是擾了雷王清夢,小心你腦袋搬家。”
在侍衛(wèi)的吆喝下,蕭凡漸漸的安分下來。待他投眼看去,只見一條巨大的蜈蚣蟲攥在他手里,竟然有五根手指長,堪比一條小蛇。看到這一幕,蕭凡心有余悸,不覺得還打了一個(gè)冷顫。
“哎喲,這鬼東西好嚇人啊!”
他哆嗦一下,再回想起剛才的種種,細(xì)思極恐。而侍衛(wèi)見他大驚小怪的樣子,不由得再次投來輕蔑的目光。
“看你沒出息的樣子。”
“哼!”
一聲嚷嚷之后,那侍衛(wèi)竟然拎起蜈蚣往嘴里塞。那可是活生生的蟲子,密密麻麻的腿,看著就已經(jīng)令人心亂如麻了,而他卻直接塞到了嘴里。
他這一嘴下去,露出在外的觸腳滿嘴晃悠,張牙舞爪的,看得人惡心干嘔。然而,侍衛(wèi)卻不以為然,還嚼咀得嘎喯香脆。
三兩嘴后,整條蜈蚣被他吃個(gè)精光。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蕭凡情不自禁的哽咽一下。他表情猙獰,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