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麒細細地思量著越桃,隨后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小丫頭,若你以后有求于我,那就和我解開這誓血之約,只要能讓我吃上一口你的血肉,我就授命于你!”段麒妖魅地嗅了一下越桃,說道:“不過我下口不知輕重,你這元神留不留得住就很難說了!”
聽到段麒的這番話,越桃只覺得寒毛豎起,陰森森的,越桃不由地加重了手上力道,可是他連眉頭動都不動一下,還是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越桃已經確定段麒十有八九就是滄溟島上的人,但記得第一眼見他時卻是滿身血跡,所以猜想他也同自己母親一樣是從島上逃出來的。滄溟島上都是怪人,所以對于段麒喜吃人肉的事也沒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是我想告訴你,你若是真的想吃掉我……第一,手刃東岑國的定國大將軍封冥和國師白舍;第二,幫我找一個人,他叫寧澶泫;第三,若你了卻我前兩個心愿,那也不必留我的元神。”越桃在段麒的腿上打了一個獨特的結,這是她從父親那兒學來的。
段麒抬了抬眉頭,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心里想道:好一句'不必留我的元神',這怎么聽著像復仇一樣,不過看來這以后你我要糾纏不清了。
空中突然一聲巨響,猶如成千上萬的野鬼在嘶吼,天上烏云密布,一道血光從東方源源散開,這是東岑國舉行的祭天儀式,至從新帝登基以后便有了這祭天儀式。
每年的七月中旬,將牢里的死囚和戰(zhàn)俘以及天牢里妖獸全部驅趕到通天臺上,用他們的精血和靈魂祭獻給天地,場面相當血腥。但是至從有了這祭天儀式,東岑國近年來也的確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更何況獻祭的是那些罪惡滔天的死囚和戰(zhàn)俘。
這些人的性命本就不在他們自己手里,也不會有人在意他們的死活,而那些窮兇惡極的妖獸本就是人們所懼怕和反感的,于是祭天儀式漸漸被人們接受。
而這祭天儀式正是東岑國的國師白舍的成名之舉。
越桃淡淡地看著這道血光,這國師白舍像是以屠殺天下生靈為“己任”——不見鮮血就不快活。
越桃從發(fā)間取下了劍釵,說道:“后會無期!”
“你想撇下我不管?”段麒的語氣有些凄凄慘慘。
“……”越桃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她可不覺得他們的關系已經發(fā)展到了這種地步!
段麒可憐兮兮地解釋道:“你也知道我的受傷了腿腳不便,若你把我扔在這里,那跟殺掉我又有什么區(qū)別?”
段麒厚顏無恥起來連他自己都要欽佩三分,他哪有腿腳不便,剛才他還在活蹦亂跳的。
“說完了嗎?”這劣質的借口讓越桃嚴重懷疑這段麒是不是摔壞了腦子。
一計不成再施一計,段麒捂著胸口狂吐了幾口鮮血,兩眼一閉倒在了越桃的懷里。越桃淡定地察看著段麒的身體狀況,可是一番察看之后她都有些懷疑自己的醫(yī)術了,段麒似乎是得了絕癥,而且還是命不久矣的絕癥。
越桃就是一個面冷心善的人,更何況段麒昨夜還幫她祛除了體內里的炎毒,她的道義讓做不到棄段麒的生死于不顧!越桃用靈力護住了段麒的心脈,抱著他御劍飛向了東岑國的窺麓城。
幾個時辰過后……
在窺麓城的長街上,段麒正在悠閑自得地走著。只見他一攏淺紫色直襟長袍,在領袖間鑲繡有金絲祥云圖騰,他的腰間垂掛著陰邪的萬鬼奪珠玉符,一只羊脂玉簪與他墨黑烏發(fā)相纏繞著。
他輕輕地抬著眼角深情地注視著身旁的人群,那一顆血淚痣奪人目光,再加上他嘴角往上而勾邪魅一笑,惹得旁邊路過的姑娘們都失了儀態(tài),紛紛向他投來愛慕的眼光。
走在段麒身后的越桃滿臉陰沉,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她才易容出行,可現(xiàn)在這滿街的人都在“觀賞”著他們。
越桃只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和這個騙子有什么交集,起初她救他的性命是為了獲取關于滄溟島的消息,但第二次救他卻是心存道義以及醫(yī)者仁心??伤齾s被段麒欺騙了,段麒什么絕癥也沒有,他可活得好好的,那所謂的絕癥不過是他施的障眼法。越桃誤救了段麒,要怪就怪自己修為低識不破他的法術,但是段麒厚顏無恥地霸占了她的錢財來妝飾自己,這件事她理解不了也原諒不了。
“看著這些活潑亂跳的小家伙們,我心里甚是歡喜啊?!笨粗稚蟻韥硗哪信仙伲西桦y得溫柔地微笑著。
“哼……”越桃對段麒所說的話嗤之以鼻,現(xiàn)在的她一心只想甩掉段麒。
“可惜我的心里只裝得下你啊,小丫頭!這其他的人,我只能將就!”段麒伸手捏了捏越桃的小臉,越桃卻是一臉的冷漠。
“不準碰我。”越桃拍開了段麒的手,而段麒則是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
因為段麒的出現(xiàn),慢慢地這整條長街上擠滿了人群,來者都只為一睹他的容顏。越桃只想趕緊離開段麒,就他這個招搖的性子,怕她還未來得及報仇雪恨就已經被封冥抓回去了。況且這段麒如此妖媚動人,遲早要被哪家有權有勢的人給盯上,畢竟這圣都里什么口味的人都有。
不過多時整條長街就已人滿為患,越桃趁此機會遛進了擁擠的人潮里,神不知鬼不覺地甩掉了段麒。段麒此刻正聚精會神地物色目標,挑了半天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最想吃了那個人竟然不見了,他頓時就喪失了胃口。
段麒性格是變化無常的,上一秒還在和你嫵媚嬉笑,下一秒也可能一口把人給吃掉。此時此刻的他一臉陰冷,氣氛立刻變得詭異無比,周圍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都紛紛自覺地讓出了路。
突然一群穿著火焰花紋的官兵沖進了人群里,將段麒里外三層地包圍著,而剛才的人群已被官兵嚇得四處逃散,頓時整條街上只剩下了段麒和這群官兵。
在屋檐角上站著一個穿著繡有火焰花紋的黑色直?朝服的男子,他心里想著白舍果然沒有騙自己,這段麒真的出島了。
“魔尊殿下……”屋檐角上的男子抱手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