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畫上不就是剛剛那女伢子!”大漢一抬頭看到告示上的畫驚呼出聲。
一伙人紛紛擠過來看。
“什么意思?老八你不是讀過幾天書,看看寫得什么?!?p> “嗯……什么老王爺,外孫女,尋到……什么金百兩……”
“應該是賞金百兩吧?找到畫上的女伢子賞金百兩?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賞金百兩啊!那還等什么!快去追啊!”
“追個屁??!”大漢罵出聲,“那是裕老王爺!東山頭得罪的官家就是那個裕老王爺!老子看你們不是想去領賞金,是想去丟命!臨安我們兄弟幾個鐵定是待不下去了!先出去躲躲?!?p> 另一邊……
“他們是不是沒有追上來?”跑了這么久,南嫵并沒有聽到身后有追趕聲。
“沒、有?!?p> 聽到身后沉沉的聲音,南嫵才松了一口氣,不過心臟怦怦直跳,依舊覺得驚魂未定。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看向自己身下飛奔的馬,笑出了聲,“沒想到我居然還會騎馬!”
她說著便勒韁繩,馬沒有停,再拉,還是沒?!?p> 南嫵傻了眼,她才剛得意完,瞬間一耳光就打在了她的臉上,“吁!吁!吁吁吁!馬兒你停?。】焱O掳?!你怎么就不聽話兒啊!沈郎怎么辦?我控制不了它了怎么辦?”
沈寄沒有應答,南嫵不由得回頭看去,只見沈寄抿著嘴蹙著眉,一臉難為情,與她保持有一肩寬的距離,身子向后傾斜,在馬的飛馳下努力不碰到她。
南嫵視線向下移,登時就明白馬兒為什么不停了。他的手緊攥著大腿兩邊的馬毛,馬毛穿插在修長的手指間,骨節(jié)分明,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微微發(fā)顫。
“沈郎,你薅疼它了……”
沈寄聽了,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他的手微微放松了一些,南嫵這才把馬停下來。
“沈郎,我們現(xiàn)在這是在哪里???”南嫵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又是荒山野嶺。
“已經出了臨安,再往前是三合鄉(xiāng)?!鄙蚣牡?。
因為南嫵不識路,剛才只顧著跑了,兩人騎著馬并沒有進鎮(zhèn)里面,而是直接從郊邊繞了過去。所以南嫵也不知道,現(xiàn)在整個臨安四處貼的全是她的畫像。
“那我們接著走?”南嫵問道。
“嗯。”沈寄猶豫了一下準備下馬。
南嫵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沈寄一怔,連忙把手縮了回去,答道:“下馬接著走?!?p> “為什么要下馬?沈郎你不是趕路嗎?騎馬不是更快些?”南嫵巴眨著眼睛問道,表面上一副天真無害的樣子,其實心里早已樂開了花。
“……”沈寄無言以對。
“既然這樣那我就駕馬嘍?不過你這手不應該攥著馬毛,這樣太危險了,應該……”南嫵又去抓起沈寄的手腕,說著向前拉。
沈寄這次沒有把手給抽出來,但也與南嫵僵持著沒讓她拽過去,他一臉羞赧道:“男女授受不親……”
“在安危面前沈郎何必再在乎這些凡俗禮節(jié)?更何況沈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我們之間沒必要這么疏遠,其實可以再……”南嫵說著就沒有聲音了,她怕自己笑出來。
“咈——”
馬突然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南嫵身子不穩(wěn),向后歪去,直接靠在了沈寄的胸膛上。不過她反應也快,趁機手臂一彎,把沈寄的胳膊圈在了她的腰上。
“駕!”沒等沈寄反應過來,南嫵雙腿夾緊馬肚,騎著馬狂奔起來。
“沈郎,你可不要亂動,會掉下去的。”南嫵提醒道,說完就響起來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沈寄面紅耳赤,他長這么大,何曾與姑娘家這般親密接觸過?他雖是羞憤,但感受到兩臂間不盈一握的細腰時,瞬時間有種微妙的感覺鉆進了他的心中,越想心臟“撲通撲通”跳得越是厲害。
跑了一會兒,南嫵放慢了馬速,不過又打起了“壞主意”,她猛地回頭,看著沈寄勾起了唇角。
沈寄被她這樣盯著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剛剛放松下來,此時此刻渾身上下又僵住了。
“沈郎,我那個金鐲子本想給你買驢的,可現(xiàn)在買了這匹馬……其實我看馬也挺好的,比驢快多了,你不會我也可以教你騎……”
沈寄沒有說話,他此次出門倉促,帶在身上的錢財并不充裕,若是再買一頭驢,怕是很難走到京城,而且現(xiàn)在還多出一個人。其實他身上還有一塊玉佩,是他從小戴到大的,他昨晚想著打算今天當掉玉佩,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也沒那個必要了。
一個月后,他們來到了京城。
紅墻綠瓦,亭臺樓閣,寶馬香車,門庭若市,笙歌鼎沸,酒肉飄香。
因為昨天剛過完七夕,今天大街商鋪的花燈還未來得及收起,傍晚時分又齊齊點燃,琳瑯滿目、美不勝收。
南嫵被這一派奢靡的景象看晃了眼,她不由得懷疑自己真的是京城人士嗎?為什么她竟沒有感覺到半點熟悉?還是說她的失憶癥太嚴重了?
沈寄牽著馬停下來腳步,南嫵抬頭看去,“迎風客?!彼膫€大字映入眼簾。
“沈郎,不去找你的姨娘嗎?”南嫵騎在馬上不解的問。
沈寄抬頭看她,“我第一次來京城?!?p>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的姨娘住在哪里?”南嫵雖然是在問他,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沈寄沒有說話,率先走進了客棧。南嫵翻身下馬,把馬交給迎出來的小二,然后追了上去。
“兩間房?!鄙蚣膶φ乒竦馈?p> 南嫵看著沈寄掏出來的錢袋,原先還沉甸甸的一大包,一個月下來已經癟了。
交了錢,他們被小二帶著向樓上走去,南嫵跟在沈寄屁股后面直接來到了他的房間。
“沈郎……”南嫵猶豫著把自己另一個金鐲子拿了出來,“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我還有一個金鐲子一直沒有拿出來,我剛剛看到你的錢袋已經空了,現(xiàn)在給你……”
沈寄沒有接,反而轉過去了身子。
南嫵快步走到他面前,緊張的問道:“你不會是生氣了吧?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對!我是故意的!我其實就是想和你共乘一騎……”
沈寄不知道他這一路上紅過多少次臉,但這次又是毫無征兆的臉紅了,他稍稍正色才道:“你留著,可做信物?!?p> “那你沒有生我的氣?”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