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你看我這匹馬怎么樣?它叫抹厲,是我十二歲生辰的時(shí)候爹爹送我的!”
張脈語和雙兒回頭看去,遠(yuǎn)處兩人一馬向這邊走來。
沈寄在一旁負(fù)手而行,南嫵牽著自己通體雪白沒有一點(diǎn)雜色的白馬,興奮的給沈寄介紹著。
沈寄想道:“抹厲……茉莉?”
南嫵打了一個(gè)響指,會(huì)心一笑,“沒錯(cuò)!”
南嫵取名向來喜歡用花卉的別稱,抹厲是茉莉的別稱,還有九畹是蘭花的別稱,朝顏是牽牛花的別稱。
兩人漸漸走近,自然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張脈語,南嫵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視若無睹的從她身旁走過。
“沈寄,你會(huì)挑馬嗎?這圍場上也飼養(yǎng)了許多好馬,我也可以把抹厲讓給你騎!”
“不必?!?p> 張脈語咬緊了牙齒,冷笑了一聲,再看向雙兒,卻見她面色怪異得很。
“你怎么了?”
雙兒一個(gè)激靈回神,“姑娘你不記得了嗎?南七小娘子身旁的那個(gè)小郎君……”
張脈語一愣,又回頭看了一眼走遠(yuǎn)的兩人,眼前閃過一個(gè)面孔。
她想起來了,南嫵沒回錦陽長公主府之前,不就是跟那個(gè)沈寄一道的嗎!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覺得那個(gè)沈寄眼熟得很,她竟給忘了,這么說的話……
還沒等她想,身后就傳來張子諧猥瑣的笑聲——
“好巧啊南七小娘子!南七小娘子今日是不是特意為在下而來的?不是也沒關(guān)系,有句話叫做有緣千里來相會(huì),今日你我不約至此,想必就是上天安排的緣分啊!”
南嫵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xù)跟沈寄談天說地。
張子諧臉上再一次掛不住了。
張脈語又是冷笑,“丟人敗興的東西!不過一個(gè)皮囊好點(diǎn)的女人就把他迷的神魂顛倒,沒出息!”
說著她也朝這邊走來。
雙兒緊跟在她身后,嘴上不敢說,心里卻是嘀咕起來。她家姑娘豈不是也被四皇子那副皮囊迷得神魂顛倒?甚至不惜去傷人害命……
張子諧大跨一步擋住了南嫵的去路,“都知南七小娘子不僅琴彈的好,這騎術(shù)箭法也是了得,正好南七小娘子來了,可愿讓大家開開眼?”
南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吐出兩個(gè)字:“不,愿?!?p> “你——”張子諧憋著一肚子火氣,“南七小娘子,你拒絕我一次兩次可以,拒多了那就太讓人難堪了,不給大家開眼也行,我想向南七小娘子你賜教一二,這總行了吧?”
南嫵微微一笑,語氣依舊冷冷道:“張小郎君真是好大的臉?!?p> “南嫵!”張子諧喝了一聲,伸手便要去抓。
沈寄在一旁一直注意著,見張子諧惱怒后,眼疾手快的把南嫵拉到了身后,讓張子諧抓了一個(gè)空。
“你是什么人!”
張子諧仰頭看著眼前的人,他記得上次就看到此人與李亦忱在一起,除此之外,對(duì)這個(gè)沒有半點(diǎn)印象。
沈寄沒有說話,蹙眉盯著張子諧,不悅寫在臉上。
張子諧視線向下,看到沈寄緊握南嫵的手腕,順著胳膊看去,南嫵躲在沈寄背后竊笑。
瞬時(shí)間他青筋暴起,跳起來指著沈寄鼻子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是誰??!哪來的逼崽兒敢到小爺跟前撒野!”
南嫵臉色的笑瞬間收起了,“張子諧你說話客氣點(diǎn)兒!”
“子諧,這個(gè)人我認(rèn)得,他是臨安來的,是云妃的外甥,名叫沈寄?!睆堊又C身后一個(gè)張家小輩說道,他語氣輕蔑,特別是說道“云妃”二字時(shí)。
張子諧一瞬間笑了出聲,他歪著頭,與剛剛那人的語氣如出一轍,“原來云妃的外甥啊,聽說云妃是出自臨安的書香世家,這云家在臨安倒有幾分威望,可這出身放到我們京城來,卻是上不了臺(tái)面,給我們張家提鞋都不配!小爺?shù)墓霉檬腔屎?,而那云妃……呵!?p> 沈寄雖然面上波瀾不驚,可南嫵明顯感覺到沈寄握著她手腕的手緊了緊。
“云妃娘娘是圣上欽封,尊貴無比,張子諧你算什么東西輪得到你這里妄議?!蹦蠇忱渲槒纳蚣谋澈笞叱鰜?,毫不客氣的說了出來。
張子諧一張臉一下子就綠了,“南嫵!別仗著小爺喜歡你就不敢對(duì)你怎么樣!小爺可是皇親國戚,皇后是……”
還沒等他說完,南嫵就冷道:“你姑姑是皇后,我的舅舅還是皇帝,外祖是裕老王爺,母親是錦陽長公主,父親是西北大將軍!與你相比,我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親國戚,你這威風(fēng)倒是耍得不錯(cuò),可你在我面前也什么都不是。你整日打著皇后娘娘的旗號(hào)招搖撞市,皇后娘娘她知道嗎?知道又待如何?”
南嫵一席話懟的張子諧說不出話來。
“爺,我換好了?!?p> 聞聲,只見南姝笑吟吟的從身后的人群里擠了過來,她一身杏黃色騎裝,發(fā)髻高高挽在頭頂上,雖然已為人婦,但言笑晏晏間比少女還要有靈氣。
她快步來到張子諧身旁,順勢(shì)挽住了張子諧的胳膊。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這才注意到對(duì)面的南嫵。
“七妹妹,你也在啊。”南姝上前一步,微微福身,算是見禮。
她面上甚是親切的模樣,本想上前抓南嫵的手的,可見南嫵一臉寒霜,邁了一步便停了下來。
“七妹妹,你這是……”南姝面露委屈,怯怯道。又猶豫的轉(zhuǎn)頭看向張子諧,見他臉色也是難看的很。
如今南姝不可能不明白了,她何嘗不知張子諧喜歡南嫵,與其說是喜歡南嫵,不如說是喜歡美人。
她眼底的陰暗一閃而過,又抬頭瞅了一眼兩位的臉色,移了移步子擋在兩人中間,笑著打圓場道:“爺,七妹妹,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愉快的私下說開就好了。今日天氣不錯(cuò),想必七妹妹也是來狩獵的吧,剛好我家爺也說今日要教我騎馬呢?!?p> 南嫵冷笑。一家人?
她想著自己噗嗤也笑了,“是啊,是一家人,張小郎君冒犯與我,我姑且可以不予計(jì)較,但今日張小郎君冒犯的可不止我一人,如今你還缺一聲道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