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刀人的眼神
那晚過后，兩人再沒有聯(lián)系。
夏殊的一再拒絕讓林昊的心中像狂風(fēng)暴雨過后無法泄洪的堤壩，夾雜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滿的要溢出來。
但林昊的情緒應(yīng)對機(jī)制又和別人不一樣，正常上課吃飯睡覺，只是不言不語。外人基本看不出來。過了幾天，楊凱卻看出一絲端倪。旁敲側(cè)擊了幾次，才知道和夏殊有關(guān)。
在楊凱眼里，林昊此刻的處境，自己早已如履平地。畢竟楊凱覺得夏殊心里是有林昊的，這是最關(guān)鍵的。不過一時的拒絕，又不是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倒是林昊，從未見他這么不正常過。
坐在林昊家的客廳里，楊凱心里早樂開了花，你小子也有情路坎坷的時候，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呀！不過，面上仍裝作深沉地喝了一口啤酒后，才同情惋惜地問道，“她真這么說的？”
“恩！”林昊無措地目光一暗，無法排解地喝了一口酒。
“兄弟，先別泄氣!”楊凱安慰地拍了拍林昊的肩膀，“這每件事都有兩個面。只要沒發(fā)你好人卡，就說明還有戲，說不定她現(xiàn)在只是還沒意識到對你的感情，或者意識到了，因?yàn)槟承┰颡q豫不決，這些都有可能！”
“你不懂……我們倆骨子里其實(shí)很像。一旦決定的事兒，撞得頭破血流可以，想要改變主意，太難了。”林昊萬分沮喪地說道。
事關(guān)己則亂。
楊凱倍感同情地提點(diǎn)道，“也不一定。慕言沒出國前，你不也決定放手的嗎？你那時候肯定沒想過，會和她走到現(xiàn)在吧！”
還真是！
林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從小到大，只要自己想干的事情，幾乎都會干成，怎么到了夏殊這兒，碰到這么點(diǎn)挫折就泄了氣？林昊邊想著邊重整旗鼓，想到楊凱在戀愛上的經(jīng)驗(yàn)確實(shí)要比自己豐富些，轉(zhuǎn)而鄭重地問道，“那你覺得，我接下來該怎么辦？”
難得林昊跟自己討主意，楊凱深沉地皺著眉，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陣兒，才緩緩說道，“夏殊姐肯定是誤會了你要出國的事兒。要我說，你就直接告訴她，你當(dāng)初之所以答應(yīng)你媽媽出國，是為了成全她和慕言，幫慕言脫身，而你準(zhǔn)備出國治療情傷的。為了讓自己喜歡的人幸福，心甘情愿地去幫情敵，這樣的大愛，連我一個男的都感動……”
林昊一臉的嫌棄，很是不屑地回道，“我要的不是她的感動?！?p> “你想多了，哪個女的會單純因?yàn)楦袆尤ソ邮芤粋€人。女的真要有這樣的，我早得手了?！睏顒P憤憤不平。
“她會。當(dāng)初她接受慕言，怕就是因?yàn)槟窖詾榱怂艞壋鰢魧W(xué)的機(jī)會?！绷株豢嘈χ瓜骂^，他絕對不要成為她的第二個慕言。
“你這就是典型的精神潔癖。你的目的地是羅馬，只要能到了就行，你管怎么到的。是，光明大道人人都喜歡，可你能說羊腸小道就不是路了嗎？只要她能接受你，你管她到底是愛你多分，還是感動多幾分。再說，這感動本身就是愛情的構(gòu)成要素之一嗎？”楊凱一番侃侃而談。
只是這番話說完，楊凱心頭莫名的心酸，和林昊的吹毛求疵比起來，自己退而求其次地倒追都未得償所愿過，不禁拿過旁邊的酒瓶，自嘆自憐地連喝了兩杯。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我情愿她一直不知道?！绷株黄毁澩?，他只想要夏殊是因?yàn)閷ψ约旱膼鄱邮茏约骸?p> “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那你為她做的事兒，豈不是白干了?！睏顒P對林昊的戀愛觀十分不贊同。
“我說了不行就不行。我寧愿等，一直等到到她自己想明白，她到底喜不喜歡我?！绷株徊蝗萆塘康卣f道，“你到底有沒有其他辦法？”
“其他辦法……你這個，和我的情況不太一樣。你這種情況，辦法倒是有一個——持之以恒！”
持之以恒……之前自己不就是這么做的嗎？林昊繼續(xù)追問道，“這個我知道。我問的是，下一步我該怎么做？”
“這——我就不知道了~”具體戰(zhàn)術(shù)上，楊凱有點(diǎn)黔驢技窮。
“你剛才不是很明白，很威風(fēng)嗎”林昊因?yàn)槭麧M臉的不屑。
“哎……你……”楊凱略微尷尬了一下，“我這不是受經(jīng)歷限制嗎，被拒絕的經(jīng)驗(yàn)豐富，成功的經(jīng)驗(yàn)至今沒有……我想起來，你不是快過生日了嗎，這個機(jī)會你可要抓住呀~”
是呀，快過生日了，只是她會過來嗎？
沒錯，林昊快過生日了。
夏殊正因?yàn)檫@事兒頭疼。不去不正常，就好像自己心虛一樣，正好暴露給朱綺兩人的問題。去了，見了面又尷尬又別扭，還不如不去。
權(quán)衡利弊到最后，夏殊還是沒膽量不去。
畢竟面對林昊一個人的短暫尷尬，總比被發(fā)現(xiàn)沒去面對一群人尷尬要好。
生日PARTY定在學(xué)校旁邊的一棟別墅式酒店里。從學(xué)校出去，幾分鐘的路程。夏殊原本打算等朱綺回寢室后一起過去，結(jié)果朱綺和路南提前過去了。
剩下夏殊一個人慢慢吞吞往那兒走，幾分鐘的路程偏偏碰到了何天明，夏殊暗暗覺得兩人一起上去不太妥，又找不到合適的托詞，只好跟著一起進(jìn)去。
19周歲，是呀，林昊才19周歲。自己19歲的時候，還對身旁的何天明抱有幻想呢，如今卻對林昊有了奇奇怪怪的感覺。等林昊像自己這樣大時，再回頭看現(xiàn)在，怕也會嘲笑當(dāng)初的幼稚可笑吧！
夏殊心不在焉地跟著何天明走進(jìn)開設(shè)PARTY的宴會廳，里面早已來了十幾個人。陳凱站在門口，看夏殊和何天明一起過來，愣了愣，嘴上依舊熱絡(luò)地說道，“歡迎，歡迎，我代表主人歡迎您們的到來哈！”
楊凱旁邊，站著兩個陌生的男生，臉上長著青春痘的男生酸溜溜地說道，“真是，今天怎么來的都是成雙成對的！”聞言，旁邊的男生立刻配合地將頭搭到青春痘肩上，小鳥依人地說道，“死鬼，你不是還有我嗎！”
夏殊一時解釋不是，不解釋也不是，不由得瞥了一眼何天明希望他開口，沒曾想何天明竟一臉笑容可掬地望著自己！
眼看局勢不對的陳凱作勢朝著對方屁股上踹了一腳，嘴上罵道“你小子找打呀，人家可是咱們學(xué)校的老師，說話注意點(diǎn)！”
兩個人一聽何天明是學(xué)校的老師，立刻并排垂手站直了，態(tài)度也恭敬起來。
“林昊在那邊，我們先過去打個招呼~”何天明倒也不客氣，說著拉著夏殊的手徑直朝著林昊走過去。
“林昊，生日快樂！”
“謝謝！你能來我太高興了！”林昊接過禮物，轉(zhuǎn)眼看著夏殊。
“生日快樂！”夏殊盡量保持正常，只是林昊身上的氣壓低得像暴風(fēng)雨的前夕，一張臉明明很溫和，看向自己的眼神卻帶著明晃晃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