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大家玩的起興,一個從未與夏殊見過么的單身男生湊到林昊跟前,小聲打探道“哎,那位美女是誰呀,怎么以前沒見過,你也不給介紹一下~”邊說邊偷偷瞄向和朱綺坐在一起的夏殊。
“你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林昊臉色鐵青地掃了對方一眼。
“那她喜歡什么類型的?”對方賊心不死,沒眼力勁地問道。
“我這種類型的!”林昊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心想待會兒記得和楊凱說說,將這位仁兄正式列入黑名單。
“不是,咱倆應(yīng)該屬于一種類型呀!”對方一臉迷茫。
林昊深深地看了男生一眼,將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開,冷冷地說道,“你們家是不是沒鏡子!”
男生聞言,臉上白一陣兒黑一陣地杵在那里。林昊早朝著獨自一人正坐在角落里吃甜品的夏殊走去!
夏殊一進來,便徑直找朱綺聊天,這會兒朱綺被路南拉走,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因為中午基本沒吃飯,看到琳瑯滿目的甜點,夏殊突然感覺出餓來,正拿著餐盤躲在角落里吃甜點。林昊徑直走到夏殊跟前,二話沒說,直接伸手奪下,扔到一邊后,拉著夏殊的手將她拽了出去。
將夏殊徑直帶到宴會廳外僻靜的拐角處,林昊一個轉(zhuǎn)身將夏殊抵在了墻上,修長的身軀輕易挾制住夏殊想要掙扎的身體,醋味濃厚的語氣中滿是嫉妒和不甘心,“他到底那里比我好?你為什么偏偏對他念念不忘~”
“我沒有~”就知道他會誤會,知道解釋了怕也沒用,夏殊無力地辯解道。
“沒有。今天是我生日,你卻要和他一起來?”
“路上碰巧遇到而已。’夏殊實話實說。
“你——”林昊氣憤至極,情難自禁地將頭深深埋在夏殊的肩膀上,兩只手緊緊握著夏殊的胳膊,努力喘息,良久心情才略微平復(fù),嗓音低沉著堅決說道,“我不允許你離他太近。”
“不講理!你——捏疼我了!”手腕處傳來強烈的痛感,夏殊不由得眉頭緊皺,抬頭直視著林昊的眼睛,抗議著他的粗暴。
林昊的眼神怔了怔,手上的力道下意識地松了幾分,卻仍將夏殊挾制在自己的懷中。
不遠處,楊凱正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問林昊躲哪兒去了,探頭猛然看到夏殊和林昊的樣子,避之唯恐不及地說道,“我——我什么都沒看見~”
遠處,兩三個男生堵住轉(zhuǎn)身逃開的楊凱,大聲追問著林昊去哪兒了,楊凱急忙支支吾吾應(yīng)對著,攔著幾個人不讓往這邊走。
眼看就要被發(fā)現(xiàn),林昊終于松開了夏殊,忿然地轉(zhuǎn)身,大步朝著楊凱的方向走去。
沒了桎梏,夏殊無力地依靠在墻上,被林昊緊扣的手腕依舊隱隱作痛……心里突然好后悔過來,想著與其待會兒還要尷尬地面對林昊,不如早點離開。
打定主意,夏殊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離開,經(jīng)過大廳門口時,透過半敞開的門縫,遠遠地看到林昊站在一群人中間,前面擺了一排酒,大家熱情高漲地起哄,一人一杯干下去,輪到林昊,一連喝了四五杯,在人性中顯得越發(fā)熠熠生輝。
自己這會兒心里難過得要死,他卻一點沒事兒,還在那兒縱酒尋歡?
夏殊心里無處發(fā)泄的氣憤,像迅速膨脹的氣球,將胸腔撐的鼓鼓的,卻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著。夜晚的涼風將夏殊冷靜,想到兩個人之間的現(xiàn)狀,唯有苦笑——他想過兩個人的身份截然不同嗎?他想過他的家庭會對自己不屑一顧嗎?他知道自己下定決心需要多難嗎?為什么自己的懦弱變成了被他欺負的武器,為什么好像自己才是最不堪的那個人……
夏殊失魂落魄地朝外走,現(xiàn)在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想快點逃離這里。結(jié)果,身后楊凱突然跑著找了出來,“夏殊姐,夏殊姐,等等我——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夏殊急忙伸手擦掉眼淚,轉(zhuǎn)身和楊凱說道,“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別呀!”楊凱急忙攔住夏殊,“林昊有時候是太混了,你別生他的氣哈!”
聽楊凱的話應(yīng)該多多少少已經(jīng)知道了點什么,夏殊心里越發(fā)尷尬。
“其實,林昊的心思,我們早就知道了。”楊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特誠懇地說道,“其實,我們都挺希望你倆能成?!?p> 被楊凱如此肯定,夏殊憋悶的內(nèi)心,突然得到了一絲絲安慰。
“不管你和林昊之間怎么回事,還是有什么誤會,有些話總要說清楚的。你說呢?”
是呀,自己賭氣一走,回去又要吃不下睡不著,與其這樣,不如今天說清楚,夏殊點了點頭,和楊凱重新走進別墅。
楊凱細心地將夏殊帶到一個比較安靜一點的房間,自己又下去了。夏殊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那兒看著窗外,外面雖不是漆黑一片,卻也看不到什么景色,只是在黑漆漆的夜色中點綴著零零星星幾點燈光,夏殊看著窗外發(fā)了會兒呆。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后的門突然想了一聲,夏殊剛想回頭,眼角余光在瞥到來人的身影時,硬生生將轉(zhuǎn)了一半的身子扳了回來。
林昊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后,腳步略顯輕浮地朝夏殊走來,在離夏殊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對不起!”背后,林昊突然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聲音委屈地道歉,“我不該那么逼你。我不該在沒讓你相信我能做到之前,去責怪你。”。
夏殊緊握著的拳頭一下子松了,原來她怎么想的,他都懂。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林昊突然伸手,扳過夏殊的身子,轉(zhuǎn)頭的剎那,夏殊在林昊眼中看到了無盡的荒涼落寞,一時間濃濃的疼惜和不忍像漣漪般不斷地侵擾著夏殊的心。
“我、我只是出去透透氣~”夏殊不敢對視,只得扭著頭,隨便編了個借口。
林昊伸手,強硬地抬起夏殊的下巴,強迫著她認真地看著自己。
夏殊抬眼望去,林昊臉上醉酒的潮紅尤在,一雙朗目緊緊地盯著夏殊的眼睛,似乎有著懾人心魂的能力,望久了,就會被吸進去,讓夏殊不敢直視太久。
“你——喝多了!”夏殊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后背正好抵在墻上。
“你怕我?”林昊毫不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低沉的嗓音夾雜著熾熱的情愫,輕聲道,‘可我只喜歡你!’
從未見過如此具有侵略性的林昊,像狂風驟雨橫掃一切,讓夏殊的心一剎那潰不成軍,他已經(jīng)說得如此直白了。
她要怎么辦,回應(yīng)他?她好像做不到;不回應(yīng),可是她心里明明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渴望。夏殊性格中的劣根性又開始出來作祟了,只要不面對,是不是就不需要給答案了——
“我、我要下去了~”夏殊糊里糊涂地說道,因為緊張聲音微微打顫。
“我都這樣告白了,你就準備一走了之嗎!”林昊早已搶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帶到放在一側(cè)的鋼琴前,示意夏殊順勢坐到琴凳上,自己坐在夏殊身側(cè),長臂一攬,將夏殊鎖在了自己胸前,兩只手正好疊放在她的手上。
夏殊正欲掙扎,卻被林昊一句話嚇得不敢動彈,“再亂動,我就要忍不住做壞事了~”
林昊輕輕抬起手,彈奏出的第一個音節(jié),正是他曾經(jīng)交給她的第一首曲子——貝多芬的《致愛麗絲》
“這首曲子,會了嗎?”林昊的嗓音里帶著無限寵溺。
“恩~”夏殊紅著臉點了點頭,跟著林昊的節(jié)奏,慢慢彈了起來。
她單薄的后背緊緊靠著他寬闊的胸膛,甚至能聽到他強勁地心跳聲蓋過自己的,熱量透過薄薄地衣衫很快傳遞過來,她敏感地感覺到他的肌膚滾燙。
溫熱地氣息縈繞在兩人之間,臉像是燒著的炭,兩個人都略有急促的呼吸像在爭奪僅有的空氣。
‘后面的,我會了!’夏殊想要抽身離開,她害怕再不逃,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林昊恍若未聞,手穩(wěn)穩(wěn)地扣在她的手上,頎長十指在黑白色的鍵盤上跳動,熟悉優(yōu)美地旋律源源流出……
曲畢,林昊嗓音暗啞地說道,‘你早就知道,我喜歡你,對不對?明明知道,為什么還要在我身邊——讓我習(xí)以為常,想要更多,讓我再也無法忍受沒有你的日子!’耳邊,他氣若幽蘭,有一絲淡淡地委屈,明明不遠不近地靠在她身上,她偏偏能體會到他此時那些努力克制的掙扎和狂熱……
夏殊遲疑抗拒的心,被林昊的情緒裹挾著,像被扼住了呼吸的咽喉,慌得像世界末日來臨一般,只想要逃出去……
林昊早先知般伸腿擋住她的去路,一揚手將鋼琴合上,猛地一拽轉(zhuǎn)身將夏殊抵在鋼琴前,頓時兩人四目相對,夏殊再也無法躲閃,空氣里頓時升騰起濃濃的曖昧氣息,林昊嘴角微微上揚,一雙魅惑的雙眸深情專注地看著夏殊,曖昧的情話張口便來,‘怎么,如果我不想,你真以為逃得了嗎?’
“我——”夏殊慌亂地低頭,雙手拼命抵在林昊胸前——
“我的禮物呢?”
“剛才就給你了!”
‘那個不算?!株击然蟮厣ひ艟o貼在夏殊滾燙的耳廓上,說著喃喃情話?!澳悴攀俏易钕胍亩Y物!”
夏殊被林昊的話深深驚住,一瞬間的慌亂無措,用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一丁點兒理智做著最后的掙扎,“放手,不可以~”
自己放下一切的告白,卻只換來她一句冷冰冰的不可以。
一時間自尊裹挾著沮喪狠狠地重擊著方才還激蕩滾燙的心田,年輕的心因為強烈的不甘和巨大的挫折,一瞬間變得冰冷堅硬起來。
“那你為什么要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眼中深情難掩,唇角卻掛著絲絲涼薄。
刻意的嘲諷和羞辱,讓夏殊如芒在背。不過是年長了幾歲,可她卻要用比這幾歲滋生出的更大的寬容來包容原諒他。
“……我以為你想讓我來?!闭f不上來是誰給的委屈,夏殊的胸口翻滾著莫名的傷心,如此洶涌以至于眼中的淚快要奪眶而出??伤植幌朐诹株幻媲翱蓿ㄓ衅疵厝套?,將淚硬生生卡在眼眶里。
“……我以為我們可以是——朋”
友字還未說出口,林昊在旁邊喃喃自語道“已經(jīng)不可能了~”緊接著,夏殊的嘴就被林昊狠狠地堵上,整個人被林昊轄制在懷里,無從躲閃。
夏殊遵從本能地閉上眼,雙手卻下意識地反抗,一如她此時矛盾糾結(jié)的心情。
只是,像早有預(yù)見,她推搡地雙手被他緊緊束縛在胸前。
兩個人,兩片天空,在冰與火中一點點交融。
從未有過的肆無忌憚,不過是痛到極致的妥協(xié)。想要割舍,卻無法忘懷。那些無處不在的執(zhí)念,讓林昊的吻一點點多起來,密密麻麻,封印住夏殊的唇角舌尖心頭,像要把她身體的空氣全部吸走都不夠,大腦慢慢變成一片空白……
“夏殊!你在上面嗎!”突然,何天明的聲音突兀得響起,讓夏殊一瞬間找回理智。
“唔……唔……”夏殊奮力推搡著林昊,卻掙脫不了他的懷抱,情急之下,猛地咬到兩人相互膠著的唇瓣,一絲淡淡地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林昊松了臂膀,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一只手卻依舊死死抓住了夏殊的手。
“不在!”林昊用滾燙的視線囚禁著夏殊,用冰冷的聲音回復(fù)樓下。
“放手!”夏殊沉聲掙扎。
“不要離開我……”林昊突然像個懵懂無措的孩子,目光哀憐地懇求道。
“會被別人看到的?!彼齾s只在乎世俗目光。
“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他奢望著她能夠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
“我們不會有結(jié)果的?!彼男膮s被世俗的絕望填滿了。
“……”
兩個人,各說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