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他剛剛究竟惹了什么人?
面前的蕭夭,眼眸閃過一絲血紅,慢慢在瞳孔中旋轉(zhuǎn)出黑色的漩渦,有些嗜血無神。
手不自覺地往腰間伸去,摸上感受到了主人的殺意,蠢蠢欲動的火靈鞭。
突然,一只手覆蓋住了她的手。
蕭夭腦子里閃過一陣清涼,像是有涼氣在她腦子里走過了一遭,身體猛地一顫,回過神來。
剛剛,她是被什么給控制住了嗎?
等她轉(zhuǎn)過身的時候,身后全都是一些圍觀的陌生面孔,剛剛握住她手的手,也好像未曾出現(xiàn)過一般。
但她知道,她沒有感覺錯,他的氣息她很熟悉,剛剛那個人間明月般的圣子一定是來過了。
“誒,小矮墩,你怎么跑那么快?”
這時,落后于她的三人才不緩不慢地跟了上來。
瞅了瞅以蕭夭為中心,自動形成的圍觀圈子,墨染宣他們一看便知,剛剛發(fā)生過事情了。
“怎么了?”
皺著眉,墨染宣看著蕭夭問道。
狠狠地甩了甩頭,把腦海中不好的想法給驅(qū)逐掉,蕭夭呼了口氣。
“沒事?!?p> 她看著剛剛沖撞了她的那個人,揚了揚下巴。
“你叫什么名字?”
那個人驚慌地跪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
“小人名叫王二天,求嫡小姐饒小人一命,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p> 說著,好似要哭出來一般。不得不說,剛剛蕭夭那副樣子,確實把他給嚇到了。
本以為天子腳下,謀財害命這種事情很少有,可是奈何他今日剛好惹到的是家大業(yè)大,官大壓死人的將軍府嫡小姐。
人家父親掌控著古國所有兵力,就沖著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死十幾次都不會有人替他申冤。
“你怕什么?”
蕭夭皺眉看著他,她長得有那么可怕嗎?
突然覺得有點破壞了她今日還算不錯的心情,隨意地擺了擺手。
“趕緊滾吧?!?p> 聽到她的話,那人如同得到大赦般,慌里慌張地離開了。
三人的目光看向剛剛跑掉的那個人,又回過頭來。
“就這么放他走了?”
雖說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目前看來,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算了。”蕭夭嘖了一聲,“太影響心情?!?p> 就像她現(xiàn)在,已然沒有了游玩的心情。
“回去吧?!?p> 她還是打算回去找一下那個人,問問他剛剛到底是不是來過了。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她為何剛剛還興致勃勃,現(xiàn)在突然就要回去了。
猶豫了一會,只好隨了她去。
就在這時,一道嬌媚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奴婢戈濛,見過嫡小姐?!?p> 一個身著淡藍(lán)色的女子從人群后走來,面上還覆著一層輕紗,看不清她的模樣,只從眼眸上看來,定是個美人胚子。
“戈濛?”
蕭夭停下了腳步,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她們向來不合,她這遇到她還要上來打聲招呼是怎么回事。
也不管她的驚訝,戈濛有些難過著看著他們一行人,神色里都是掩不住的失望。
“嫡小姐,奴婢照顧了您十年有余,早已把您當(dāng)做自己的姐妹來看待,您雖然向圣子求親遭拒,但是您也別自甘墮落??!”
說著,還拿出帕子,輕輕地抹著淚,好似真的很傷心的樣子。
剛剛圍觀未徹底散開的人群,此時隱隱地發(fā)出了議論聲,對他們指指點點。
聽完她的話,蕭夭環(huán)抱手臂,佼有興致地盯著她瞅。
她就說,這人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上來跟她示好,原來打的是這個小算盤。
“一個女孩子家的,半夜跟著三位男子出門,奴婢怕您遭人說閑話呀!”
這如泣如訴的聲音,好似真的是為她著想一般。
“嗯,然后呢?!?p> 蕭夭也不怒,就這樣氣定神閑地看著她。
愣了一下,戈濛可能沒想到她會那么淡定,不過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完的。
“您這樣,圣子知道了,也一定會很難過的,雖然圣子從未心屬過您,但是您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和那么多亂七八糟的男人勾搭在一起啊?!?p> 看著她聲嘶力竭的表演,蕭夭不僅絲毫不怒,還笑出了聲。
接著,她在一群多驚恐的目光中,左手勾住了墨染宣的脖子,右手?jǐn)堊×藱抵沟氖直邸?p> “嗯吶,就勾搭在一起了?!?p> 說完,還像示威一般盯著戈濛瞧。
別說是戈濛,就連被她左擁右攬著的人也被她給搞蒙了。
他們堂堂一國太子,怎么如今說的,好像真的似蕭夭的男寵一般。
就緣子塵看起來面不善,蕭夭沒敢動他,其余的兩人都被憋紅了臉,想反駁又不敢反駁。
“哦對了,回去告訴你們圣子,曾經(jīng),是蕭夭少不更事,如今出去發(fā)現(xiàn)外邊的世界甚好,讓他勿念?!?p> 她帶有嘲笑意味的眼神看了戈濛一眼,只一眼,就好似嫌棄一般地撇開。
“走吧,本小姐的小心肝。”
說著,青蔥玉指輕輕地勾起墨染宣的下巴,蕭夭媚眼如絲,沖他懶散地笑了一下。
拉著他們幾個,就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戈濛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走遠(yuǎn),整個人像是不敢相信一般,蕭夭是瘋了嗎?這樣做,她就不怕言吟風(fēng)知道嗎?
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人群,蕭夭才把他們給松開,松開之后她也沒有說話。
低著頭,剛剛還雄赳赳氣昂昂的,此時的情緒就變得很低落了起來。
見她沉默,三人都以為是剛剛那個女的說話不小心傷到了她。
“小心肝,你是不是不開心呀?”
墨染宣用手撫住自己胸膛不停跳動的心臟,湊到她臉下,做鬼臉逗她笑。
誰知,蕭夭也好像沒什么興致一般,把他給推開。
“好了,今日也麻煩三位陪蕭夭逛了那么久,關(guān)于慕慈原的事,明日你們再來,蕭夭有一些事情相告?!?p> 說著,向三人行了個禮。
“若沒有其他事,蕭夭就先行離開了?!?p> 等待了一會,三人沒有出聲,蕭夭只當(dāng)他們是默認(rèn)了,腳尖一點,連續(xù)兩個跳躍,翻過了一片屋頂,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既然她都離開了,那三人也沒有什么再留下來的必要,互相在此別過,也離開了。
墨染宣邊走邊摸著自己心的位置,心里不斷暗罵。
真不爭氣,就一聲小心肝便讓你興奮成了這個樣子。
過了一會兒,躲藏在不遠(yuǎn)處的人影悄悄冒出了個腦袋。
看他們都離開了,蕭夭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總算逃過一劫,再晚點,她就怕那兩人回過神來,會直接把她給撕碎了。
兩國的太子,居然被她用來演戲,現(xiàn)在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剛剛是如何有那樣的勇氣。
簡直是膽大包天。
可能兩人只是因為她剛剛的情緒,所以一時半會暫未反應(yīng)過來,還好還好,她演技超群,真棒。
她在原地思索了一下,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心中對于剛剛的那陣失控,還是隱隱有些心悸,她決定連夜去趟圣院,找言吟風(fēng)談一下。
來到圣院外,她才深刻意識到自己地位真的變高了。
圣院看守的人,對她已經(jīng)處于完全不防守的狀態(tài),她很順利地就來到了言吟風(fēng)的寢室外。
咳了一下,雖然事關(guān)緊要,但她還真的沒想好該用什么樣的心態(tài)去面對他。
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因為圣院的人對她太熟了,所以也沒有什么人去幫她通報,她此時不知道該不該在外邊先通知一下自己的到來。
想想這還真的,有些尷尬。
思索了一會,覺得還是算了,反正以前她也從來不會通報。
“吱”一聲,門打開了一個小縫,蕭夭偷偷地先塞進去了一個頭。
房間里邊靜悄悄的,沒有什么聲音。
是沒有人嗎?蕭夭走了進去,看著燭臺上點著的蠟,又看了看周圍。
屏風(fēng)后隱隱有白色的霧氣飄出,蕭夭放輕了腳步,一步一步接近著屏風(fēng)。
她剛走到屏風(fēng)后,突然就伸出一只手,將她一拽,她整個人都往屏風(fēng)后面倒去。
這突然伸出的手雖然將她嚇到,但不知為何,蕭夭愣是一聲也沒叫出。
也許是因為這里是他的地盤,她心中很放心。
她被壓在屏風(fēng)后的床榻上,一個比她高挑太多的人影壓在她身上。
一雙冰涼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下便被蕭夭給扯了下來。
“放心,我不叫?!?p> 她看著眼前有些狼狽的人,拉住他的手也沒有放開。
“你怎么了?”
此時的言吟風(fēng)何止是狼狽,蕭夭都懷疑他是不是跟誰打了一架。
額前有幾絲被水打濕了的頭發(fā),緊緊地貼著他的兩頰,他眼眸有些迷離,高挺的鼻梁上還掛著水珠,薄而性感的雙唇抿在一起,淡無血色。
他就這樣看著她一會,也不出聲,就在蕭夭以為他不會說什么了的時候,突然那人眼睛一閉,倒在了她的懷中。
蕭夭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還冒著熱氣的水桶,眼睛眨了眨,瞬間想明白了,一時半會有些頭疼。
她還真是不趕巧啊,居然又碰到了這個時候。
但是感受到她身上躺著的熱度,不知怎的,她就突然不想叫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