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茫茫里,一個挺拔的身影鞠躬行禮,清冷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感謝姑娘?!?p> “咦,我能看清你的衣服了?!蹦峡麦@訝地叫道,“還有你的臉?!?p> 只見那石琛身著一襲月白色圓領(lǐng)寬袖長衫,腰間是同色繡著祥云紋樣的寬腰帶,黑色長發(fā)用玄色祥云發(fā)帶高高束起,有幾縷散落在兩邊肩上,襯得臉上膚色白皙,劍眉下的雙眸神采奕奕,不像是無所不能的神仙,倒像是一飽讀詩書的翩翩公子。
在南柯仔細(xì)打量他的時候,石琛又大大方方地深鞠一躬:“多謝姑娘?!?p> “你長得還蠻好看的?!蹦峡聺M意地點(diǎn)頭說道,好像他長得這么好看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勞一樣。
說起來,可不是也有她的一份功勞嗎?因為她的努力神仙的神顏才能得以見天日,不,得以讓她觀瞻,想到這,南柯更得意。
石琛沒料到南柯的關(guān)注點(diǎn)居然在他的長相上,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個時代的姑娘太大膽了,以前的姑娘哪里敢當(dāng)面這么直言不諱地夸人的?
南柯沒想那么多,只是看見了隨口一夸,沒想到神仙也會害羞,當(dāng)然她也沒注意到神仙害羞了,大概是她說話比較跳脫的關(guān)系,有時候說話會無人理會無人回應(yīng),她也習(xí)慣了。
自我陶醉了一會兒,南柯忽然想起他剛剛說的話,揮揮手答道:“不用謝,說好的,我?guī)湍阏一昶?,你給我錢,咱倆是合作關(guān)系?!?p> “……”石琛又語塞,他就客套一下,她難道看不出來嗎?
不過南柯還真的沒看出來,她正在考慮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辦,沒把心思放在眼前的對話上。
石琛好歹也跟這位主兒混了一段時間了,看見她兩眼發(fā)虛,就知道她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索性沉默地等她回魂。
“你說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辦?”南柯想了一會兒,感覺不得要領(lǐng),索性問主角,畢竟魂魄是他的。
石琛沉思,他現(xiàn)在有了兩魂兩魄,自覺腦子清明了些,有了簡單的思維能力了,但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還是想不出來,只好無奈地說:“小神不知?!?p> 南柯也猜得到大概也是這個答案,擺擺手示意無所謂,安慰道:“沒事,我再想想,好歹看了那么多衛(wèi)斯理的小說,這點(diǎn)解決問題的能力還是有的?!?p> “勞煩姑娘?!笔」笆中卸Y道。
南柯皺眉,擺手說道:“不要這么客氣,我挺討厭這些虛禮的。”
石琛看見她有些不自在,想來說的是真的,便不再客氣,安靜地站著,不再打擾她。
南柯一遍遍地回顧找到石琛魂魄的過程,想從里面找出有關(guān)聯(lián)的地方。
第一次是在自己的平安扣上找到的,第二次是聽了石琛的話買的黑石頭,第三次是魏任查送的瑪瑙,這次是從小男孩身上的平安扣,好像東一榔頭西一棒子,都是無意中找到的,難道以后都得靠運(yùn)氣嗎?
“你之前說等你能力夠強(qiáng)大了,會有預(yù)感自己的魂魄在哪里?現(xiàn)在有了嗎?”思來想去半天,南柯忽然想起石琛之前說過的話。
“小神目前尚未有這能力?!笔∑届o地說道,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南柯看他神色不變,一副淡然的樣子,好奇地問:“你不覺得難過啊?不想要快點(diǎn)找到魂魄嗎?”
石琛神情泰然自若,用清冷的聲音平靜地說道:“一切皆有定數(shù)?!?p> 南柯心里佩服不已,神仙就是跟凡人不一樣,跟自己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都能這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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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南柯跟往常一樣下班后去遛狗,回來時發(fā)現(xiàn)家里來客人了??辞鍋砣?,南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yáng),脆生生地打招呼道:“李哥,好久不見?!?p> 李春生是做戒面的,聽魏任查說一家子都是做翡翠的,從父輩那一代就開始做翡翠了。
他家在四會天光墟有個攤位,他一個月有15天在瑞麗收戒面,以前還經(jīng)常見面,一起吃飯來著,只是最近好像很長一段時間沒見著了,聽說去緬甸收貨了。
李春生是個和藹的中年人,雖然有些木訥,見面時話不多,但是待人相當(dāng)真誠,對南柯也一直非常和藹,故而南柯也挺喜歡他的。
看見他來,南柯很高興,很難得地主動跟他寒暄:“聽說你去緬甸了?”
“是啊,現(xiàn)在去緬甸收貨了?!崩畲荷僦豢诨浾Z味很濃的普通話笑瞇瞇地回答道。
南柯上樓拿了小毛巾,又下樓打濕,一邊給牛牛擦洗身子,一邊問:“緬甸那邊好玩嗎?”
“呃……還好?!崩罡缬悬c(diǎn)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想了想又說,“那邊跟瑞麗不太一樣?!?p> “開飯了,南柯拿碗?!蔽喝尾樵趶N房大聲喊道,打斷了南柯和李哥的閑聊。
“好?!蹦峡聭?yīng)了一聲,還是按自己的速度洗了毛巾,上樓晾好,這才下樓洗手收拾餐桌。
“快點(diǎn)?!蔽喝尾橛衷趶N房喊,喊完端著一碟菜走了出來。
餐桌白天的時候也經(jīng)常被當(dāng)成工作桌來用,放石頭放工具,經(jīng)常有各種灰塵在上面,還有魏任查時不時亂放的杯子和石頭、飄落的樹枝樹葉等小東西。吃飯前南柯都得清理干凈整齊了才覺得舒服,不過魏任查跟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即使飯碗旁邊飄落有塊樹葉,他也能當(dāng)成不存在似地低頭吃飯。
魏任查眼里沒有活,便經(jīng)常嫌棄南柯做事慢吞吞的,說開飯很久了人都還沒到廚房。
晚個兩三分鐘吃飯會餓著嗎?南柯很想懟懟他,但是又懶得跟他吵架,只好悶著不作聲?,F(xiàn)在也是一樣,心里雖然不痛快,但是為了不吵架,南柯選擇沉默。
來了客人,飯菜也豐富了一些,不過也就是三菜一湯,一個還是已經(jīng)放在餐桌上的熟菜燒鴨,兩個人來回兩趟就搬完了。
“沒什么菜,吃個便飯了,老李。”魏任查坐下來,發(fā)出他應(yīng)酬專用的呵呵笑聲,客套說道。他們其實認(rèn)識很多年了,熟得不能再熟了,大家都沒當(dāng)回事。
李春生也沒當(dāng)回事,拿起筷子笑咪咪地說:“很好了,夠好了?!?p> “緬甸那邊好收貨嗎?”
南柯盛了湯,正打算坐下來時聽到魏任查問,她也好奇,安靜地等李哥回答。
“呃……”李春生跟很多粵語口音重的人一樣,說話前先呃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說道:“還算好,就是回來的時候,檢查比較嚴(yán),有些貨可能會被扣下。”
“海關(guān)會扣什么貨?”南柯不解地問。
“不一定的,”李春生頓了頓,邊笑邊說道:“現(xiàn)在我也有經(jīng)驗了,知道怎么樣才能把貨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