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心動

　　“怎么帶呀？”南柯好奇地問。

　　李春生神秘地笑一笑，說道：“有些貨不能隨身帶的，帶了就會被扣下來，像那些沒鑲嵌的戒面，帶不過來的，有些鑲得不對也帶不了?！?p>　　這個南柯知道的，姐告和珠寶街上很多賣戒面的都是鑲個銅托再擺賣的。之前問過魏任查，為什么銅托這么丑也要這么賣？魏任查說，沒有那個托的話，緬甸海關不讓過來。

　　但是沒想到，鑲嵌的方式也是有講究的。

　　翡翠這一行水真的深，每個流程都有特殊的規(guī)矩。南柯心里感嘆。

　　“哎呀，看來老李這兩三個月學到了不少啊。”魏任查笑著打趣道。

　　李春生憨厚一笑，說道：“長了不少見識，要去緬甸收貨的話，還是有人帶比較好，沒人帶的話有點危險。”

　　南柯點點頭，想起上次一起去莫里瀑布玩的一個朋友，他是經常跑緬甸那邊買石頭的，聽說有一次碰上軍隊，要不是他會講兩句緬甸話，就回不來了。

　　“那邊住得好嗎？吃得怎么樣？”魏任查顯然對緬甸那邊的情況也很好奇，連連發(fā)問。

　　李春生想一想，好脾氣地笑著說：“住得不是很好，吃的也一般，天氣有點熱，有點辛苦?！?p>　　“那你以后都去緬甸收貨了，不在瑞麗收了？”南柯問。

　　李春生笑瞇瞇地回答：“是啊，以后都去緬甸收貨了，那邊的貨還是比瑞麗便宜一些?！?p>　　“那以后就不來瑞麗了？”南柯問。

　　“不經常來了?！崩畲荷鷾睾竦匦χf，“你們去四會，記得找我。高鐵到肇慶很方便的，我來肇慶高鐵站接你們?！?p>　　“好啊?！蹦峡掠淇斓匦χ卮稹ｋm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去四會，但是她對天光墟真的很有興趣，這一輩子總會有一天去看看的。

　　魏任查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沉默，聽南柯和李春生聊天的時候居多，說話比較少，不過看得出來他心情也不錯。

　　這頓晚餐賓主盡歡，最后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落下了帷幕。

　　送走李春生，魏任查幫著收了碗筷后，回了房間，南柯照例當洗碗工。

　　洗好碗，南柯打算回房間，走到院子里，聽到魏任查在房間問：“我等下去超市，你去嗎？”

　　“好啊?！蹦峡埋R上愉快地回答道，回房換了鞋拿了包跑下來，“我好了?！?p>　　“好，等一下。”魏任查還在房間里，不知道還在忙什么。

　　南柯安靜地站在院子里等著，感覺自己跟魏任查的性別倒置了，有種男友等女友梳妝打扮的感覺。

　　魏任查出來了，先轉去后門的小院子，嘴里嘮叨著：“看看還有沒有洗衣粉？”然后又到樓梯下檢查：“看看紙巾還有多少？”

　　轉了一圈才拿著鑰匙出門，南柯趕緊跟上去。

　　夜晚，涼風習習，一輛破舊的電瓶車載著兩人向前駛去，剛剛和朋友敘了舊，兩人心情都很好，享受著這難得的靜謐好時光。

　　南柯覺得這樣也很好，雖然住出租房，騎電驢，但是兩個人一起努力一起奮斗的感覺，也是很美好。

　　“李哥的生意做大了，都去緬甸收貨了。”南柯忍不住感慨。

　　魏任查好像想了好久了，猶猶豫豫地說著：“我想去四會看看，看看那邊是什么情況？有沒有什么機會？”

　　南柯想也沒想就回答：“去唄，了解了解也好?！?p>　　魏任查沒想到南柯持贊同意見，其實他還沒想好，他現(xiàn)在經濟很緊張，去一趟少說也要花個三四千吧，這點錢對他來說很多了，夠他們三四個月的伙食費了。

　　南柯懂得他的糾結，但是在她看來，市場是要了解的，老是窩在瑞麗這個小地方，視野會變窄，去外面看看也是好的，幾千塊錢又不是什么大錢，隨便賺就能賺到了。

　　看到南柯同意得爽快，魏任查還有點不習慣了，在他印象中，他提出什么，南柯就反對什么，好像喜歡跟他抬杠一樣，想了一下，還是說：“我再想想?！?p>　　南柯可有可無地點點頭，魏任查是個特別固執(zhí)的人，他的想法極少能被人影響，偶爾會征求南柯意見，已經是非常難得，不敢奢求他會聽自己的話。

　　*****

　　一個星期后的傍晚，肇慶高鐵站稀稀拉拉站著等公交車的人里，混著兩個穿著灰色T恤的身材看起來都有些瘦弱的男子和女子，男子偏瘦的瓜子臉上，最醒目的是高聳的眉峰，女子也是偏瘦的瓜子臉上，顯眼的是神采奕奕的兩只大眼睛，乍眼一看，兩人長得還有點像。

　　這兩人就是南柯和魏任查。他們一大早從芒市飛昆明，又從昆明轉了8個小時動車過來的。

　　趕了一天的路，南柯累得腳步都有點虛浮了，但心里還是很高興，這是她跟男朋友第一次遠游，雖然假了工作的名義。

　　那天晚上魏任查說想想，但是第二天早上卻叫南柯査看芒市飛廣州的機票是不是在打特價。

　　南柯査了之后發(fā)現(xiàn)，最近的機票最多打七折，一千多，跟魏任查說了，魏任查又讓她査査高鐵多少錢。

　　南柯一看，高鐵便宜多了，昆明到肇慶不過四百多，而且最近從芒市飛昆明的機票折后價都才兩百多，比大巴還便宜，于是推薦魏任查先飛昆明，然后轉動車到肇慶。時間是久了一點，不過也不算多很多，關鍵是便宜啊。

　　魏任查沉吟半響，沒作聲，隔天卻開始交代南柯和張凌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南柯知道他是打算去四會了，想跟著去，又擔心沒人照顧牛牛，而且如果她也去了四會，瑞麗這邊就只有張凌兆在了，張凌兆可不管瑣事，他只專心做他的雕刻。

　　“你怎么不去四會??？跟著一起去玩也好啊?！睆埩枵自谏习嚅g隙里晃悠悠地過來問她。

　　南柯想一想，嘆口氣：“我也想去啊，我的狗怎么辦？”

　　張凌兆沒覺得這是個問題，想了一想就說：“叫老吳他們幫忙喂幾天就好了?！?p>　　南柯皺眉，有些擔心地說道：“它從小就黏我，看不見我連飯都不吃，我從來沒有離開它超過24小時?！?p>　　“這么牛？”張凌兆咂舌一笑，不怎么相信的樣子，卻不再說什么。

　　雖然說不去，但是南柯心里卻活動開了，不知道讓彭惠他們照顧幾天行不行？

　　她是真的想去四會看看，很久以前，還沒入翡翠這一行的時候，她在一張破舊的報紙上看到了“鬼市”天光墟的報道后，就一直對天光墟念念不忘，卻一直沒有機會去。

　　現(xiàn)在機會來了，怎么能不心動？而且，萬一，萬一有可能找到石琛的魂魄呢？

　　晚上，南柯忙完所有的事情后，拿了杯子去魏任查房間，邊看書邊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