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拿出了紙筆,劉宇忙拿出硯臺,倒了些水,頗為笨拙地為縣令研墨。
縣令動筆在紙上畫圖,劉宇看著縣令畫出的圖紙,心下不禁嘀咕。
“這都什么做圖水平啊,純粹是亂畫一通啊,這圖怕是除了縣令別人休想看懂?!?p> 劉宇前世是做室內(nèi)裝飾的,可以說經(jīng)常同圖紙打交道。雖然也沒怎么畫過地形圖,可手機上的各種導航地圖看多了,自然也就瞧不上縣令畫的地形圖了。
劉宇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提起短刀就地取材,為縣令削出了一條直尺和一個三條板來。
縣令顯然并未見過三角板,待劉宇為他講了如何使用后,縣令很快便學會了。
“銳進,你如何想到的?”
劉宇一陣無語,這東西魯班早就發(fā)明了,木匠都用了千年了,你堂堂縣令居然不知道。
其實這也難怪,古時文化傳播手段極少,便在這盛唐之時,能識文斷字之人也不多,更別說要認識什么三角板了。
兩人將附近地形記下后,就沿著山的另一側朝山下走去,山路難行,兩人正午時也是在山中吃些干糧應付。
此時,小路之上,秦閥的這位三長老正看著小路上的兩匹馬兒發(fā)愣……
“好個陳秀之,竟敢戲耍老夫!不過你莫非以為只憑這些小聰明就能騙過老夫?
這方圓百里只有臨江驛能投宿,老夫便在臨江驛等著你!”
劉宇和縣令又爬上一座小山,抬頭看去,只見眼前一條大江自山腳下奔騰而過。
大江寬闊壯麗,水流湍急。
想來這便是靈江了。
劉宇前世也曾在渝州見過靈江,可千年后的靈江水量不大,遠不如此時壯麗!
“這便是靈江了,西南和中原間的貨運主要靠的就是這靈江。若古川有了條能直接連通靈江的運河,那便可將古川的山貨直接運至西南和中原,實乃百姓之福。”
兩人走下山來,來到江邊,入眼盡是滔滔江水,令人心潮澎湃。
“銳進,前方不遠便是臨江驛,你我今晚便住在臨江驛吧!”
這年代的驛站便是后世的官營招待所和官方郵局。
每個驛站設驛長一名,驛丁驛夫若干。
兩人順著河道向前走,不一會便看到一處驛站,想來便是臨江驛了。
這臨江驛是一處水馬驛站,無論是走水路還是走陸路,皆可在此投宿。
臨江驛后邊是一處小小的渡口,此時渡口上只有幾艘官船停在一旁,頗顯蕭瑟。
“傳聞臨江驛極為繁忙,可今日為何如此冷清?”
縣令微微皺了皺眉,而后帶著劉宇直接進了臨江驛。
“爾等何人?今日臨江驛有公事,非官府之人不得投宿!”
剛進門,驛丁便大聲質(zhì)問了一句。原來這臨江驛今日有公事,私人不能投宿,難怪渡口上如此蕭條。
縣令走上前去,拿出文書遞給驛丁。
驛丁朝文書上看了一眼,立馬嚇了一跳,趕忙賠笑道:“原來是古川陳縣令,小人糊涂,剛才冒犯大人,萬勿見怪!”
縣令擺了擺手。
“為本官安排兩間客房,再備些吃食。對了,今日臨江驛有何公事?為何如此冷清?”
“這個小人也不知,不過本縣馬縣令正在驛館內(nèi),大人一會可問馬縣令。至于兩位要投宿之事,小人也實在做不得主,待小人去向馬縣令通傳一聲,待馬縣令決斷。”
縣令頓時更加好奇,自己只是在驛站中投宿一晚,居然還要得到這馬縣令首肯!
這臨江驛雖靠近古川,但卻不歸古川管轄,而是歸相鄰的水城縣管轄。
今天不知是有什么事,這水城縣令竟親自坐鎮(zhèn)于此!
片刻之后,一個身著縣令官服的中年人從后堂走出,老遠就沖著縣令抱拳見禮:“不知陳縣令到此,有失遠迎,還望恕罪?!?p> 縣令也馬上回禮:“今日行程倉促,不知馬縣令在此,冒昧打攪,實在唐突?!?p> 馬縣令趕忙把兩人讓至正廳。
兩位縣令東拉西扯的客套了半天,縣令終究還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不知馬縣令此次有何公事,竟有如此大陣仗?”
馬縣令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又回頭看了一眼劉宇……
縣令會意,抬手一揮。
“銳進,你且去一旁等侯,本官與馬縣令談些公事?!?p> 劉宇聞言,只好退到門外。
劉宇也不知道是什么公事,竟會如此謹慎。
兩位縣令談了許久,直到天黑馬縣令才從屋中走出,不住地向縣令抱拳:“陳兄勿怪,實在是事出突然,若有怠慢之處,萬望海涵!”
“馬縣令言重了,本該如此?!?p> 待馬縣令走遠,縣令了嘆了口氣,頗為掃興地說:“銳進,你我時運不濟,今晚這驛館是住不成了!”
“為何?”
“今晚這臨江驛要來一位大人物,似我這般不入流的小官,肯定是不能留宿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