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天旋眸色淡然地看著杯中的茶,聲音低沉卻又擲地有聲:“五弟的好奇心我可滿足不了。”
姒天璣臉色一僵,實沒想到姒天旋竟然會當場駁自己的面子,不過他依舊笑如春風(fēng):“天璣只想見見二哥的家臣,又不是見內(nèi)眷,二哥何必這般小氣?”
“五弟也說了她是奇女子。既是我家中的奇珍異寶,又怎可輕易示人?”姒天旋反問道,“五弟若是只為見她而來,那便恕為兄無暇招待了?!?p> 言罷起身徑直從姒天璣身旁走過,離開了霜曉閣。
姒天璣輕蔑地哼笑一聲,望著姒天旋的背影,眼露不屑。他這個二哥就是這樣,連表面的和氣都不屑于維持,幾乎是軟硬不吃。
見姒天旋對步裔兮之事諱莫如深,姒天璣不禁有了幾分隱憂:人人都道姒天旋是“克婦絕后”之命,最不可能有成為儲君的一日,可父皇卻一直不曾放棄過他,這么多年看起來是他受了父皇的冷落,可但凡有建功立業(yè)的機會父皇也從沒忘了他。
如今,他身邊還出現(xiàn)了不為他所克的女人!以后是不是還會延續(xù)血脈?
原本不在防范之列的人轉(zhuǎn)眼成為了自己的勁敵,姒天璣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姒天璣討了個沒趣,只好離開了霜曉閣。他的心腹幕僚賀粲等候在門外,見他一臉沉思地走出來,問道:“殿下,如何?”
“人都沒見到,怎知如何?”姒天璣聲音有一絲寒涼。
賀粲并無訝異:“看來傳聞屬實,那個姑娘還真有些本事,不然戾王不會遮掩得這么嚴實?!?p> 隨從涂遠道:“不就是個姑娘嘛,殿下想要,屬下去把她綁到殿下面前不就行了?”
賀粲斜了他一眼:“你以為是隨隨便便一個姑娘嗎?殿下要的是讓她為我所用。綁過來?綁過來她能忠心為殿下效力?”
涂遠不作聲了。
一路往戾王府門外走,姒天璣只靜靜地低頭不語,像在思索著什么。
賀粲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殿下,她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小女子,又剛與戾王結(jié)識不久,想來也并無多大情分,應(yīng)當還有轉(zhuǎn)變的余地?!?p> 姒天璣側(cè)頭看他一眼:“說說看,怎么轉(zhuǎn)變?”
“凡是女子多半容易感情用事,而殿下一向長于以情動人,若是殿下親自出馬,較之于那暴戾桀驁的戾王,不愁她不倒向殿下您的懷抱?!?p> “此言正好與孤不謀而合?!辨μ飙^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姒天旋從霜曉閣離開后便去了府里的藏劍閣,藏劍閣里是他歷年來收集的各種寶劍,平日一得空他便會來將這一件件心愛的利器擦拭一番。
來到自己最珍愛的一柄利劍旁,他一手拔劍出鞘,一手拇指與中指相并輕輕撫過白如寒光的劍身,倏地一揮,白刃劃破半空。
方才他的胸中無端涌上的那股狂躁與憤怒,盡數(shù)凝聚于劍刃之上了。
那莫名的情緒由何而來他無從解釋,只知道從早上開始,到他剛才離開霜曉閣,那股異樣的情愫一直在胸中亂竄,只教他煩躁不安又壓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