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睚眥看了看有些微微晃動的傳送通道的內(nèi)壁上方,剛才那片詭異的黑霧顯然是爆炸造成的余波。
“刺客將那個仆人改造成了一個靈骸,它故意被逮住,就是為了給我一個警告?!?p> 我快速的在腦海中搜尋著是否有入侵的痕跡,不幸中的萬幸,因為似乎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入侵似乎并未造成影響。
“什么警告?”
睚眥如今的面色鐵青,顯然已經(jīng)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連續(xù)兩次差點兒死掉,還是在自己家族的地盤兒上,這簡直是奇恥大辱,狂龍一族從神話年代末期直至現(xiàn)在還從未遭受過如此慘痛的代價,要是傳揚出去,后果不堪設(shè)想。最糟糕的是,這里就站著一個天命師家族的繼任者。
我看到睚眥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快要按耐不住自己的沖動了,因為他本就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放松點兒,睚眥兄,這次栽跟頭的不單單是你,兩大家族幾乎最強的人在場卻還是被對方反將一軍,沒人會將這種事拿出去胡說,況且如今除了你我,那些知情者全都死在第三層了?!?p> 我直截了當?shù)膭裎康馈?p> 睚眥冷哼一聲,他顯然并不買賬,因為損失的都是狂龍的人,對我來說毫無影響。
“我知道你還在懷疑我,我只能說,如今我們兩人就在這里面對面,你也看到了我的手段,我要是想要動手,難道這不就是個難得的機會嗎?沒有了目擊者,第三層的那些知情者又死無對證,這簡直再完美不過了,你覺得呢?”
我轉(zhuǎn)頭毫無顧忌的看著面目猙獰的睚眥,對方也盯著我看。
我們兩人就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睚眥這才松開緊握的雙拳。
“那個刺客會知道我來接待你嗎?”
睚眥的這個問題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低頭皺眉思索片刻。
“你……是偶然見到我和狻猊的嗎?”
我重新開口。
睚眥想了想,然后緩緩搖著頭,他右臂上的紋身亮了下,傳送通道外那閃爍的繽紛色彩似乎變慢了許多,睚眥顯然希望這場對話在這里秘密進行,只有這里沒有任何監(jiān)控設(shè)備。
“原本我認為如此,但……現(xiàn)在我不這么想?!?p> 睚眥踱了兩步抱起了肩膀,“實話實說,我們的確被劫了一批貨,那是在陰溝巷附近快要抵達白猿家族地盤兒的地方。五名高手都是天族人,全都被殺,現(xiàn)場沒有活口,車內(nèi)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也被毀掉。根本找不到當時的目擊者。這三天我們一直在找那個膽大妄為之徒,今天在你到來之前,狻猊說得到了一些線索,然后急匆匆的走掉,半途中卻帶回了你。我以為……那會與你有關(guān),所以這才現(xiàn)身?!?p> 我聽完緩緩睜大雙眼,睚眥顯然也開始懷疑這一點。
“押送那批貨的是狻猊的手下?”
我開口問道。
睚眥點點頭,“平時都是蒲牢這個老四負責押運,但臨時被御靈堂叫走,我只好讓狻猊臨時走這一遭。”
“為何不是其他人?”
我繼續(xù)問道。
“老八、老九當時在外界出差,老六、老七并非戰(zhàn)士,他們只負責新技術(shù)的研發(fā)。三弟則與我一樣都是訓(xùn)練手下的教頭,平時很少出門,只有狻猊,他平時就常出現(xiàn)在一些公共場合,他也喜好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大哥則利用他來與天庭的那些舊皇打交道,六老兒似乎很喜歡這個年輕的后輩。”
睚眥皺眉說道,“所以,那天只有讓狻猊跑一趟,畢竟也不是什么大事,距離也并不很遠,那條路也是跑熟了的,梵天城內(nèi)無論是誰也不可能動我們家族的押送車輛?!?p> 我點點頭。
顯然,有人就是敢動狂龍家族,還敢動我們天命師一族。
“先下手為強?!?p> 我幽幽的說道,“只怕你抹不開面子。”
睚眥卻陰險的一笑,“沒人膽敢背叛自己的家族,我們的名號也不是可以隨意被玷污的!”
很好。
“那么,開始吧?!?p> 我沖睚眥一笑。
睚眥右臂的紋身再次閃動一下,傳送通道外的色彩快速的流動開來,片刻后,我們抵達了第二層。
我跟隨著睚眥快步踏出通道進入一個古樸的庭院之內(nèi),這里有些僻靜,但依然能看到幾名仆人正在清掃院落,那幾名仆人看了看我們兩人,睚眥既然在旁邊,他們也就沒有過來盤問,卻也沒有過來給睚眥獻殷勤。
我從那幾名仆人的步伐和動作上能看得出來,他們?nèi)际歉呤?,而且顯然都不是妖族,是天族人。隨著進入正殿,三名與睚眥差不多裝束的武者快步迎了出來。
睚眥只好停下腳步抱了抱拳。
看睚眥如此恭敬的態(tài)度只有有一個結(jié)論,這里就是狂龍一族的第一把交椅,真正的繼任者囚牛所居住的地方。
果不其然。
“大哥和五弟還在嗎?”
睚眥放下手急迫的問道。
其中一人點點頭,然后上下打量著我。
“哦,這位是天命師一族的恒兄弟,如今的繼任者,我們兩人要找大哥有要事相談,無妨,這位是朋友。”
睚眥勉強微笑著說道。
三名囚牛的親衛(wèi)互相對視了一眼,中間的那個男人這才說道,“請隨我來?!?p> 三人將我和睚眥夾在中間,看上去像是護送,實則是防止我貿(mào)然出手威脅囚牛。看樣子,囚牛簡直小心翼翼到了極點。
直到走過狹長的長廊來到一處大屋的外面,三人這才站定,那名為首的武者稍稍打開虛掩的木門通報了一聲。
很快的,從屋內(nèi)走出一人,那人走到我的面前冷冰冰的說道,“抱歉,我必須搜身?!?p> 我嘆口氣,將身上藏著的命牌和一柄匕首交給他,他又仔細的搜了搜我的周身上下,這才放我和睚眥進入。
直到內(nèi)屋的門緩緩拉開,我這才看到盤腿坐在地上的狻猊那稍顯意外的面容,和背對著我們的一名身材極其魁梧的光頭壯漢,那顯然就是囚牛。
睚眥與那壯漢相比簡直就像是瘦弱不堪的小孩兒。
睚眥單膝跪地,“大哥。”
“唔……”
囚牛沒有轉(zhuǎn)身,我看到在那壯漢的面前擺放著一張矮桌,上面鋪著宣紙,此人似乎正在練習(xí)書法。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如此魁梧之人竟然有如此文雅的愛好。
我瞄了一眼睚眥,看來他與我一樣都更多的是留意狻猊的一舉一動。
那個油滑的小子似乎有些心虛的低著頭,兩只眼睛亂轉(zhuǎn)個不停。
我在考慮是否要率先動手。
而在此時,囚牛的身形動了動,他放下筆,緩緩起身。我驚訝的看著這個巨人般的男人。
囚牛轉(zhuǎn)過身面對我們,他那滿臉橫肉,沒有眉毛的面容兇狠至極,卻帶著一絲微笑。
“歡迎,恒兄弟?!?p> 囚牛的聲音如熊般厚重。
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因為我看到他那裸露的雙臂上紋滿了紋身。
這家伙顯然是個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