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說快也不快,但說慢,也是很快的過去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如約而至的綠林好漢都紛紛圍繞在了岳州府衙的門口,把雷明武一行人圍的水泄不通。
今天本是他們打算壓殺人犯返回京師的日子,卻不料碰到了這種好巧不巧的日子,和江湖上的風(fēng)云大會湊到了一起。
在岳州官吏的挽留下,雷明武決定停留幾日,一睹是何方神圣,竟敢將大會開在岳州衙府,簡直無法無天,雷明武本心想,如若讓自己抓住一兩個狂妄之徒,那么自己絕不會手下留情。
一大清晨,岳州衙府已是擠滿江湖各路人勢,就連六派中,也派出了一些出色的弟子參與其中。
其中就有李翊云熟知的龍虎山大師兄狄瓊,還有峨眉派妙音小師父,而代表武當(dāng)?shù)?,是一個白衣飄飄的青年,背負(fù)一柄精致白劍。
而少林出面的,是枯寂高僧,他帶領(lǐng)十來個左右的少林弟子恰巧來岳州打探一些事物,得知岳州江湖有風(fēng)云大會,還以為是流云閣閣主百里蘇所為,也想著過來瞧瞧。
泰山派派出的弟子,李翊云并不認(rèn)識,但是那弟子也是劍眉星目,氣度不凡,想必也是泰山派位列前茅的杰出弟子。
最后的丐幫,卻是出現(xiàn)了一個讓李翊云都感到意外的人,竟是那個傳聞已經(jīng)消失的馬燁長老,這馬燁當(dāng)初在丐幫匯聚峨眉山腳下時,傳聞消失不見了,卻沒想到,竟能在這里,再次出現(xiàn),顯然已經(jīng)完好無損的獲救了。
此刻馬燁代表丐幫出面,想要一探究竟,所以馬燁一直都在人群中一言不發(fā)。
一時間,場面仿佛形成了對立,官府一方以雷明武為首,整齊有序的阻擋在衙府周圍,阻止另一方的江湖人士再往前靠。
不一會兒,就在眾人等著看風(fēng)云大會的召開者的出場好戲時,忽然間那人群中擠進(jìn)去一個青年錦衣衛(wèi),一臉急切地走到雷明武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話后,雷明武大發(fā)雷霆,一臉憤怒地掃了眼在場的所有江湖人士,然后一招手,關(guān)閉府衙大門,親自帶著所有錦衣衛(wèi)從右側(cè)匆匆跑去。
李翊云在衙府附近的茶樓上將這一切看的明明白白,眼看著雷明武帶隊離開,心里不由升起一絲不解。
“雷明武不是要抓那個召開風(fēng)云大會的召開者么?怎么跑了?遇到什么大事了么?”
隨著雷明武的離去,那代表武當(dāng)一派的白衣青年隊伍也擠出來人潮,對同行的武當(dāng)?shù)茏咏淮藥拙浜?,分道揚(yáng)鑣,白衣青年獨(dú)自一人朝雷明武離開的方向而去,而其余的武當(dāng)?shù)茏樱瑓s是朝客棧而去了。
李翊云本來還沒怎么在意雷明武的離開,可隨著白衣青年也跟上去后,李翊云立馬發(fā)現(xiàn)雷明武離開的動機(jī)一定不簡單。
尤其是那代表武當(dāng)一派的白衣青年,讓李翊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李翊云知道自己并未遇到過他。
李翊云辭別百里蘇,追上了白衣青年的步伐,他想要去一睹真相,而百里蘇卻是想要見見即將開始的風(fēng)云大會的召開者。
李翊云很快跟上了白衣青年的步伐,為了不引起注意,李翊云與其拉開了很長的距離。
不一會兒,李翊云耳邊傳開刀劍摩擦的聲音,顯然附近有打斗之聲,果不其然,在他們穿過一條街道后,只見在一片寬敞的平地上,此刻正有一群人,與錦衣衛(wèi)為首的雷明武的錦衣衛(wèi)廝打在了一起。
那白衣青年觀察了不到三息,只是微微看清了一下情勢,然后直接拔劍而出,直接與錦衣衛(wèi)打在了一起。
李翊云沒有出手,而是盯著那群打斗之人,這些人里,有那么幾個人是他所認(rèn)識的人,其中就有白芊芊、千面神君、宋九瑯,甚至還有與雷明武打得火熱的唐白蜃。
而李翊云跟上的白衣青年,顯然是站在了唐白蜃這邊,和白芊芊與千面神君等人一起對抗錦衣衛(wèi)。
沒多久,雷明武面目猙獰的仇視著唐白蜃,手中鋼刀緊握之下,一招招猛攻之勢,猶如排山倒海般瘋狂輸出。
唐白蜃不知為何,身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數(shù)道傷痕,顯然是雷明武所傷。
而他們此時所處之地,正是岳州牢獄所在。
劫獄!
一個念頭涌上心頭,三天前千面神君自愿被俘,如今唐白蜃與白芊芊突然出現(xiàn)在此,目標(biāo)已經(jīng)非常顯著,那就是劫獄救千面神君楊錯。
“好你們這幫小子,竟敢公然劫獄,難道想造反嗎?”
雷明武出刀之下,刀勢兇猛的同時,厲聲暴喝,神色已經(jīng)猙獰可怖。
李翊云本想出手干預(yù),畢竟千面神君與宋九瑯對自己都是有大恩之人,而且唐白蜃與他也是一路南下,兩人互相幫助,交情不淺。
就在李翊云即將拔劍沖出之際,忽然間在那遠(yuǎn)處飛來數(shù)道身影,仔細(xì)一看,竟是青羅宗的人,為首者,是一個身披麻布袋子的老婆婆。
這老婆婆是青羅宗之人,一看身份就是不俗,此刻出現(xiàn)在牢獄外,讓在場之人無不驚訝。
老婆婆也是不說廢話,飛來之際,話未開口,直接取下肩上的麻布袋子,向廝打的人群中,橫掃而去。
不一會兒,只見兩名錦衣衛(wèi)竟被麻袋套住,在老婆婆手中甩了數(shù)下,然后再被甩出,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然后暈死過去。
這樣一來二回,這麻袋也是十分了得,直接就甩暈了六七名錦衣衛(wèi),然后在雷明武的招式下,老婆婆麻袋被破了個大口子。
老婆婆沒有理會,而是直接沖出,錦衣衛(wèi)繼續(xù)被套住,然后被甩暈過去,那大口子完全不影響老婆婆發(fā)威。
雷明武氣急,放開了一直都在防守的唐白蜃,而是鋼刀一轉(zhuǎn),直接沖向老婆婆而去。
老婆婆似乎察覺到了雷明武的不俗,當(dāng)即麻袋收起,一名青羅宗弟子拋出一把長劍,被老婆婆一把抓住,一劍直接朝鋼刀上猛劈之下,雷明武只覺得五指發(fā)麻,整個手臂隱隱作痛。
雷明武一咬牙,鋼刀直接展開招式,向老婆婆攻去,老婆婆也是玩劍高手,此刻麻袋拋出,長劍游動,在麻袋未落之際,劍招更是出奇地快,雷明武力不從心,肩上被狠狠刺中,但他中劍之際,也直接一掌拍在了老婆婆的右肩,震得老婆婆直接長劍脫手,右手失去知覺,更有一腔熱血從口中噴出。
兩人紛紛退出幾丈,一人受掌吐血,一人被劍刺中,都討不到好處。
“小子,堂堂錦衣衛(wèi),竟也會以多欺少,不覺得有些厚顏無恥么?”老婆婆喝道。
雷明武看出了來人衣著,冷哼一聲,就道:“中原家事,你西域青羅宗有何資格干涉,葉妃一案,你青羅宗難辭其咎,竟還敢主動送上門來?!?p> 老婆婆道:“胡說八道,你朝廷弄丟了我西域青羅宗的千金,此事還沒向你們朝廷討要說法,你倒反咬一口,果然無恥。”
雷明武道:“你青羅宗難道也想劫獄朝廷重犯么?”
老婆婆悶哼一聲,道:“劫獄,你何曾看到老婆子我劫獄了,你小子上次騙我,我正要找你討說法呢,他們的事,與我無關(guān)。”
雷明武突然想起,前一個月時,葉妃消失的消息傳到了青羅宗,青羅宗派人進(jìn)入中原尋找,而自己就在京師時騙過這個老婆婆,說葉妃被流云閣給劫持去了。
當(dāng)初流云閣剛剛被滅,劫持了西域千金,也是沒有可疑,也不知怎么回事,這老婆婆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騙了她么?
雷明武一咬牙,道:“葉妃不在此地,你要是在此地鬧事,我一定稟告圣上,說你青羅宗包庇朝廷重犯,我看你青羅宗如何面對我大明軍隊。”
老婆婆似乎被他說到了要害處,此刻到了唐白蜃等人,五人與這青羅宗的老婆婆也是并不相識,不過對唐白蜃等人而言,此次大恩已經(jīng)銘記于心。
當(dāng)即,唐白蜃道:“前輩大恩,唐某萬分感激,此事與前輩無關(guān),前輩還是不要多管,以免給西域帶來影響?!?p> 老婆婆猶豫了一下,然后看著雷明武,重重地冷哼一聲后,帶著青羅宗的弟子,轉(zhuǎn)身離開。
雷明武一掃唐白蜃五人,最后看著白衣青年,道:“白洛楓,你是武當(dāng)?shù)茏樱墙咏黄泛畹娜?,你此次劫獄天牢,意欲何為?”
原來白衣青年,就是武當(dāng)?shù)茏影茁鍡?,也就是白芊芊的大哥,千面神君楊錯的兒子。
此刻白洛楓站出來道:“此次,我既非武當(dāng)?shù)茏樱卜呛顮斨耍沂前准抑?,以父子關(guān)系參與此事?!?p> 雷明武大笑,道:“白勃,你隱藏了十幾年,你兒子白洛楓還不是知道了你的存在,今日他不惜放棄一切,來救你這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父親,你覺得,你今日離開了此地,他以后如何面對武當(dāng),以什么身份去面對天下人,難道以一個朝廷罪人的身份么?”
眾人皆知雷明武是在激將千面神君,可是千面神君卻是全身猛震,目露難過,雷明武雖然是在激將,但是他的話,說的并不是道理。
如果今日,他離開此地,那么他日,天下人一定會說,他兒子白洛楓劫持朝廷重犯,即便這重犯,是他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