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笛此話一出,孟玉榮的臉色頓時白了白。
柳笛看出他從頭到腳只寫了挑釁兩個大字,但他這過分劇烈的反應卻是令她有些訝怔的,他刻意躲閃的目光和緊拽著衣襟的動作令柳笛明白了,他和自己的相遇并不是巧合,而是有意為之。
“有人讓你過來挑釁我?”柳笛跟這種人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
“你,你胡說什么?”孟玉榮明明都緊張的結巴了,卻還死鴨子嘴硬,“我就是看你這種大小姐不順眼?!?p> “呵?!绷褢械煤退麄兌嘧黾m纏,“不管你們是看我不順眼還是受人指使,現(xiàn)在,我要回家?!?p> 她的眼中帶著絲絲冷冽,迫人的氣勢驟然爆發(fā),五個小青年同時覺得身上一涼,下意識的給柳笛讓開了道路。
柳笛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擦著孟玉榮的肩膀走了過去。
“孟,孟老大?!逼渲幸粋€膽子大一點的小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了口,剛才這四個小弟一點要幫孟玉榮的意思都沒有,但并非他們不想幫,只是他們也不知道為何,剛才柳笛和孟玉榮交談的時候,他們完全開不了口。
如果當初闖進育才中學的那群混混在這里的話,他們就會發(fā)現(xiàn),柳笛給這幾個青年的壓迫感和當初給他們的感覺是一樣的,那樣的氣勢完全不是一個還沒有畢業(yè)的高中生應該有的。
“呸,不就仗著自己投胎投的好嗎?神氣什么?”孟玉榮明明連回頭的膽子都沒有,卻還非要在自己的小弟面前硬撐。
他并不知道,就在十幾米外,他的這句話被那個他辱罵的對象聽了個正著。
柳笛單手拿著手機,靜靜地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響,她的臉上毫無多余的表情,周身的氣勢卻越來越冷凝。
“呼——”柳笛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看了看時間,她知道自己不能去找徐飛揚了,也就沒有什么情緒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她孤獨的身影在一群散發(fā)著歡樂情緒的人里面格格不入。
發(fā)現(xiàn)家人們還沒有回來,柳笛一頭鉆進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保持著這樣標準的姿勢,她的眼皮輕輕合上。
這是她在情緒波動最嚴重的時候調(diào)節(jié)自己的方式,但這樣的方式她之前一共也只用過兩次,第一次是她在離開初中的時候,第二次是她從國外回來之后。
但那兩次都是因為她經(jīng)歷的事情與自己的想法發(fā)生了很大的分歧,她從來沒想過,一個迄今為止自己還沒有著手去調(diào)查,沒有完全了解的人,竟會影響她到如此地步。
柳笛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夠徹底調(diào)節(jié)好,因為最長的那一次,她保持這個姿勢足足三天,除了必要的時候,她沒有離開過房間一步。
她更不知道這個時候,她的家人們能給她多少時間,他們或許可以等,但有一些必須要她出現(xiàn)的時候,沒有人能代替她。
但她沒有退路,甚至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思考這些,腦子里針扎般的疼痛讓她只想徹底放空。
當慕容鳳過來找柳笛時,她看到的就是像睡美人一樣沉睡著的女兒。若非小腹處略有起伏,她和雕像之間沒有任何差別。
慕容鳳是知道柳笛這種狀態(tài)最好不要被別人打擾的,雖然被打擾了,并不會有什么太嚴重的后果,但沒有脫離那種狀態(tài)的柳笛幾乎是失去了七情六欲的一個機器人,作為一個母親,慕容鳳更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好好的,而不是保持冷冰冰的,毫無感情的狀態(tài)。
她輕輕呼了一口氣,躡手躡腳的從柳笛的房間出來。
剛剛離開小樓,慕容鳳迎面就遇上了柳羽和柳蕭。
“二嬸,小妹怎么了?”柳羽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焦急和疑惑。
柳蕭沒有說話,但從表面看上去,他的情緒和柳羽差不多。
“沒什么大事,就是那毛病又犯了?!睕]有一個人知道柳笛什么時候又是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狀態(tài),再加上這樣的狀態(tài)并不會過分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也并不會頻繁出現(xiàn),他們雖然擔憂,但并沒有辦法繞過柳笛去做一些她不想讓他們做的事情,比如調(diào)查她這樣的狀態(tài)是從何而來,于是也只能不了了之。
“走吧,你們妹妹現(xiàn)在需要的,是安靜?!蹦饺蔌P并沒有讓他們進去看柳笛,因為這兩兄弟雖然知道柳笛有這樣的狀態(tài),但從來沒親眼見到過,她不想讓他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