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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不語

第二十六章 親人

生者不語 霍寧h 3564 2019-07-01 12:10:00

  經(jīng)過了很多道彎彎曲曲的小路,我們終于到了季先生的家門口,這里很幽靜,也很偏僻,也很大。門口有一個籬笆,籬笆上掛著木牌——此去云藝齋。從這里到云藝齋里面的房子還有一點距離,而這片空地都是莊稼,門口一個保安也沒有,我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開了進(jìn)來。

  不過在我們接近云藝齋里面的房子的時候,逐漸的暗哨多了起來。不過有趣的事,我們一路暢行,也沒有任何人阻攔。

  當(dāng)我們到了這個房子前面的時候,我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季云藝先生住的地方。如果不是門口掛著一個木牌,云藝齋,我可能都不會以為這就是季云藝先生的家,實在是太簡陋了,比起青竹療養(yǎng)院的房子還要簡陋。

  下車之后,我輕輕的推開了小木門,一個花白頭發(fā)的老人正在門內(nèi)修剪著兩盆盆栽的葉子。

  我們走上去的,老人看著我們慈祥的笑著,

  “你們終于來了!”

  “季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可不是久等啊,”季先生放下了剪刀,示意我們跟著進(jìn)去,“我等了快二十年了!”

  這劇情的發(fā)展,跟我之前的體會完全不同,我之前就一直以為他們都是三緘其口,但是無論我走到哪里,他們好像都愿意說,而且并不像當(dāng)年一樣畏懼。我跟著季先生走到了她的屋子里,雖然很簡陋,但是周圍至少站了五個人,應(yīng)該是負(fù)責(zé)季先生安全的。

  “呵呵,霍寧!好名字?。 ?p>  “謝謝季先生!”

  “舒瑤!也是好名字??!”

  “謝謝季先生!”

  “我這沒有什么好茶,只能請你們喝點清水了?!?p>  “多謝了?!?p>  “小寧啊!”我總感覺季先生看我的表情怪怪的,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來的親切,“我知道你們這次來想問什么問題,你的事情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了?!?p>  “季先生對我也有了解啊?!蔽液茉尞愐粋€成名已久的人為什么對我有別樣的看法。

  “我雖然不去參加,方慶寓那個什么聚會了,但是我的人還是會有人去的。回來自然會給我?guī)б稽c消息。而且你跟這個方慶寓的外孫女靠的這么近,方慶寓的孫女婿不想了解都難啊?!?p>  一時間我倒是有些言語無措了,我看向舒瑤,舒瑤臉都已經(jīng)通紅了,恨不得找個地方鉆下去,但是舒瑤肯定有滿心的話想跟你自己的偶像說,又不愿意打擾到我的正事,還被自己偶像這么說了一道,我看舒瑤進(jìn)退兩難的樣子,正好我把話鋒帶向了舒瑤,反正時間還早,我想了解一下季先生。

  “這個外孫女不也一直想見您嗎?”

  “哦?方慶寓的外孫女想見我?”

  “季先生,我也是記者,我上大學(xué)那會就非常喜歡你的文章,你的新聞稿跟別人的都不一樣。”

  “怎么個不一樣法?”

  “別人的新聞稿都是陳述事件,但是缺少靈魂,事件陳述得看起來很客觀,但實際上平鋪直敘反而沒有真實感,讀者會厭倦這種寫新聞稿的方式。您不一樣,你具有真實性,但是沒有繁瑣的描述性語言,把讀者直接代入了新聞現(xiàn)場。而且讀您的新聞稿,反復(fù)閱讀可以揣摩出作者的想法!”

  “小寧,你聽懂了?”

  “我怎么覺得舒瑤在罵您呢?”

  “那你肯定沒有聽懂!”季先生,敲了敲桌子,“真實性是新聞必須的,真實性就包括了客觀描述,但是大部分人在寫的時候,都會有大量的描述性語言,就像是你身上帶著繁瑣的墜飾,有些墜飾是好看的,有些就一言難盡!所以寫新聞是要先動腦子,再寫的,對事件剖析的不干凈,寫出來的文章文筆再好,也只是末流作品?!?p>  是在說我的作品嗎?舒瑤又接過了話,“謝謝季先生。”

  “不客氣,你寫新聞,可以多向小寧學(xué)習(xí)。”

  舒瑤白了我眼,小聲嘀咕,“這家伙哪里寫的好了?!?p>  “小寧,你現(xiàn)在聽懂了嗎?”

  我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季先生剛才說的話,新聞稿是重點!

  “我想我明白了,明白了就好!那件事,很多人都提了,只是礙于很多因素,沒有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p>  我一直關(guān)注在照片上面,從來沒有去想這些人寫的新聞,那才是他們平時練習(xí)的東西,到現(xiàn)場的記者很多都是精英,他們寫新聞稿的本事肯定不弱,所以他們一定是在剖析了整個事件之后才開始動筆寫的,把自己的觀點隱含在那些描寫性的語言當(dāng)中。

  “小寧,新聞的事情,你就先不要想了?!奔鞠壬恼Z氣突然變得很溫和:“你知道我為什么突然答應(yīng)你,讓你來嗎?”

  “不知道?!?p>  “我可不想一個連我寫的新聞稿都沒有看過的人來質(zhì)問在我新聞稿里出現(xiàn)的事情?!?p>  “對不起,是晚輩魯莽了!”我急忙給季先生道歉。

  “可是,有人給我說,你是霍晉坤的兒子!”季先生的語氣變得有些重了,難道說我父親曾經(jīng)得罪過她?

  “是的,命是父母給的,我也沒有辦法選擇?!庇忻芪乙矝]有辦法,不然坦然一點。

  “哎,你知道你的母親是誰嗎?”

  “從來沒有人跟我提起過,包括我的父親。”確實從來沒有人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情,所以好像我的生活里就沒有母親這個詞,但是聽季先生的語氣好像跟我母親很熟悉。

  “你的母親,是我的女兒!”季先生,這一句話徹底震驚了我和舒瑤。

  “季先生,寧哥是你外孫?”

  “三十年前!齊先生因為經(jīng)營家業(yè)不慎,被迫下海經(jīng)商。經(jīng)常會去學(xué)校找合伙人。那時候結(jié)識了你的父親,霍晉坤?;魰x坤那時候只是個學(xué)生,但是師從方慶寓,所以有些名氣。也因為這個齊先生跟霍晉坤直接的交集也越來越多,之后霍晉坤就跟小琛認(rèn)識了。小琛跟霍晉坤一見如故,但是齊先生極力的拒絕這門親事,因為霍晉坤當(dāng)時拒絕了齊先生合伙的建議。而是想做一個老師,繼續(xù)留在學(xué)校里。小琛借口說學(xué)校要求去外地實習(xí)一年,跟我們道別之后,他們兩個秘密的結(jié)了婚。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小琛住在霍晉坤的公寓里這件事情暴露了。齊先生知道這件事情之后,非常生氣,就跟霍晉坤決裂了,同時也斷了小琛跟霍晉坤的聯(lián)系。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我也理解齊先生的苦衷,自己的女兒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跟自己的朋友在一起了。齊先生把小琛送去了美國,但是小琛在美國并不開心,也很少吃東西,我看小琛日益消瘦的樣子,很心疼,于是在我多般勸說之下,齊先生終于還是松口了,讓小琛回來見霍晉坤,也讓霍晉坤來拜見自己的岳丈??上?,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沒過兩年霍晉坤也失蹤了?!?p>  我不能平復(fù)自己的心情,激動的說:“我母親是不是叫齊???”

  “你知道你母親?”

  “我不知道她是我母親!”

  “你見過她嗎?她在哪里?她還好嗎?”

  “她死了!”我本來想隱瞞這個消息的,但是我覺得那樣會非常的殘忍,如果一切都是真實的話,面前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我外婆。季先生聽到這個消息,呆滯在了那里,周圍的人趕緊圍了上來,給季先生送來了藥和水。

  “終究還是死了。那你父親呢?”

  “我不知道。父親失蹤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p>  “小琛是怎么死的?”

  “可能是顧舜寧的妻子殺的!”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我還是說了出口。

  舒瑤和季先生同樣驚訝,我也很驚訝。

  “你知道是什么時候嗎?”

  “具體時間我不清楚,大約在2000年1月底!”

  “是小琛剛剛回來的時候!”

  “季先生您確定嗎?”

  “是我接的機(jī),跟我們吃完晚飯,第二天就約了霍晉坤。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那你們聯(lián)系過我父親嗎?”

  “我們不僅聯(lián)系過,還經(jīng)常去他學(xué)校找他,他說那天他們約在湖邊見面,他接到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就走向一邊接電話去了,十分鐘不到就回來了,可是回來的時候小琛已經(jīng)不見了,他以為小琛生氣了。打小琛電話也沒有接,就在湖邊守了一夜。第二天等我們告訴他的時候,他才知道小琛不見了?!奔鞠壬檬峙敛亮瞬恋袈涞难蹨I,“我們是不信的,齊先生去找了很多次霍晉坤,霍晉坤也一直在幫忙找小琛,但是一無所獲,后來連霍晉坤也失蹤了,齊先生一病不起?!?p>  劇情接上了我在視頻中看到的信息,但我還是有一點疑慮,畢竟是自己的外婆,可不能亂認(rèn)!

  “可是齊琛,也就是我母親從來沒有給你們說過他們有個兒子吧?”

  “是的!”

  “那您怎么知道我就是他們的兒子呢?”

  “是你父親說的,你父親在失蹤之前,給我了一封信?!奔鞠壬鷱臋还竦牡谝粚映閷侠锬贸隽诉@封信,信封上寫著,岳母大人季云藝先生親啟,我認(rèn)得父親的字,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一眼能認(rèn)得出來,因為父親的字很特別,他是一個男人,但是寫的是簪花小楷,既有簪花小楷的秀氣,又男性的陽剛,所以很好辨認(rèn),不易模仿。

  我打開了信封,

  岳母大人懿鑒

  時逢初春,冰川初融,我對于小琛失蹤的事情,深感抱歉。我一直在努力的去尋找,但是線索卻越找越多,如一張網(wǎng)把我籠了進(jìn)去。不得已需要去它地另尋,我與小琛得有一子,我們希望他平平安安,平平靜靜的過一生,所以取名為霍寧。但請你們千萬千萬不要去尋他,也不要去認(rèn)他。不管是對你們的安全,還是對小寧的安全,都非常重要。如果有機(jī)會,他會來找你們,說明這時候他已經(jīng)被那東西纏上了。不用為他擔(dān)心,他能應(yīng)付的過來。希望你們也平平安安。

  春安

  坤謹(jǐn)拜

  2004年春

  看完了這封信,我嵌在眼眶里的眼淚,嘩的就流了下來,看著季先生蒼白的樣子,我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很多年我都在想自己的親人究竟在什么地方,如果有一天相見我們會是什么模樣,思索了這么多年,最終是以這樣的方式相認(rèn)。

  舒瑤上前拉住了我的手,也拉住了季先生的手。

  “外婆!”那兩個字憋在口前,很久才崩了出來,任憑你平時如何的不在乎這些事情,但是真正面臨親情的時候都無法抗拒。

  “哎!”

  季先生對我噓寒問暖,我就像小孩子一樣給季先生和舒瑤講述我小時候種種的遭遇。

霍寧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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