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老伯,這里是哪里???”
“這里啊,新河村。”
“額……有大點的地名么?”
“曲阿縣,曲阿縣新河村?!?p> 還是沒聽過……
“好吧,現(xiàn)在是哪一朝呢?”
“啥?哪一朝?”
“對對,是這樣,晚輩是爺爺那一輩就遷到海外去了,我爹包括我都是在海外出生的。這是我第一次回來,迷路了不知怎地就流落到了此處,所以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哦哦,這樣啊,怪不得你打扮這么奇怪,也連這個都不知道。已經(jīng)不叫哪一朝啰,現(xiàn)在叫中國。”
“中……中國?”
“對,你爺爺走的那會估計還是大虞朝,可如今大虞已經(jīng)亡了五十年了,是被昏君和外面的蠻夷一起搞垮的。我跟你講啊,那時老頭子我才十幾歲,老百姓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慘,說是生靈涂炭一點兒也不為過。
好在出了個太祖林皇帝,帶著三王四公用了十年時間,才把那些殺千刀的蠻夷給殺的殺攆的攆。后來林皇帝說,以后這片土地就叫中國了,不管是誰做皇帝,世世代代都叫中國,中華帝國。”
大虞、太祖林皇帝、三王四公、中華帝國……
“那林皇帝還在位嗎?”
“早就不在啦,才做三年皇帝就駕崩了,他兒子也只做了四年。現(xiàn)在的皇帝是他的孫子承啟帝,今年是承啟三十三年。”
“噢,那首都在哪呢?”
“首都是啥?”
“就是……就是京城?!?p> “那你就說京城嘛,京城是金陵哩?!?p> “金陵離曲阿遠嗎?”
“不遠,緊靠著?!?p> “嗯好,還得問您一句,最近的村子怎么走?”
“從這里向前有一條河,沿河向東有橋,過了橋不遠有一片墳地。墳地附近有兩個村子,一個叫新河村,另一個叫李家村?!?p> “好咧,太謝謝您啦,不打擾您給麥子拔草了,您忙?!?p> ……
天色將晚,陳亮亮出現(xiàn)在田壟上,夕陽的余暉將他孤獨的身影拉的老長。
在問完一位正在田里忙農(nóng)活的老人家后,他開始向著那座橋的方向走去。
這特么的叫個什么事兒?
此時在想起自己的境遇時,他仍是忍不住要罵娘。
原來女鬼并不是女鬼,也不是什么特殊物種,人家是與他一樣的活生生的人,不過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罷了。
人家憑空出現(xiàn)是有原因的,若是有人能看到,他不也是憑空消失、然后又憑空出現(xiàn)的么?
怪不得人家一直叫他起來起來,原來是那時光機器已經(jīng)啟動!
我特么真是蠢。
活該、自作自受!
現(xiàn)在開心了?
唉……!
可……如果能重來一次,估計自己仍會是這個結(jié)局,因為除非是親身體驗過,否則怎么也不會相信真能有另一個時空的人能借助時光機器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他那個時代關(guān)于時空機器的認識似乎還停留在外祖母悖論層面……
月光寶盒?
哪來這超出認知的黑科技?
不知道,暫時也不可能知道。唯一能給他答案的就是那個被他趴在身上的紅衣女人。但兩個人并沒有一起出現(xiàn),他找了好一會都未能找到,最后只得放棄。
估計落點是隨機的吧,他落在了曠野中,紅衣女子則是落在了未知的另一處,目前只能如此解釋。
不過雖然穿越了,但若細想想會覺得還好,因為這不是單程票,紅衣女子手里可是有月光寶盒的,只要能找到她并且拿到寶盒、不就可以回去了?
雖然彼此不知名姓且完全陌生,找到人并且拿到月光寶盒的難度非常大。但事在人為,只要努力,總歸有機會的。
那就先這樣吧,暫時把這場境遇當成一次旅行、一次歷練,回家的事徐徐圖之。
畢竟目前只能這樣。
至于現(xiàn)在,得要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在這里活下去。
人生三步驟,第一步是活下去;第二步是活得好;第三步,活得有尊嚴。
根據(jù)目前所了解到的,這應該是一個沒有任何工業(yè)文明跡象的封建社會,且與他那個世界的歷史截然不同。
虞朝?
他那個時空除了夏商周之前可能存在一個目前還虛無飄渺的虞朝,并沒有第二個虞朝。
很顯然,這里的虞朝并不是那個可能還是部落制的虞朝。
不僅如此,這還應該是個被穿越者改造過的世界。
最大嫌疑人就是那太祖林皇帝!
他甚至覺得,這位林皇帝很有可能是從他那個時空穿越過去的,因為之前那個熱心的老頭兒會說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因此他才能順利與其交流。
還有那紅衣女子,普通話說的可溜了,與他那個時代的人沒啥區(qū)別。
這顯然是推廣過的,加上紅衣女子是用月光寶盒出現(xiàn)在他那個世界……
她……不會是老林同志的后人吧?
好像還真極有可能。
若真如此,那麻煩可就大了,與皇家打交道……
不管了不管了,先把這些統(tǒng)統(tǒng)放下,想想今晚睡哪兒才是正事。
這里也是初春,一樣的冷,他穿的是羽絨服牛仔褲加球鞋。白天沒事,寒意深重的夜里可怎么辦?
……
終于找到了橋,然后過了橋,在來到老頭兒說的墳地中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
傍晚的時候天氣還不錯,可到了晚上天卻陰了下來,天一黑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黑影,這讓已經(jīng)走到墳地中的他感覺自己瘆得慌。
我特么這是跟墳地結(jié)緣了是不是?
可別再像白天一樣鬧出什么意外,在這里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卻回不了頭了,他只能壯著膽子硬著頭皮摸著黑向前走。
身上倒是有照明設(shè)備,便是手機??缮岵坏瞄_啊,就那點電能用多久?還是先留著,萬一將來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一座座小土丘、一座座墓碑、偶見的殘破花圈……
然后……在某一刻,他忽然感到自己身后似乎有什么動靜,頓時心頭一突,然后下意識地轉(zhuǎn)身看去。
有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緊靠著他的一座墳前,手里還握著一根像是長棍子之類的物事。在他看過去時,那人已經(jīng)暴起,正握著棍子向他橫掃而來。
陳亮亮懵了。
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這里竟然躲著一個人要伏擊他!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本就沒有準備,加上發(fā)現(xiàn)的太晚,讓他只能選擇向后退,以求先躲過這一棍。
可沒想到的是,這里是亂糟糟的墳地,并不是平整路面,雜物非常多。他才退了一步,便被腳下的一根樹枝絆了一下,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如此雖然狼狽但也算是躲過這橫掃而來的一棍,但好巧不巧的是,他摔倒的地方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且腦袋剛好磕在了上面。
頓時便是一陣劇痛,還加上天旋地轉(zhuǎn),然后兩眼一黑,就此暈了過去。
“哎呀,好像打錯人了……”
這是他暈過去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