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和腦漿混合物灑在車隊隊員的頭上、肩上。
除了那個抬頭的隊員和手持拐杖的一人,剩下的幾人直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了螳螂喪尸居然埋伏在了他們的頭頂。
螳螂喪尸無頭的尸體兇相不減,卻不再有威脅。整個尸體墜落樓梯,發(fā)出一聲悶響,隊員們趕忙分散開躲避。
眾人盯著被打爆頭的螳螂喪尸,臉上都浮現(xiàn)出震驚之色。
精確且極具威力的一擊!
難以想象,何種彈藥能造成如此恐怖的傷害。達姆彈?不對,連達姆彈都無法造成這種整個頭都爆掉的傷口。
張瑯自己也愣住了。
他的本意只是想稍稍拖延一下螳螂喪尸的進攻,讓它的偷襲流產(chǎn)。沒想到居然爆頭了?
他懷疑地看了看手中的弩弓,這恐怖的一發(fā)真的是自己打出來的?
隊伍里的人反應(yīng)過來,這能打出這種傷害的人,非常危險!
他們立刻擺出攻擊姿態(tài),隨時準備好開火。
張瑯一看他們居然要開火,心頭一怒,冷哼一聲,手中弩弓垂下,開口嘲諷:“怎么,剛逃掉一條命就要對你們的救命恩人出手?”
眾人心中一凜,看這人的架勢,面對數(shù)個槍口怡然不懼,難道有什么把握或者后手?
他們不知道的是,張瑯此時內(nèi)心中其實慌得一批。
怎么就這么管不住自己呢!等他們死差不多了再出去不更好嗎!
沒辦法,就算在這上面吃過虧,他骨子里還是做不到完全冷血理智??吹接腥擞鲭U,還是不由自主跳了出來。
不過情況還不算太糟,要是剛才這一弩沒打出來效果那才是真的麻煩。
看樣子是暫時鎮(zhèn)住了這群人。
強撐著氣場,張瑯掃視了一圈。
他們的裝備完備,每個人都有一整套的防護服和各種武器裝備。戰(zhàn)術(shù)也很利落穩(wěn)健,舉手投足間透露著一股軍隊的直接與鐵血。
只是之前由于對螳螂喪尸的了解不夠,出現(xiàn)了判斷失誤,才差一點墜入深淵。
看來是一隊訓練有素的軍人。
張瑯嘖嘖稱奇,在這個年頭能看到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真是一件稀奇事。
早在病毒爆發(fā)初期,絕大部分的軍事力量都從內(nèi)部崩潰了。軍人的身體素質(zhì)平均是要比普通人要強許多的,但隨機感染完全不講道理,再強壯健康的人也可能一秒變喪尸。
再加上變成喪尸之后身體素質(zhì)會在原有基礎(chǔ)上大幅提升,絕大部分的部隊損失一點也不比手無寸鐵的普通人要少。
不知道這群人是怎么逃過一劫的。
短暫的沉默,其中一人打了個手勢,一隊人不情愿地放下槍,但保持著警戒狀態(tài)。只要情況一有變,就會立刻開槍。
張瑯挑了挑眉,對那人道:“你是領(lǐng)頭的?”
那個人拍了拍舉盾隊員的肩膀,示意他退開,越眾而出。
他走出隊伍后站定,行了個軍禮。
他沉聲道:“這位同志,你好,我來自東部戰(zhàn)區(qū)第1集團軍某部隊,你可以叫我鄭。特別行動身份保密,還請諒解。首先感謝你的出手相助。剛才我們以為你是喪尸,故而警戒,還請諒解?!?p> 隊伍中一片沉默,沒有人出聲。他們聞言并沒有放松,反而更加握緊了手中的槍。
張瑯心中嗤笑。事實根本不像這個自稱鄭的男人所說,是因為把他當成了喪尸才警戒的。否則現(xiàn)在早就看清楚自己不是喪尸了,他們?yōu)槭裁催€端著槍不肯放下?
很明顯,他們只不過是不信任自己這個陌生人罷了,即使自己剛救了他們一命。
張瑯將這些盡收眼底,默不作聲。
眼前種種令他心寒,從進超市起就被這群人狠狠坑了一把的怒火被重新勾起,在心中熊熊燃燒。
見張瑯并沒有開口的意思,自稱鄭的男子繼續(xù)開口道:“這位同志如何稱呼?是否還有隊友在這附近?我們無意打擾,不過情況緊急,需要……”
“隊友?我沒有隊友?!睆埇樛蝗焕淅浯驍嗨闹v話。
鄭被噎了一下,臉色微沉,但他更在意張瑯說的話。
“此話當真?同志你是獨自在城市中求生?”
張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zhuǎn)而評論起了他們的隊伍。
“嘖嘖,你們的裝備倒是很精良嘛,統(tǒng)一制式的服裝和槍械,不愧是從軍隊里出來的。我剛才似乎聽到你說你們在執(zhí)行什么保密任務(wù)?拜托,這都什么年頭了。上面下面全都完了,還有人會給你們下達命令?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這么說的,別用這一套唬我?!?p> 張瑯稍一停頓,不等鄭說話,接著自顧自說:“讓我想想,你們這么多個月了武器裝備還都跟新的一樣,肯定不是一直在野外。既然這樣,那就肯定是從那些基地里出來的了。是出來尋找物資,還是來打探其它幸存者基地的消息?”
聽到這些,鄭有些惱怒,他不想繼續(xù)聽張瑯的胡言亂語?!斑@位同志,我們不……”
“哦!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從一個被喪尸攻破的基地里逃出來的對吧!”
此言一出,鄭的話戛然而止,被堵在喉嚨里。
“喪尸沖破防守,在基地里屠殺,那場面一定很凄慘。而你們,拋棄整個基地的幸存者們,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奪路而逃,逃離蝸居數(shù)個月的基地,一路逃竄到這個地方?!?p> “這一路上受了不少苦吧?沒少被幾千喪尸的尸潮包圍吧?沒辦法,誰讓你們是基地的上流社會人物,這幾個月都只顧著享受,根本沒有出來和喪尸打過什么交道呢。不過看起來,你們還沒有完全該怎么戰(zhàn)斗嘛?!?p> 張瑯停下諷刺,欣賞每個人的表情。
他們有的憤怒,有的驚愕,有的沉默,有的激動,但沒有一個人出聲反駁。
“怎么,被我說中了?哈,那是當然的。不過你們中似乎有一個人并不是戰(zhàn)斗人員啊。這位陳長官,你似乎不是領(lǐng)頭人呢,真正的領(lǐng)頭者,是這位拄拐杖的先生吧?!”
說話間,張瑯左手猛地抬起,食指直指隊伍中的一人。
士兵們立刻舉起槍對準張瑯,局勢急轉(zhuǎn)直下。
張瑯無視他們的槍口,繼續(xù)道:“我說的對吧,這位前·基地的高官先生?”
沉默。一時間,除了槍械舉起聲和緊張的喘氣聲,空氣中竟沒有了別的聲音。
雙方僵持,一時間仿佛在眼神中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就在這時,隊伍中傳來一陣掌聲。
“這位小同志,你真的很厲害,居然猜出了我才是核心。是因為我沒有拿槍反而提了根拐棍嗎?不過,你猜錯了,鄭隊長真的是我們的領(lǐng)導者,我也不是什么高官,上級的命令也是真實的。我只是他們在任務(wù)中要保護的對象而已?!?p> 鄭隊長回頭,焦急地對這名拐杖男子低喝:“米院士!您!”
拐杖男子米院士朝他擺了擺手,示意無妨,接著對張瑯說:“小伙子,你愿意聽聽我們的故事嗎?”
二十一天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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