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她漆黑如子夜的眼眸,陶惠頓時一怔。
這樣的慕晚晚,和四年前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反應過來自己被慕晚晚唬住了,陶惠眼底閃過一抹慍怒,“你這話的意思是預備和我作對,打算和陸離重新在一起?”
慕晚晚把玩著支票,低低輕笑,“我從不想和任何人作對,其實,今天如果您沒來找我,我恐怕還會猶豫很久要不要和陸離重新在一起,但是……”
她話語一頓,眼皮子輕抬,深處淬著涼薄的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決定了?!?p> 陶惠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什么決定?”
“你覺得呢?”慕晚晚歪著頭,單手支著下顎,笑得一臉無害。
“慕晚晚,沒有家人的祝福,你覺得你和陸離會幸福嗎?”硬來不行,陶惠又來軟的一套。
不知想到了什么,慕晚晚眸光一轉,淺笑中帶著幾分深意,“這可就不一定了?!?p> 她不會,至少她可以肯定有一個人會。
“你什么意思?”陶惠聽著她的話,越聽越糊涂了,她總感覺慕晚晚話里有話。
“時間也不早了,我想我們也沒什么好談的了。”慕晚晚把支票折疊起來,當著陶惠的面直接放進自己的兜里。
“這支票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那我就勉強收下了,還有,您如果不希望我和陸離在一起,那就去說服陸離,至于我這邊,您也不必白費力氣了。”
說完,她站起身,微微彎了下腰,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清瘦的背影,挺直而傲氣。
陶惠透過玻璃窗,看著慕晚晚上車離開,眼底交織著復雜的光芒,良久,一聲嘆氣聲從她唇間溺出。
……
喧鬧的街頭,川流不息。
從M國回來后,怕姜玉每天在家呆著無聊,慕晚晚幫著在市中心租了店面給她開了家花店。
下班的時候,花店也是人流量比較多的時候。
慕晚晚推門進來,店里正忙得熱火朝天。
“晚晚?!?p> 正在給客人包裝花束的姜玉看見慕晚晚來了,臉上的笑容不由得跑了出來。
“媽,我來幫你?!蹦酵硗戆寻旁谏嘲l(fā)上,然后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工作。
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店里這才空閑了會。
慕晚晚剛坐下,喬樂就來了。
“朕來了,還不快快來接駕?”她提著兩大袋東西,臉上掛著吊兒郎當?shù)男θ荩酵硗聿挥梢恍Α?p> 她伸手接過她手上提著的袋子,放到桌上,“你買了什么?”
“今天難得不用加班,這是我公司附近剛開張的餐廳,我就打包了幾個招牌菜過來?!?p> 喬樂把包隨意扔在沙發(fā)上,坐在她的身旁,“對了,玉姨呢?”
慕晚晚說,“在里面整理剛送來的花?!?p> 喬樂哦了聲,“那就等玉姨出來,我們再一起吃,對了,剛才我打電話給你,你說你剛見完陸離的母親,發(fā)生什么事了?”
慕晚晚莞爾一笑,喬樂咋呼地嚷道,“她為難你了,是不是?”
“噓,小聲點,別被我媽聽到了?!蹦酵硗砝怂幌拢瑝旱吐曇舻?,“她也沒怎么為難我?!?p> “那還是為難了?”喬樂撇了撇嘴,篤定地說道,“該不會是電視劇里那樣,拿著支票,然后讓你離開她兒子吧?”
慕晚晚挑了挑眉,“賓果?!?p> “我去,這么老土的手段也使得出來啊?!眴虡贩鲱~,對于陸離母親的行為很是不齒。
“所以呢,你怎么做的?”
慕晚晚嘴角浮出淺淺的笑痕,風輕云淡地道,“捐了?!?p> “什么?”喬樂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
“我把支票以陸離母親的名義,把支票捐給她名下的慈善基金會了?!蹦酵硗淼?。
靜默了幾秒后,喬樂爆發(fā)出魔性般的笑聲。
“有你的,晚晚,這招干得太漂亮了?!?p> 她笑倒在沙發(fā)上,陸離母親還真以為晚晚是四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小菇?jīng)?,太天真了?p> 晚晚收下支票還用陸離母親的名義把錢捐出去了,陸離母親要是耍心機和陸離告狀說晚晚收下她的支票的話,簡直就是自找罪受了。
“差不多得了?!蹦酵硗砜戳搜劾镩g,推了下她的胳膊,“我媽還在呢?!?p> 喬樂堪堪止住笑意,坐直身子,“晚晚,這么一來,陸離母親就更不可能接受你了,你打算怎么辦?”
陶惠再不濟,那也是陸離的母親,這關系要是鬧得太僵,將來晚晚就算和陸離在一起,恐怕也會有很多矛盾。
慕晚晚沉吟片刻后,再抬頭時,純澈的眸子閃著璀璨的光,“樂樂,我不想再退讓了。”
讓出陸離,她辦不到。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自欺欺人,讓她自己不好過。
發(fā)小可不是當假的,她一句話,喬樂秒懂,兩人對視一笑,“和好了可別忘了請我吃頓大餐。”
慕晚晚輕笑出聲,“胖死你得了?!?p> ?。?p> “媽,我剛剛去了趟基金會那邊,聽說你下午捐了筆錢給貧困山區(qū)的孩子?”陸梓晴換好衣服下樓來,看見陶惠從廚房里出來,隨口一問,“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
“你說什么?”陶惠擦手的動作一頓。
陸梓晴往沙發(fā)上一坐,拿起遙控,“慈善基金會捐款的事啊?!?p> “你聽誰說的?”
“就小劉啊。”
聞言,陶惠目光一沉,快步走了過來,拿起手機走到外面去。
陸梓晴轉過頭,已經(jīng)不見陶惠的身影了。
奇怪,媽怎么古古怪怪的。
通完電話,陶惠攥緊了手機,臉色發(fā)青。
慕晚晚,真有你的。
還好她沒有第一時間去和阿離告狀,不然非得把他們母子感情給離間了,要是被阿離知道她拿支票趕慕晚晚離開他,以阿離的性子,非得和她翻臉。
“媽,爸回來了?!?p> 陸梓晴的聲音從客廳里傳了出來,陶惠斂去自己的情緒,轉身走了進去。
“爸,您不是明天才回來嗎,怎么提前了?”客廳里,陸梓晴挽著一個中年男人的手臂,一副小女兒家姿態(tài)。
“我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