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叔家里有事,所以我就提前回來了,你的禮物在車里,自己去拿吧?!?p> 說話的男人,帶著一副金色的細框眼鏡,一張和陸離有幾分相似的面容掛著溫和的笑容,言行舉止間透著一股儒雅風范。
陸原,陸離和陸梓晴的父親。
陸梓晴聽了,眉開眼笑地道,“就知道爸最好了。”
“你們父女說什么呢,聊得這么高興?!碧栈葑哌M來,目光落在陸原身上,臉上不覺地露出笑容。
“媽,爸給我?guī)ФY物了?!标戣髑珈乓?。
陶惠伸手輕點了下她的腦袋,“你呀。”
陸原看了看周圍,溫聲問道,“阿離還沒回來嗎?”
回來的路上他明明給這臭小子打了電話告知他晚上回來,這臭小子怎么還沒滾回來。
“爸,我和你說,哥他……”陸梓晴高興之余,忘了陶惠的叮囑,脫口就要將陸離和慕晚晚重新在一起的事情告訴陸原。
“梓晴?!碧栈莩谅曁嵝训?。
陸梓晴看向她,突地想起什么,轉頭看向陸原,訕笑道,“爸,我去拿禮物,你和媽聊哈?!?p> 說完,她站起身,腳底抹油地跑了出去。
陸原看著她跑遠的背影,眉頭輕蹙,收回視線看向陶惠,“阿惠,我不在的這幾天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碧栈菝鏌o異色地道。
定定地看了她幾秒,見她不想多說,陸原也沒追問。
快到飯點的時候,陸離回來了。
陸家的飯桌上,一向是飯不言的。
吃完飯,陸離陪陸原在客廳聊了會天,陸梓晴在一旁聽著,礙于陸離渾身滲人的冷氣,她都不敢隨意插話。
陶惠端了盤水果過來,把果盤放在桌上,然后在陸原身旁坐下。
她拿著叉子叉了塊蘋果,遞給陸原,眉目間是少見的溫柔,“阿原,我們和建禮一家好久沒一起吃過飯了,不如這個周末請他們來我們家吃頓飯如何?”
陸原,“行啊,我明天給建禮打個電話問問看。”
陶惠往陸離那邊看了眼,意有所指地道,“我們陸家和安家本就是世交了,要是阿離能和小瑤在一起,那我們兩家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話音未落,陸離眸色漸冷,“媽,我和安瑤不會有任何交集,您不用再費心思了?!?p> 說完,他站起身,看向陸離,“爸,我還有點事,先走了?!?p> 陶惠猛地站起身,冷聲喝道,“陸離,你給我站住?!?p> 氣氛驟然變得劍拔弩張,陸原皺了皺眉,視線在他們母子兩之間游移,陸梓晴嚇了一跳,也沒心情看電視了。
陸離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幽邃的墨眸掃向陶惠,眼波平靜。
“是不是因為慕晚晚的原因,所以你一直不肯接受安瑤?”陶惠壓著火氣,直白地質問道。
陸離聞言,冷眉輕蹙,良久,他薄唇輕啟,“就算沒有晚晚,我也不會選擇安瑤?!?p> “那個慕晚晚到底哪里好,你怎么那么死心眼?!碧栈莺掼F不成鋼地斥道。
陸離眼簾輕垂,菲薄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媽,晚晚是我的底線,所以,別動她?!?p> 一字一句,決絕而堅定。
再失去她一次,他怕他會毀了所有。
“你……”對上他眼底深處凜冽的寒意,陶惠呼吸一窒,氣得雙唇不斷哆嗦著。
慕晚晚那個女人就那么重要,比她這個母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還要重要嗎?
仿佛沒看到陶惠難看的臉色,陸離邁開修長的腿,徑直離開。
直到外面響起車聲,陶惠這才回過神來,跌坐在沙發(fā)上,陸原伸手扶了她一把。
“阿惠,有件事我想和你談一下,我們去書房吧?!彼曇羝届o地道。
已經(jīng)猜到他是要和她談什么,陶惠面色微變,末了,還是跟著他一起上樓。
陸梓晴看著自家父母的背影,癟了癟嘴。
都怪慕晚晚,把他們家都給鬧得雞犬不寧了。
關上房門,陸原轉身看向坐在軟塌上的陶惠,表情略有些說不出的復雜。
他緩步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夫妻兩人,誰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鴉雀無聲,安靜得詭異。
半響,還是陸原率先打破了這無休止的沉默,“阿惠,陸離已經(jīng)長大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的感情事就讓他自己做主吧,四年前你已經(jīng)傷過他一次了,不要再重復當初的事了,這四年來,你也看到了,陸離何曾笑過一次,你難道忍心看自己的兒子不快樂嗎?”
說著,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陶惠低頭看著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手,目光復雜晦澀,幽幽開口問,“你會這么說,是因為慕晚晚是那個人的女兒嗎?”
話音未落,空氣凝結了幾秒。
陸原明顯一怔,笑意溫和,“這都是陳年舊事了,我們都這么多年夫妻了,別胡思亂想了?!?p> 陶惠抬起頭,凝眸看著他,到嘴邊的話一瞬間卡在喉間,不是不想質問他,而是怕因此傷了他們夫妻間的感情。
她別開視線,固執(zhí)己見地說,“安瑤的條件比慕晚晚好很多,論門當戶對,安瑤各方面都比慕晚晚要適合阿離?!?p> “重點的是,阿離喜歡的人是慕晚晚,而不是安瑤,即便安瑤再好,阿離也不會選她,不是嗎?”陸原看得通透,一針見血地說出重點。
“好了,這件事我不想多談?!碧栈荻堕_他的手,站起身,不帶猶豫地走出書房。
“砰--”
摔門聲發(fā)出悶聲的巨響,在走廊里蕩開。
陸原抬手拿下眼鏡,捏了捏眉心,輕嘆了口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