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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江頤

第八章 心意難藏

女官江頤 歐蘭靈兒 4044 2019-09-13 23:02:53

  翌日一早,云國京城城門口依舊像往日人來人往,只不過今日有所不同的是,有幾名小廝和十幾名侍衛(wèi)早早守在城門口,看著前方,似乎在等什么人。

  突然其中一人看見不遠處有一人騎著一匹高大駿馬,待看清那人的臉后,眾人驚呼。

  “是秦展大人!江大人回來了?!?p>  只見騎在馬上的那人一副堅毅英俊的面容,不是秦展又是誰?

  城門侍衛(wèi)恭敬地給秦展一行人放了行。

  進入京城內(nèi)人聲嘈雜,江頤不禁掀開了簾子向外望去,發(fā)現(xiàn)和幾個月前離開京城時的樣子并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因節(jié)日臨近,街上的人變得多了起來。

  “果然是到了節(jié)日,大家都出來置備節(jié)日所需物品了?!苯U放下簾子,阻隔了外面的熱鬧光景,說道。

  “是啊,中秋團圓節(jié),與親人團聚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詩棋在一旁興奮地說道,“不知道今年翠兒和湘兒做了什么餡兒的月餅?!?p>  另一旁的詩畫假裝沒有看到江頤眼中一閃而逝的傷感,對著詩棋笑罵道,“你就想著吃了?!?p>  “主子說過,‘民以食為天’,美食第一嘛。”詩棋也不在意,仍然滔滔不絕地說著,“說起來,去年中秋宴的那道口水芙蓉雞,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令人垂涎三尺啊。”

  “主子說過那么多話,你就記住了這一句話。”詩畫嘴上雖是說著嘲諷詩棋的話,嘴角卻帶著笑。

  “就是就是,你看主子都這么說了?!痹娖迓犚娺B江頤都幫著自己,不禁有些喜不自禁,于是偏過頭,“主子,去年中秋宴里的菜品里,你最喜歡吃什么?。俊?p>  江頤聽到詩棋的話,倒也沒有隨意說出來一個,反而認真思考了起來。

  “主子可不會像你?就記得吃了?!痹姰嬈沉艘谎墼娖?。

  話音剛落,詩棋不服氣地閃到詩畫身邊和她玩鬧起來。

  “紅燒兔肉。”

  詩棋在和詩畫一旁小打小鬧,因此沒有聽清江頤輕聲說的話。

  倒是詩畫注意到江頤開口,于是阻止了和詩棋的動作,問道,“主子剛剛說什么?”

  江頤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輕咳了兩聲道,“沒什么。”

  詩棋詩畫有些詫異地看著江頤。

  兩人雖是明白平日主子的性格,隨和且有時還會打趣兩句,因此在私底下交談時都較為輕松,不過向今日這般奇怪的神情確實很少見,倒像是在害羞一樣......

  被發(fā)現(xiàn)神色異常的江頤此刻臉色訕訕,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解救了江頤。

  “主子,到了?!?p>  江頤暗暗舒了一口氣,像是要著急出去似的,先行掀開馬車的簾子。

  “主子?”秦展看見江頤第一個出來有些詫異,手下卻并沒有遲疑地扶著江頤走下馬車。

  “大人?!痹诮U落地后,有一個身材略矮,身材有些臃腫的中年人滿臉笑意地向江頤迎了過來。

  江頤看見來者,也微笑道,“金總管這幾月辛苦了?!?p>  “大人說笑了,這本來就是鄙人的分內(nèi)之事。大人遠赴祁州救災,一路舟車勞頓才是辛苦?!苯鹂偣芤槐檎f,一遍將江頤迎進府內(nèi),“前幾日秦大人派人來報,說大人不日就到,因此鄙人早就已經(jīng)備下酒菜,為大人接風洗塵。”

  “金總管一向安排周到。”江頤向身后的金總管投去了一個贊許的眼神,隨即繼續(xù)向前走。

  在跟著江頤的途中,一名身著粉衣的小丫鬟經(jīng)過,向江頤行禮,“見過大人?!?p>  “去為大人準備沐浴的熱水來?!痹姰媽λ愿赖馈?p>  “是?!?p>  詩畫知道江頤不喜歡被人伺候著洗澡,因此每次都是準備好熱水和換洗的衣服在門外等候,所以詩畫為江頤去拿衣服。

  詩棋隨江頤穿過長廊,走入正廳,果然見桌上擺好了早膳。

  這一個月趕路,大部分時候吃的都是干糧,因此看到熱騰騰的粥和可口小菜,江頤便徑直走過去,坐下吃了起來。

  一頓色香俱全的早膳下肚,吃得江頤心滿意足,于是走回房間洗了一個熱水澡,便倒在床上見周公去了。

  江頤再醒來時,已臨近日落。

  “詩棋。”江頤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今日宮里來人傳話了嗎?”

  “未曾?!被卮鸬氖窃姰?,她為江頤倒了一杯溫茶。

  “謝謝?!苯U接過詩畫手里的茶潤了潤嗓子。心下卻是在琢磨原因。

  許是自己回城的消息沒有那么快傳到京城,又或是......讓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江頤輕咬了咬唇,一時揣測不定哪種可能性更大。

  “秦大人他,今日午時去了刑罰屬?!痹姰嫶丝痰椭^,讓人看不清臉上神情。

  江頤心中所想之事似乎有了答案,但嘴上卻有些惱道,“他怎么這般著急?我還未來得去及處理這件事?!?p>  詩畫低頭未答。

  “他回來了嗎?”

  “半個時辰前回來了?!痹姰嫷穆曇魩е澏兜目耷唬奥犓颓卮笕嘶貋硇塘P屬的人說,秦大人挨了五十大鞭。詩棋看見秦大人的后背上都是滲出的血,呼吸微弱?!?p>  江頤沒有想到刑罰屬給的懲罰居然如此之重,要不是秦展武功高強,普通人怕早就無法活命了。

  “我去看看?!闭f著,便穿上鞋準備出去。

  “主子,您還沒有束發(fā)?!痹姰嬅腿惶痤^,在身后叫住江頤。

  江頤的腳步頓了頓,看著自己散下來的滿頭青絲,嘆了口氣,“詩畫,你去找金總管說是我的意思,讓他拿最好的治傷藥。你拿去給阿展,別說是我,就說是你向金總管買的?!?p>  “主子?”詩畫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痕,此刻卻是有些愣住,“為什么不說是您的的意思?”

  “快去吧。”江頤未語,只是向詩畫擺了擺手。

  詩畫雖然面有疑惑,但還是很快跑了出去。

  看著詩畫離開的身影,江頤心道,盡人事,剩下的便要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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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好幾日,宮里都沒有消息。

  原本等了幾日的江頤此刻一點耐心也沒有了,于是換了便裝,打算出門閑逛打發(fā)下時間。

  秦展挨了鞭子,后背無法動彈,江頤派了詩畫去照顧他。所以江頤只帶著詩棋和安排兩名暗衛(wèi)保護,便從江府的后門走了出去。

  江府的后面是一條小的鬧市,并不大,但兩旁的小攤確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沒走多久,詩棋便被一個滿是飾品的小攤吸引,拉著江頤也一并去看。

  今天江頤沒有穿官服,而是向詩棋借了一套衣服,看起來雖然不華貴但是卻也清秀可人。

  “二位姑娘想必是大府人家的侍女吧,果然是天資非凡,不同于尋常人家女兒吶。”攤主一看見她二人,便笑瞇瞇地諂媚道。

  江頤在官場上見過各式各樣的人,對于這種話早就習以為常,因此并沒有太理會攤主。

  但詩棋卻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只見她開心地說道,“真的嗎?”

  果真攤主聽到詩棋這樣問,眼里閃過一絲精光,繼續(xù)夸贊道,“當然了,像姑娘這樣的絕美容貌整條街都難找啊,再配上這只翠玉步搖,那絕對是京城第一美人啊?!?p>  “第一美人不敢當?!痹娖迤^看了一眼江頤,又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當個第二就行了......”

  “看姑娘這般仙人容姿,我就忍痛割愛,只收姑娘十兩銀子怎么樣?”攤主趁熱打鐵地說道。

  “不著急。”江頤阻止詩棋掏錢。雖然是詩棋自己付錢,但那個步搖最多只值三兩,江頤不希望詩棋白白花冤枉錢。

  “嗯?主......姐姐,你是覺得那個步搖不好看嗎?”詩棋疑惑地看著江頤。

  為了怕暴露身份,江頤讓詩棋再外面叫自己姐姐。因此江頤說道,“妹妹,我覺得這只步搖雖然好看,但卻不值十兩,我們還是先到別家看看再做決定吧。”說著,便要拉詩棋離開。

  “等等,姑娘?!睌傊骺唇U是個頭腦聰明之人,不好糊弄,于是又改口道,“七兩行不行?”

  原本江頤仍然想走,但知道詩棋挺喜歡那個步搖的,好不容易出一趟門,也不好讓詩棋空手而歸,因此眼神在小攤的其他飾品來回打量,忽然看見一物,眼神停頓了幾秒。

  但常年做生意的攤主怎會看不懂那是喜歡的眼神,于是連忙將那對耳環(huán)獻寶似的遞給江頤,“姑娘真是好眼光,這是用上等白玉做的一對白兔耳墜,與姑娘冰清玉潔的氣質(zhì)十分的搭。”

  雖然江頤被攤主用“冰清玉潔”的形容深深惡寒一把,但江頤確實是挺喜歡那對耳環(huán)的,因此試探性問了問價格。

  攤主滿臉諂笑地向江頤展示他的一個手掌地五根手指頭。

  江頤立刻沉下臉,拉著詩棋轉(zhuǎn)頭就走。

  “姑娘,別太性急啊,好好商量嘛?!?p>  “這兩件一共七兩,行我就買,不行就算了。”江頤回身說出自己只能接受的價格。

  攤主露出一絲肉疼,“兩件十兩行不行?誒誒,別走,七兩就七兩?!?p>  待兩人離開攤位后,詩棋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江頤,小聲說道,“主子你好厲害啊,居然用這么低的價格就買下來了?!?p>  江頤卻覺得仍然是虧了,要不是被看出自己喜歡那對耳環(huán),或許能用更低的價位買下。

  “你下次買東西,不能表現(xiàn)出你和你喜歡那樣東西,要假裝不喜歡。”

  “為什么明明喜歡卻要裝作不喜歡?”

  “因為這樣店家就知道你一定會買,這樣無論他出什么價位,你也只能買,而不能討價還價?!?p>  “哦?!痹娖妩c了點頭,似非似懂。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可是喜歡一樣東西,要怎么才能藏住呢?”

  江頤猛然心神俱震,一時停住了腳步。

  “主子?”

  是啊,怎么可能能藏得?。?p>  江頤自嘲地想,于是又繼續(xù)往前走。兩人漸漸走入主街,人也一下子多了起來,甚至有幾次和別人擦肩而過。

  突然江頤感覺手臂被撞了一下,雖然不痛,但身體還是被輕微晃了晃,于是抬頭想要看是誰撞的。

  “抱歉。”

  耳邊傳來一聲富有磁性的男聲,讓江頤一愣。

  待她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有好幾個背影,早已無法辨認剛才說話的是哪個。

  “怎么了?”詩棋并未見到江頤被撞,只是看她邊走邊回頭在看些什么。

  “沒事兒。”江頤只得放棄,下意識摸向袖子。突然暗道不好,糟了,一定是剛才把耳環(huán)撞丟了。

  剛買的東西便丟了,今天還真是運氣差,江頤面露一絲苦笑。

  本來是出來散散心的,結(jié)果好像心情更差了,所以將以決定打道回府。

  剛進江府的大門,便有一名侍衛(wèi)遞給江頤一封信。

  “大人離府沒有多久,便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大人的朋友?!?p>  江頤有些疑惑,雖說自己在京城有好幾年了,但能稱得上朋友的還是寥寥無幾,更何況那幾位都是身份顯赫之人,不可能送來這種無名的信。

  一邊想著,江頤還是拆開了信封,里面是兩張

  剛看到信上寫的熟悉的字體,江頤便了然。

  居然是遠在祁州城的陸豐寫的!不過按照信中他說的,他在處理完土地租賃事宜之后,便離開祁州了,此刻不知又在何處。不過江頤想到清風客棧,想到陸豐這個人,便知道一個小小的祁州城還不足以實現(xiàn)他的野心。

  游龍安能困于淺灘乎?

  陸豐這個人能力配得上野心,若非他是商人的身份,只怕已是一方叱咤風云的人物。但這是古代,以皇帝為尊,即便再有能力,若觸了逆鱗,就會萬劫不復。

  歷朝歷代皆忌憚商賈,因為除了收稅困難,更甚之,富商若是大量兼并土地,會影響國家經(jīng)濟穩(wěn)定和國家安全。因此江頤也知道此次自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雖不是公開反對“重農(nóng)抑商”的政令,但已經(jīng)觸犯到一些人的利益,否則怎會在自己回京的途中欲殺自己而后快呢?

  但江頤知道,有些路不得不走,有些人不得不得罪,且看自己如何改變當今朝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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