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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江頤

第十三章 中秋宴會

女官江頤 歐蘭靈兒 4061 2020-03-02 06:00:00

  晚宴開始后,按照禮儀應(yīng)該由各大臣,按照官位大小依次向云軒墨獻上祝詞以及賀禮,順便再歌頌皇帝所做的功績與云國如今的強大。

  江頤對于這樣的場景早已司空見慣,雖然在一旁像是聽得認真,但心思卻早已神游。

  直到身旁的萬玉徽上前說祝詞,江頤這才反應(yīng)過來,于是又緊隨其后,將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腹稿再加上一番激昂的語氣顯得頗為動人,看到云軒墨露出一絲笑容,再行禮面向他后退到位置上去。

  一番下來,用了整整一個半時辰才結(jié)束,于是眾宮女太監(jiān)這才魚貫而出,撤掉桌上先前準(zhǔn)備好的點心涼菜,換上熱氣騰騰的美食。

  眾大臣舉杯敬皇帝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云軒墨也舉杯回敬,但只是沾了沾唇便放下,也不會有人反對。

  歌舞樂器演奏的舞女和樂人紛紛上臺,就說明接下來就可以隨意一些,不用像之前那般拘束,因此大臣之間也開始互相敬酒祝賀,一時間席間歡笑聲不止。

  在與萬玉徽和祁貞假意敬完酒后,江頤便專心致志地品嘗美食,偶爾看幾眼歌舞,并不與旁人交流,只是總感覺對面似乎有道視線一直在盯著自己。

  江頤倒是沒有抬頭看過去,因為她知道對面坐的是誰,只不過有些疑惑沈澈為何會關(guān)注自己,倒真不是江頤多想,只是對方時不時總是有意看向江頤。

  就連一旁的萬玉徽都看出來了,于是湊近江頤輕聲對她說道,“沈澈將軍似乎一直在看江大人?!?p>  江頤不得不抬頭,結(jié)果正對上沈澈的視線,在剛對上的一瞬間雙方都有些驚訝,但很快沈澈反應(yīng)過來,對江頤報之一笑,隨之還略抬起酒杯向江頤敬了一杯。

  江頤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畢竟沈澈先向自己敬酒,自己也不能無理,但江頤自知自己不勝酒力,之前已經(jīng)飲了兩杯,此刻只是抿一小口以示回敬。

  不過沈澈似乎并不在意這個,仍面帶微笑地向江頤點了點頭。

  目睹全過程的祁貞倒是有些不懷好意,“江大人什么時候與沈澈將軍這般熟知了?怎么我都不知啊。”

  “我與沈澈將軍并不認識,以前也從未有過任何接觸,說話要有證據(jù),小司馬也算是朝中重臣還是不要胡言亂語得好。沈澈將軍大概只是盡一份同僚之情罷了?!苯U冷冷地回應(yīng)祁貞的誣陷,心中卻在想自己何時與沈澈有過什么過節(jié),為何他要在這種場合向自己示好,引得旁人猜疑。

  古往今來,皇帝最為忌諱得便是大臣之間來往過為密切,最樂意見到的就是其相互爭斗,他們越是斗得激烈帝位就越穩(wěn)固,反之就會不穩(wěn)。一般文臣與武臣各成一派,雖然彼此內(nèi)部矛盾不斷,但是在遇到大事上,仍能一致對外針對另一方。

  因此江頤才會覺得沈澈的行為如此反常,而事出反常必有妖,通常都不會是什么好事,只不過江頤實在想不出來自己何時跟沈澈扯上關(guān)系,難道是自己在朝堂上曾經(jīng)得罪過他?

  雖然江頤已經(jīng)有些不記得曾經(jīng)說過的話,但卻相信自己沒有彈劾過沈澈。在江頤百思不得其解地時候,萬玉徽倒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或許是沈澈將軍對江大人有意?!?p>  “對啊,司寇大人說得有理?!逼钬戇B忙附和,“剛才我觀察了沈澈將軍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他時不時就會朝江大人這邊看來呢?!?p>  江頤對萬玉徽投去一道不友善的目光,“小司馬也就罷了,怎么連司寇大人也跟著不明事理起來?”

  萬玉徽輕笑,否認道,“只是玩笑,江大人不要當(dāng)真?!?p>  江頤冷哼一聲,只有祁貞倒像是沒聽懂似的,“或許是真的看上了江大人也未可知。”

  知道祁貞慣會做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情,江頤打定主意不去理會他,只是思緒仍然在思考沈澈的事情,都未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時候歌舞撤了下去。

  大殿內(nèi)不再喧鬧,有幾人跪在地上說話,王甫之居然也在其列。雖然好像說的令皇帝不快,好在云軒墨心情大好,只是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

  “他們剛剛跟陛下說了什么?”江頤剛才思考問題出了神,等意識到的時候,王甫之等人都已經(jīng)退下了,因此問身旁的萬玉徽。

  “他們又在提選秀女一事,不過被陛下回拒了?!比f玉徽不想多提這件事,言簡意賅道。

  “哦。”江頤也點點頭不再問。

  只有祁貞百無禁忌,小聲喃喃,“陛下自在位以來,一直對選秀女一事不上心,好多大臣勸說多次都無果,究竟是什么想的?三宮六院美人在懷多好啊,旁人還羨慕......”

  “小司馬慎言?!?p>  “是是是,多謝司寇大人提醒?!逼钬戇B忙止住話頭,對萬玉徽露出一絲感激地笑意。

  江頤面上鎮(zhèn)定,像是沒有聽見他們的話似的,心下卻是頗為不平靜。明知云軒墨選妃之事只是或早或晚,但內(nèi)心深處總是存在著一絲僥幸,希望這件事來的越晚越好。

  云軒墨在還是皇子時,原本該是要迎娶一位大臣之女,但仗著年紀還輕再加上自己的父皇也不過才不惑之年,所以任性地想要再拖個幾年。

  只不過天有不測風(fēng)云,誰都未曾想到先皇驟然倒下,只留下遺詔立云軒墨為帝便撒手而去。云軒墨下旨三年內(nèi)不選秀女以彰顯孝道,乃至后宮旁若無人形同虛設(shè),只有一位曾經(jīng)在在云軒墨還是皇子的時候的通房丫鬟,但身份卑微根本無人關(guān)注,云軒墨更是很少踏入后宮。

  畢竟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臣還是以國家與社稷的安定,時不時便以忠君愛國之名遞些折子以此來勸諫。

  酒宴一直開到了近半夜,云軒墨早在一個時辰前便提前離席去休息了,只不過大臣們不能離開,直到李敬福跑來宣布宴會結(jié)束,眾臣這才陸續(xù)告退。

  江頤揉了揉發(fā)僵的后背以及大腿,雖然有軟墊,但做了這么久早就麻了,因此緩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江大人稍等?!?p>  未走出多久,便聽到有人喚自己,于是便停下腳步等待。

  “這里,這里有封信公主要我交給江大人?!币粚m女氣喘吁吁地跑到江頤身旁,“總算是趕上了?!?p>  江頤認出這是憶晴公主的貼身婢女蜜兒,接過信并未打開來,“公主找我何事,還讓你專程跑一趟送信?”

  蜜兒氣息漸勻,于是向江頤行禮,恭敬道,“前些日子公主在宮外遇到江大人,不過當(dāng)時大人要去早朝便匆匆告別,公主說左等右等都不見進宮來見她,知道大人許是忙忘了,因此只好再來請了?!?p>  “抱歉,讓公主久等了。”江頤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居然真的忘記了這件事情,“還請蜜兒你代為轉(zhuǎn)告公主,江某之錯,過幾日定然親自拜會致歉?!?p>  “大人無需如此,公主也并無責(zé)怪之意,只是許久未見朋友,在宮中有些無聊罷了?!?p>  蜜兒又向江頤行禮,“蜜兒告退。”

  江頤將信放入袖中收好,在回江府的路上才拆開來看。字體恣意灑脫,紙上只有寥寥幾字,卻說明兩人的關(guān)系不一般。

  江頤看完笑著把信折好,不知怎么,思緒又飄到了殿內(nèi)發(fā)生的事兒,但直到回到了江府也沒有想出頭緒來,于是只好干脆不再去想。

  “你私下去查一查沈澈,看看我究竟和他有過什么過節(jié)或者他最近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币贿M府,江頤便跟秦展吩咐道。

  秦展也有些微愣,不明白為何主子會注意到他,而且二人平日里并無接觸,怎么會突然提到他?

  江頤向秦展解釋了酒宴上的事,秦展聽完后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句,“主人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嗎?”

  “絕無可能?!苯U斷然肯定。她知道秦展在想什么,沈澈喜歡她根本無稽之談,先不論二人以前從未有過來往,就算有過數(shù)面之緣,江頤也不相信之間能產(chǎn)生什么感情。更何況她身份特殊,二人又怎么可能會有結(jié)果。

  “那屬下便去查個清楚。”

  江頤想了想,“此事不急,對了,今天是中秋節(jié),去金總管那兒領(lǐng)賞賜了么?”

  “領(lǐng)了?!?p>  “咦,她們在做什么?”江頤看見屋內(nèi)的燈還亮著,有些好奇道。

  秦展瞥了一眼,“大概是在玩什么游戲吧?!?p>  雖然此刻已是深夜,江頤精神頭倒是很足,絲毫沒有困意,“走,我們?nèi)タ纯础!?p>  詩棋一眾人自顧自玩得很開心,根本就沒注意到身后什么時候出現(xiàn)一個人,知道江頤湊上前來,都嚇了一跳。

  “主子,你回來了!”詩棋拍了拍受驚嚇的小心臟,這才稍稍緩過勁來。

  “你們剛剛在玩什么?這么晚還沒睡?”

  “今天過節(jié)嘛,知道主子進宮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因此我們找點樂子打發(fā)一下時間而已?!痹娖褰忉尩?,然后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語氣帶著一點兒試探,“主子有興趣?”

  江頤一愣,原本只是好奇,沒想到她們居然拉自己也參與進來,突然興致盎然起來,“要怎么玩?”

  接著由詩畫給江頤講游戲規(guī)則,原來是猜謎游戲,有一個人給出一件事物的特點來,其他人來猜,誰先猜到就算誰贏,一次一兩白銀,猜錯一次輸一兩,贏了可以得二兩銀子。

  “先說好,愿賭服輸,主子今晚要是輸了錢,明天可不能事后反悔。”詩棋以防萬一,萬一明日主子突然不認,她們也沒轍。

  看見詩棋認真地樣子,江頤覺得有些好笑,于是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不賴賬?!?p>  得了江頤的保證,詩棋這才放下心來。她環(huán)視身邊人后,卻又犯了難?!澳怯烧l來出謎,又該由誰來做裁定的人呢?”

  不知何時,屋內(nèi)的人越來越多,有的人一開始只是湊熱鬧,聽到江頤也在內(nèi),到后來也都要加入進來,就連一向克忠職守的金總管也來了。

  詩棋面露一喜,江頤也開口,“金總管來得正好,作為出題人綽綽有余,至于裁定的人,就秦展吧?!?p>  眾人對于這樣的安排都很滿意,于是都同意游戲開始。

  “金總管出題吧?!?p>  金總管皺眉走了幾步,一瞬間想到一物,“有一物并無固定的形狀,遠時在天邊,近時又在眼前?!?p>  “是水!”之前接連獲勝的詩棋,因此脫口而出。

  金總管卻故作神秘,“猜錯了,一兩銀子拿來?!?p>  詩棋猜錯了,頓覺有些尷尬,只好愿賭服輸拿出一兩白銀,肉痛地交給秦展。

  “不要輕敵了?!痹姰嬙谝慌孕÷曁嵝言娖?,詩棋吐了吐舌頭,不敢再亂開口了。

  等了一會兒,湘芙有些不確定地開口,“是云嗎?”

  “確定嗎?”金總管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湘芙。

  湘芙又想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點了頭,“是云?!?p>  “不對,又猜錯了。”金總管搖頭,“云隨風(fēng)而聚又隨風(fēng)飄散,因而無形,但怎么解釋后面‘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

  湘芙想不出,于是也交出一兩銀子予秦展。

  原本眾人都以為湘芙猜出了謎底,卻沒想到居然不是,于是眾人又陷入了沉默。

  突然詩畫悄悄對詩棋附耳說了幾句,詩棋眼睛一亮,滿臉信誓旦旦,開心道,“我知道了,是月亮!”

  金總管這次卻沒說對錯,只是問詩棋原因,“為何?”

  詩畫只告訴了詩棋謎底是什么,卻沒有說原因,詩棋的眼神又暗了下去,頗為苦惱地思索。

  就在詩棋剛剛思索出答案后,卻被一個丫鬟搶了先,“因為月亮一年四季都在變化,有時月虧,有時盈滿,像今日月圓中秋節(jié)就是一年之中最大最圓最亮的時候,而后面說的‘遠在天邊’就是指現(xiàn)在,而‘近在眼前’......”

  到手的銀子又飛走了,詩棋有些不服氣,“你怎么解釋?”

  那丫鬟從桌上拿起水壺,往杯中倒了一杯水,然后端著杯子走到外頭,然后對眾人開口,“這便是‘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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