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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江頤

第十七章 書閣相遇

女官江頤 歐蘭靈兒 4027 2020-04-04 20:50:32

  秦展連夜審問安辰巖的那名下人,雖說江頤不讓濫用私刑,但是也用了些手段,雖只是些皮肉之苦,卻足夠能讓他吐露真言。

  原來安辰巖早年在官場上得罪了一些人,因此也不得不養(yǎng)一些暗衛(wèi)來暗中保護他的安全,但是有一位暗衛(wèi)被對手所收買,但是并不知道是誰,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十幾名暗衛(wèi)全部殺光,只剩一人僥幸逃脫,因為當時被安排了其他任務才僥幸逃脫。

  之后他也一直被安辰巖的人所追殺,原本已經(jīng)逃出了京城,但前些日子他偶然得到了一些安辰巖的把柄,于是就又潛入京城,想要向安辰巖要夠銀子再遠走高飛。安辰巖一邊心急,一邊又讓下人去拖住他,趁機除掉他。

  后來萬玉徽知曉江頤對此事有所懷疑后,即刻讓人綁了安辰巖和下人就給江頤送了過來。

  雖然對于安辰巖心狠手辣的手段所不齒,但此事確實與江頤無關,但是更加可疑,隱藏在暗處的人卻更加可怕棘手,不僅能夠清楚如此隱秘的事情,同時又能引江頤的暗探懷疑到萬玉徽的頭上。

  “既然他與刺客無關,讓人把他放了吧?!?p>  “是?!鼻卣沟恼Z氣平淡,像是毫不意外。

  江頤心下明了秦展心中有氣,“阿展,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屬下怎敢?!?p>  “那下人把什么都招認了,以安辰巖的性格是不會放過他的?!?p>  “嗯,只是他沒有說是哪些把柄?!?p>  “無非是些骯臟的勾當,我也并不感興趣?!?p>  秦展忽然向江頤行禮請辭,“主子,屬下想回刑罰屬查清此事,還請主子準許屬下離開些時日?!?p>  江頤卻不想讓讓秦展冒這個風險,“不妥,你已不再屬于刑罰屬,不可以擅自回去,何況能往萬玉徽身上潑臟水的人,可我們想象得那么簡單,只怕另有所圖。刺客一事先暫時不要管,祁府最近怎樣?”

  “那好吧?!鼻卣裹c了點頭表示同意,“前些日子我們的人成功混入祁府,還暗中除掉了一些其他人的耳目?!?p>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用,還不宜過早打草驚蛇?!苯U從椅子上起身,對秦展說,“阿展,我們出去走走?!?p>  秦展看了眼桌上擺著的一堆公文,“主子想去哪里?”

  “藏書閣。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腦中一團亂麻,想去看書靜靜心,說不定能從書中受到些啟發(fā)呢。至于公務嘛,回來再說?!?p>  由于江頤喜好看書,因此江府藏書也頗多。但是這些書可與宮中的藏書閣沒法比,更何況有些書只有宮里有原本,并且只能在藏書閣內(nèi)翻閱,不能帶出去。

  “主子?!鼻卣褂行o奈地看著江頤,攤了攤手。明明知道他不太愛看書,江頤還偏偏總想讓他也看看書。

  “阿展你知道嗎,古人云:‘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讀書就會獲得無限的財富??!”江頤拽了拽秦展的衣角,向他眨了眨眼。

  秦展倒是不知道江頤說的什么“顏如玉”、“黃金屋”,只知道一讀書頭會痛倒是真的。

  “屬下派人送主子進宮,就不要拉屬下也去了?!?p>  偏偏江頤今日堅持己見,秦展頗為頭疼,只好退讓一步,“主子就不要為難屬下了,屬下在藏書閣那種地方只待一會兒就會不適。不如主子覺得什么書有用,屬下看就是了?!?p>  江頤知道秦展能做出這樣的讓步已是不易,不再逼他,“那好,等我擬些個書目,讓人從府中書閣給你找來,到時你可一定要看?!?p>  “主子快去吧,屬下給您備車。”

  江頤有些哭笑不得,“阿展,你居然都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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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陽光正好,江頤坐在馬車中只覺得有些異常悶熱,悄悄將寬大的官服脫下披在身上,拿一把小扇扇風,明明都已經(jīng)進入秋天了,天氣卻不是那么涼爽。

  一直到侍衛(wèi)提醒江頤到了宮門前,江頤才不情愿地將官服穿上,整理利索后才慢慢下車。在車中尚能遮陽,然而這會兒卻全部暴露在陽光下了,眼睛還未適應太陽的光線,于是用袖子遮了遮陽光。

  這時有一名小太監(jiān)小跑過來,每次為江頤去藏書閣帶路都是他,因此跟江頤很是熟悉了,迎著笑說道,“江大人有些日子沒來藏書閣了?!?p>  “咳?!苯U輕咳一聲,有些尷尬,“最近公事繁忙,耽擱了?!?p>  “哦哦,原來是這樣。奴婢還在想呢,江大人您這么愛看書,肯定是有事耽擱了,結(jié)果今日就過來了?!?p>  江頤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什么人之后,壓低聲音道,“上回借的書我已經(jīng)看完了,我還記得原先擺放的位置,一會兒我就把它放回原處?!?p>  這是她跟這名小太監(jiān)之間的秘密,雖然宮中的藏書閣有明確規(guī)定,不準私自帶出,但是幾個時辰根本看不完一本書,一開始江頤還偷偷藏到袖中帶回去。

  但是藏書閣內(nèi)會有人定期打掃除塵看看是否有書籍損壞或者被蟲蛀,因此就發(fā)現(xiàn)每每都會有書“消失”,但過一段時間又會物歸原主。后來這名小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了是江頤所為,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時被管理藏書閣的人發(fā)現(xiàn)還會幫她隱瞞過去。

  “江大人這次借的期限有些長,險些沒有瞞過去,要是被掌事發(fā)現(xiàn),奴婢這顆腦袋可就要不保了?!毙√O(jiān)嘴上說著,還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配上一個伸舌脖子側(cè)歪的表情。

  江頤被逗笑了,知道小太監(jiān)也只是夸張的說法,就算被發(fā)現(xiàn)最多被訓斥小小懲戒一番,不會有那么嚴重。

  他口中的掌事是大宗伯王甫之的下屬叫丁佳鴻,深得王甫之的“真?zhèn)鳌?,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此人嚴守古法古律,克己守禮,乃是云國的忠臣一枚,但同時也是迂腐頑固的老古董。

  記得江頤找書匆忙,沒有及時將書案上的書放回原處,不巧被這位丁掌事看見,于是好一套古法禮儀之道云云,把江頤說得心服口服,只好老老實實地整理好放回原處。從此江頤遠遠看到他都會繞道而走。

  對此,江頤十分同情小太監(jiān)的遭遇,于是從袖中掏出之前用來納涼的小扇遞給他。此扇骨乃玉制,雖然不算太過稀有,但是摸上去冰涼順滑,也算是個寶物了。

  小太監(jiān)看見是一把玉制小扇,心中狂喜,嘴上卻說,“江大人太抬舉奴婢了,如此寶物,奴婢何德何能配的上?”

  “我記得你叫德安,對吧?”江頤也知道這名小太監(jiān)不是不敢收,只是故作推辭,“不過納涼之物罷了,怎么比上你為我隱瞞借書所冒的風險。收下吧,以后還需要你多多辛苦呢?!?p>  “那都是奴婢應該做的,既然大人您的一番好意,那奴婢就多謝江大人了。”德安恭敬得接過,然后小心翼翼地藏進袖中。

  江頤對德安的表現(xiàn)早已司空見慣,因此只是一笑置之。

  “丁掌事今日不在吧?”江頤問道。

  小太監(jiān)剛剛得了寶貝,這會兒胸有成竹,“江大人放心,今晨掌事已經(jīng)來過,今日不會再來了?!?p>  “那就好?!苯U點點頭,舒了一口氣。

  說話間,二人便到了目的地。藏書閣門口的守衛(wèi)在檢查過江頤的官印之后便放了行,德安沒有隨行。

  藏書閣建得極其恢弘,壯觀聳立,江頤第一次見到這巧奪天工的建筑也十分嘆服。它共有五間內(nèi)室,每間內(nèi)室放有八個書架,每個書籍都分門別類擺放整齊,由于這些書最怕干燥,因此,每間內(nèi)室都會放有幾口裝滿干凈水的大缸以防走水。

  前兩個內(nèi)室是江頤從未去過的,大多是些古史和名人著作和字畫一些的,這些于江頤為官無益,因此也就不甚關注。

  江頤走進經(jīng)常去的第三間內(nèi)室,從袖中掏出之前借的幾本書籍憑著記憶放回原處,發(fā)現(xiàn)原本是這些書的位置已經(jīng)被其他書占了,抽出一看,是一本空書冊,并沒有內(nèi)容,估計是安怕被丁佳鴻發(fā)現(xiàn),才用空的書冊來代替被江頤借走的書籍吧。

  這個德安還挺聰明的,想出這個法子這么久都未曾被發(fā)現(xiàn),江頤心道。

  江頤從書架上找了幾本感興趣的書籍,捧著一堆書在內(nèi)室的小桌前坐下,認真地看了起來。

  內(nèi)室每扇窗戶大開,通風良好不覺炎熱,因此江頤看得十分投入,以至于沒有聽到來人的腳步聲。

  “你前朝之事對感興趣?”

  江頤心中一驚,這會兒藏書閣怎會還有他人?

  “陛下?”江頤抬起頭看見來人是誰后,十分詫異,“您怎么會來此?”

  “這有何奇怪?我一早就在其他室翻閱些古典書籍,看到這間內(nèi)室的門敞開著,好奇看看是何人,沒想到江大人看書如此癡迷,都沒有注意到有人走到你的書案前?!痹栖幠蛉さ馈?p>  江頤有些不好意思,“這是臣之過,臣看書只要入了迷,就會察覺不到身邊之事?!?p>  “并非什么大事,這里不是朝堂也不是大殿,你不用這么緊張?!痹栖幠珨[擺手,“我聽說你經(jīng)常會借些書出宮?”

  “這個您是怎么知道的?”

  云軒墨看著江頤緊張的神色,只覺心里有些愉悅,“何須如此麻煩,以后想借便借,不用想法偷偷帶進去了?!?p>  江頤訕訕道,“丁掌事那邊......”

  “你就說是朕的旨意就行了?!蓖蝗幌袷窍氲绞裁矗拔遗扇烁嬖V他就行了?!?p>  “噗嗤?!痹瓉碓栖幠仓蓝〖养櫞巳藰O為執(zhí)拗,江頤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很快就后悔了。

  “笑什么?”

  江頤連忙撇清,“額,臣這是在高興,不是笑您?!?p>  云軒墨看著江頤臉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由于今天心情好,也不多跟她計較,“你今日怎么有空來藏書閣?”

  “陛下呢,怎么也來了?!?p>  “我是在問你,你怎么還反倒問起我來了?!痹栖幠鹧b生氣,板起面孔。

  “臣是因為有些事情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來藏書閣找找典籍,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啟發(fā)。”

  “哦?那你今日都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

  “臣今日又重新看了一遍云國開國之相姜單的生平經(jīng)歷,時間不過幾十年,世人對他的評價眾說紛紜,臣此前一直有個疑惑:為何最后姜單之死如此蹊蹺?”江頤撞上云軒墨的視線,語氣帶著一絲不可聞的顫抖,“姜單并非是被奸臣所害?!?p>  “是太祖借他人之名?!痹栖幠a充了江頤未說也未敢說的話。

  “為何?臣不明白,姜單自十六歲就一直在追隨太祖,久經(jīng)沙場,多次與太祖出入險地又九死一生。他不但是云國的功臣,更是太祖之友和最信任之人,為何太祖還要殺了他?最后居然落得了身首異處,滅三族的下場。”

  云軒墨沉默片刻,最后才開口,“此事你永遠都不要再提,也不要跟任何人說。”

  “可是臣害怕有一天也會像......”江頤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連忙止聲。

  “不會的,有朕在的一天,那種事情就不會發(fā)生?!痹栖幠催M江頤的眸中,里面不再如往日一樣沉靜平淡而是充滿了驚慌,心臟不知為何突然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了般?!澳阒灰?,朕定不會負你?!?p>  江頤別開視線,輕輕道,“臣相信陛下?!?p>  “你后悔了嗎?”云軒墨,“江頤,告訴朕你有沒有過一絲后悔?”

  江頤緩緩搖頭,“臣從未后悔過進官場、入這朝廷以及追隨陛下。”江頤語氣堅定,未曾有過一絲遲疑,“臣也一定記得跟陛下的約定”

  云軒墨很滿意聽到江頤的話,“那好,那你就陪著朕一起看著云國萬千江山,守住它不讓任何人沾染玷污?!?p>  此時恰好一陣微風襲來,將書案的幾本書翻卷了好幾頁,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又拂過江頤的面龐,卷起幾縷碎發(fā)。

  “這本書臣還沒看完,陛下可否準臣借回去看完?”

  “好?!?

歐蘭靈兒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致敬抗疫英雄,緬懷逝世同胞,愿祖國山河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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