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意思是?安陽夫人挽著高辛夷的手臂問道,高辛夷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你不是很喜歡新雨嗎?咱家那小子也對新雨一片癡心,我就想著這一家有女百家求,何況是他們涂山家的女兒,然后我就直接去找了涂山老家主,也就是新雨他爺爺。我義父同意見你?這是自然我們好歹是親戚,然后我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憑借為夫的三寸不爛之舌總算說動了,涂山老家主。安陽夫人正色道:我義父當年可是把國主逼到北方發(fā)展的南方狐妖之王,你是如何說動他的?我答應他只要愿意同意兩個孩子之間的事,我就把那塊蒼云壁當做聘禮。夫君你瘋了嗎?那蒼云壁可是咱們商丘的寶貝?你怎么能送出去呢?夫人你糊涂了,我是說當做聘禮,如果他倆成了,他倆的孩子就會繼承那塊玉璧,到頭來蒼云壁又回到我們商丘了。
安陽夫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對啊,我義父如此睿智的妖怪,怎么會看不穿你的小算盤,你究竟說了什么才讓我義父同意的?你們不是都說涂山老家主最寶貝涂山新雨嗎?所以我跟他說只要他愿意同意孩子們的事,我們商丘不會桎梏新雨,也不會強加任何東西給她,可以讓他倆半年住涂山半年住商丘,共同管理他們的領(lǐng)土。安陽夫人點點頭:你這個想法不錯,可是對新雨有想法的不止咱們家兒子,我看有莘千霖對新雨一定有意思,你是沒看見他故意打斷了新雨和咱們兒子說話,甚至還讓他的侍從在那么關(guān)鍵的時候叫走新雨??墒欠蛉四阃藛??涂山新雨可是月華夫人的女兒,月華夫人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元斐的兒子,更何況國主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若新雨嫁給了有莘千霖,無異于助長了有莘氏的力量,對他們太皞氏有什么好處呢?再說了你看涂山新雨可從來沒給有莘千霖好臉色過,他們哪次見面沒有互掐?夫君說的在理。
另一邊武觀跪在涂山山門前,不肯離去,涂山遵很是不待見武觀,也不讓任何妖怪同他說話,知道涂山新雨帶著夏后啟趕到涂山。武觀一看到夏后啟舉起手,嚇得躲到了涂山新雨身后,夏后啟只好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他原本想單手擁抱一下自己的幺子,結(jié)果不了了之。涂山新雨在自己的長樂宮招待了他們父子,有莘千霖對這里很熟悉,他很自然的坐下,從茶幾里翻出茶磚,泡了一壺茶,夏后啟冷眼看著有莘千霖的舉動,又看了自家表妹一眼,發(fā)現(xiàn)新雨對此并無半點反應,好似早已習慣,他開始懷疑傳言的真實性,他半開玩笑的說:傳聞你們兩個關(guān)系不簡單,千霖甚至為了你推遲回帝丘的時間。表哥,傳言不可信!
有莘千霖卻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新雨的一舉一動,嘴角不自然的掛上了笑容,新雨拈起一塊糕點:傳聞中我可是為了李延之尋死覓活來著,可是我真的沒有,我只不過是利用這件事,找個由頭入紅塵修行罷了。夏后啟突然蹙起眉頭看了一眼有莘千霖,涂山新雨擺擺手:沒事,他是自己人,知道也無所謂。武觀聽的云里霧里,正準備開口,但是被夏后啟狠狠的瞪了一眼,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武觀,你為什么不直接去洛水找你爹,反而先來涂山找我。武觀看了一眼夏后啟,身子開始往新雨的方向傾斜:那個,姑姑,小時候你就最疼我了,我不敢去找煙雨姑姑,我怕她把我捆起來,直接扔到洛水,所以只能來找你了,有你在我父親就算動手也會顧忌一下的。說說唄,你這些年為何躲在犬戎?你是蠢還是蠢?你不知道你姑姑和犬戎有仇??!武觀嚇得身子一顫,千霖開口:你嚇到孩子了,武觀喝口茶慢慢說,武觀迅速的說了一遍來意,新雨越聽臉色越難看: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去救出景鴻?憑什么?武觀哭喪著臉:當年景鴻快餓死的時候,我給了他食物,因此我后來叛逃的時候他收留了我,如今景鴻被幽禁,我希望姑姑你能幫幫我。涂山新雨長嘆一口氣看向夏后啟,夏后啟很是生氣:你這混小子,如此無禮的要求也敢和你姑姑提起,你難道不知道當初犬戎攻打涂山,害得涂山有多慘嗎?可是父親,攻打涂山是犬戎大冢宰戰(zhàn)瀛的命令,和景鴻沒有關(guān)系,如今的寒葉就是當年戰(zhàn)瀛的親傳弟子,若是真的讓寒葉成為犬戎新的大冢宰,對你們涂山也是大大的不利。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如今的涂山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涂山,而如今的犬戎早已式微,他拿什么和我們涂山對抗?新雨的反駁把武觀問懵了,武觀一直找不到話語來反擊,夏后啟看著自家小兒子下了決心:算了,子不教父子過,我?guī)湍闶帐昂眠@個爛攤子,你就給我回洛水,跟著你二哥好好修煉,聽見沒有?武觀從沒料到夏后啟會開口,他又驚又喜,連連點頭:只要父親救出景鴻,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后啟親自帶著親兵去了一趟犬戎,也不知道他和犬戎的寒葉說了什么,他把氣息奄奄的景鴻帶到了九嶷山,他全身上下一塊好皮也沒有,荼茗一邊幫景鴻換藥一邊唏噓的說:這小子究竟惹了誰,居然被虐待成這樣,你看這手腳都被勒出印來了,多虧你及時救他出來,再晚幾日,他心口的余毒我就解不了了。武觀握緊了拳頭,眼中噙淚:景鴻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那小子付出代價,夏后啟拿起鞭子抽了武觀一下,武觀忍住了,新雨看不過去,一把抓住夏后啟的辮子:表哥,孩子不是這樣教的,既然武觀如今有自己的想法,就讓他去做,反正是對付犬戎,我們喜聞樂見,武觀,有什么需要和姑姑說,姑姑一定支持你。夏后啟見武觀比兩千多年前精神不少,也就默許了武觀的決定。
千霖一直留在涂山?jīng)]有回去,涂山新雨剛一回到長樂宮就看到有莘千霖坐在黑暗中,她嚇了一跳:你為什么不掌燈?千霖打了個響指,滿殿的燭火都亮了起來:我在等你。怎么你擔心我感情用事,真去犬戎要人?恩。你放心,我說到做到,這輩子不踏入犬戎的封地,就是不去,沒有誰能改變我涂山新雨的決定。那個景鴻怎么樣了?我表哥賊厲害,把人要過來了唄,只不過寒葉那小子太不是東西,把人都折磨的不成樣子,手腳都爛了,傷可見骨,武觀都氣炸了,要去找寒葉尋仇呢。你不攔著他?這不像是你平常的做風?千霖拿起一顆葡萄送入口中,我為何要制止,只要能讓犬戎不痛快,我就痛快的不得了,我巴不得刨了戰(zhàn)瀛的墳,那他的尸骨告慰逝去的那百萬英魂。
話說你怎么還不回帝丘?聽說你不是每天都要處理好多公文嗎?涂山新雨坐在窗臺上看著一輪彎月好奇的問,有莘千霖看著沐浴月光下的新雨笑著說:我就是想你了,想見見你再離開。涂山新雨聳了聳肩: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千霖搖搖頭:我好累,你過來一下。涂山新雨從窗臺上跳下來。從袖袋中拿出一堆瓶瓶罐罐:這堆是補氣血的,這堆是補精力的,你看你需要什么?千霖站了起來,緊緊抱住了新雨:我只需要你。新雨一把推開千霖:你,你喝多了,那個,那個,算了,我也不知道我要說什么,你,你,你快走吧,被我母親知道了,小心她打斷你的腿!千霖看著舉足無措的新雨,心中暖暖的,他起身從新雨頭上拿走了一個玉釵,新雨的頭發(fā)瞬間就散落在肩頭:千霖你拿我的發(fā)釵做什么!千霖沒有回答,新雨看著千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她才撫著胸口:我的心為何跳這么快?一定是因為他氣場太強,我的身體出現(xiàn)了應急防御,對,一定是這樣的,我要睡覺,我要睡覺,睡一覺就好了。
千霖今晚心情特別好,臨猗上前說道:少主,二少爺最近動靜不少,三少爺卻很安靜,不知道在搞什么,是否要繼續(xù)追查?自然是要查的,千亦最近是和申地的人走得近,還是和防風氏走的近?申少主自從上次和您說過之后,就很少和二少爺見面了,所以二少爺和防風紫毓最近走動的很頻繁,哦,對了最近紫琴少夫人的妹妹紫寧小姐常駐在府里,三少爺時常往她那跑。哦?這很有意思,明日我們一起會會這個紫寧小姐。
防風紫寧生了一雙很明媚的眼睛,看著她的雙眸,仿佛就能陷進去,臨猗差一點沒站穩(wěn),好在千霖及時用法術(shù)定住了他,紫寧裊裊婷婷的走向千霖,突然她踩住了自己的的裙擺,一個站不穩(wěn),就往千霖那里撲過去,千霖往旁邊一閃,幸虧千慕及時接住了她。千霖注意到紫寧的神情有一瞬間變得十分狠絕,但是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又變成了溫婉可人的世家女。千慕輕聲道:我兄長一個人慣了,不懂得憐香惜玉,紫寧小姐別介意。怎么會呢?我聽聞新雨和千霖少主關(guān)系甚好,甚至在高辛藺生辰當日,有妖怪看見千霖少主當眾拉走了新雨,過了沒多久,就有侍女看到新雨在整理妝發(fā)呢。紫琴生氣道:紫寧,你說什么呢?新雨家教甚好,你不要含沙射影!紫寧滿不在乎的說:姐姐,我就是說了一些傳聞罷了,你氣什么?誰知千霖也沒有解釋什么,他只是冷冷的看著紫寧,看的紫寧全身起雞皮疙瘩,受不了千霖的注視,找了個借口溜回房間。
紫寧,你剛才不覺得丟臉嗎?有必要這么上趕著往千霖身上撲嗎?紫寧坐在梳妝鏡前憤憤的說:別忘了我才是防風氏嫡女,你嫁過來不過是幫我探探路,我以后是要成為有莘氏少主夫人的,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媵妾的孩子,也配和我平起平坐?紫琴握緊的拳頭,完全感覺不到指甲戳破了皮膚:妹妹說的是,姐姐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千霖少主不比其他妖怪,他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我看未必,他對涂山新雨不是很熱情嗎?只不過人間涂山新雨不理他罷了,我看他和其他少主沒什么區(qū)別,他不就是看重涂山新雨背后的涂山氏嗎?我們防風氏是比不上他們涂山氏,但是我的優(yōu)勢在于我可以外嫁,而她涂山新雨不可以!而且如果他只是想要南方狐族的支持,她涂山新雨可以給的,我也同樣做的到。紫寧站起身,我先走了,這套頭面我喜歡,我拿走了。侍女茜桃低聲道:這是少夫人的陪嫁。紫寧滿不在乎:陪嫁的也是我們防風氏的東西,我怎么不能拿了?紫琴輕輕的擺手,茜桃只得做罷。
少夫人你為什么要這樣?你如今是咱們府里的少夫人,除了申夫人之外誰還能給你臉色看?你說的對,可是她從小就欺壓我,我竟然習慣了。茜桃注意到了紫琴流血的手:少夫人你受傷了,我這就去給你拿藥箱,茜桃一邊幫著紫琴包扎一邊說道:少夫人,您有沒有想過若您妹妹真成了有莘氏少主夫人,往后您可就沒有出頭之日了。紫寧長吸一口氣:可是我始終是防風氏的女兒。不,您既然嫁到我們有莘氏,就是我們帝丘有莘氏的少主夫人,他們防風氏的手可伸不到我們府里來。再說了我們?nèi)舷露贾郎僦餍闹兄挥型可缴僦鳎趾伪貫榱四妹枚米锷僦髂??你說的對,我自己的妹妹不把我當回事,反而是一向和我們防風氏不對付的涂山氏的女兒,時常提醒公公婆婆對我要尊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