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父等人一離開,羅府也開始了春季的開工。
阿信管事安排手下的農(nóng)耕奴去早已解凍的耕地上鋤地耕耘。由于去年燒林驅(qū)蛇的開荒行動,如今羅府的耕地面積比起去年已經(jīng)擴大了一倍不止。在人員有減無增的情況下,工作量自然是翻倍了。所幸剛剛度過一個長達近三個月舒坦的冬休,大家如今都積攢了一身的力氣,揮舞起鋤頭都勁頭十足。
阿福管事指揮建筑工奴給新宅子做最后的整修,用不了一個月,新建的府宅就可完工,待羅父回府,就可開始喬遷新宅。新的工事圖就放在他衣袖的內(nèi)袋里,他不時會把圖紙?zhí)统鰜砜匆豢矗芯恳环?p> 阿雄管事可能是最忙碌的。不僅要每天琢磨府里的物料分配,還要為潛在的需求做布防。府中上下的一日三餐,家奴出工的工具和干糧預備等。偏院里打鐵的,燒陶的,劈柴的,剁菜的,一天到晚忙個不停。
由于阿虎管事跟著羅父出遠門兒北上去了,阿信管事主動請纓給阿虎管事幫忙。阿虎管事人剛一離開,阿信管事就指使他那些負責蓄養(yǎng)牲畜的家奴,把羊往鹽泉的方向趕,心中暗搓搓盼著要把那一路新生的嫩草都給羊吃進肚子里才好。是的,他還惦記著哪天把這條路給開荒了,最好從羅府到鹽泉這條路,一路上都是他的耕地才好。
至于那新上任的管事阿生,在阿林帶領(lǐng)的羅府衛(wèi)兵護送下,帶著一眾鹽工和砍柴工、廚工廚娘重返了鹽泉房。
打開院門,把行李放進小木屋后,阿生管事便一路直奔鹽泉房,檢查里面的鹽池。還好,鹽池沒有被泉水灌滿。高水位通道只是偶爾通水,看來冬天的鹽泉的出水量不多,又或者是冬季天冷干燥,水汽揮發(fā)得比較快得緣故。
阿生管事把堵在低水位通道的東西拿開,清澈的泉水瞬時涌入鹽池,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鹽池的泉水就已被注入了七成。
一旁的鹽工忙打開鹽池的另一端的通道,并用中間掏空的大竹子把泉水引入燒鍋里,鍋里的水滿了,再把竹筒的出水口引到另一口鍋里,直到把每一口鍋都注滿泉水了才把鹽池的出水口給堵住。然后和其他鹽工一起給爐灶燒火添柴,煎煮鹽泉水。
阿生管事轉(zhuǎn)到后頭去檢查鹽池房,鹽池房內(nèi)由于溫暖的鹽泉水和四面封堵的木墻,竟有一絲溫暖的感覺。鹽池的水位因為被房剛剛疏導過去的泉水而明顯降低,泉眼還在孜孜不倦的往外噴涌鹽泉水。一切都運轉(zhuǎn)正常。阿生看了一圈,滿意的關(guān)上門,返回鹽泉房。
阿林帶人在鹽泉房的院子周圍巡邏了一圈,留下三個衛(wèi)兵,便帶其他衛(wèi)兵離開了。
羅洋洋恢復了每日晨跑。每天繞著羅城的地盤跑,看著原本硬邦邦的土地被辛勤的家奴一寸一寸的犁起鋤松,心中會被一種無法言說的期待所填滿。
樹林里的嫩芽在春雨的一次次召喚下爭先恐后的從樹枝里鉆出來,唯恐錯過了早春的彩虹與陽光。
羅洋洋喜歡在春季的清晨迎著毛毛細雨在充滿生機的樹林里奔跑,穿梭,有一種燕雀雨中行的感覺,讓人覺得很自由很快樂。
今日的早晨又是天降毛毛雨,羅洋洋做好熱身,便和阿林、阿肆、阿五三人一起開始繞圈長跑。
“今天跟不上隊伍的要做俯臥撐二十個?!绷_洋洋一邊跑一邊淡定的下決定。
“要是一直能跟上隊伍呢?”阿肆氣息平穩(wěn)的問。
“那就做十個俯臥撐?!?p> “????。?!”
這時,一小隊衛(wèi)兵迎面跑過來。在與衛(wèi)兵擦肩而過的時候,羅洋洋忍不住樂了。
“笑什么?”阿林問。
“笑他們可愛啊?!绷_洋洋笑道。
“可愛?”阿林聽了皺起眉頭,有些不解。
“你沒看到他們每次見到你時那幽怨的小眼神兒啊?哈哈哈~咳咳咳~”羅洋洋忍不住咳了幾下。
托阿林的福,衛(wèi)兵的每日訓練增加了一個項目——每日晨跑三十里。由于和他們是相向而跑的,所以每日都會與他們至少相遇一次,每次碰面總能感覺道人群中似有若無的幽怨眼神兒飄過來。
阿林不滿的目視前方,氣息平穩(wěn)的說:“我這是為他們好。”
羅洋洋笑著說:“對對對!長跑確實對身體好。越跑越健康嘛?!?p> 一行人勻速朝東北方向跑去。阿五在后頭一臉嚴肅的跟著羅洋洋的背影跑,盡力讓自己放松呼吸。
在東北面的樹林經(jīng)過一片新的宅基地,羅洋洋停下來,說:“我們?nèi)ツ莾嚎纯窗??!?p> 四人走到宅基地那里,看到站在臨時搭的涼亭下監(jiān)工的阿福管事,忙跟他打招呼。
阿福管事看到他們的到來并不意外,從容的對羅洋洋問禮。羅洋洋看著挖坑的眾人,有些好奇的問阿福管事要圖紙瞧瞧。拿到工事圖仔細一瞧,只見圖紙上的布局赫然是一個‘回’字形俯視圖。
“阿福管事,這是要建四合院?”羅洋洋有些驚訝。
“四合院?”阿福管事蹙眉,問:“那是什么?”
“啊,我就是看這圖有點兒像漢文的‘回’字,所以一下子想到了‘四合院’這個名字。”
阿福管事恍然道:“原來如此。我不知道漢文的‘回’字怎么寫。這是我反復研究良久得出來的設計方案?!?p> 羅洋洋贊賞道:“真厲害!以后府里成婚的年輕人就住在這里了?”
“是。這里連著耕地,離羅府近,離東北邊的石山也近,便于就地取材?!?p> 羅洋洋點點頭:“挺好的。你果然是經(jīng)驗老道的建筑行家。”
阿福管事笑道:“不敢當。不過是一技之長罷了?!?p> 羅洋洋笑笑,看著工地上干活的人們,依然光膀子打赤腳,但赤裸的背不再像去年那般骨瘦嶙峋,身上穿的褲子已經(jīng)不再像去年那樣破爛了。至少有一點點改善了。羅洋洋暗暗點頭。
看著不遠處的石頭山,羅洋洋對阿林說:“去年就相去爬那座山了,但是因為驅(qū)蛇和編撰教材的事就給耽擱了。我們今天上前看看怎么樣?你今天有時間嗎?”
阿林略一思忖,說道:“你等我一會兒?!比缓罂焖俪瘉頃r的方向跑去。
過了一會兒,阿林跑回來,腰間多配了一把短劍,站在羅洋洋面前喘著氣說:“那邊安排好了。走吧。我跟你去爬那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