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大槍看似纖細(xì),實則沉重,楊昂同張任交戰(zhàn)十合,便是感受到了張任手中大槍的可怕。和弟弟楊任相比,楊昂要略遜一籌,偏偏和他對敵的是西川第一猛將張任。
而另一邊楊任已是力不從心,被嚴(yán)顏殺得節(jié)節(jié)敗退,終于,在支吾三個回合過后,嚴(yán)顏覷中一處破綻,大刀轉(zhuǎn)刃為背,大喝一聲:“下去!”,便是將楊任一刀擊落馬下。
望著弟弟落馬時的狼狽模樣,再看看嚴(yán)顏可怖的戰(zhàn)力,正和張任廝殺的楊昂不由得面皮一陣抽搐。
正面交手,楊昂本就不是張任敵手,如今又因為弟弟戰(zhàn)敗而心有旁騖。此情此景,張任當(dāng)即不能放過,十合之內(nèi),張任鋼槍重重一掄,同樣將錯愕的楊昂擊落馬下。
“綁了!”張任大喝一聲,十余名精兵早已默契地帶好繩索,將狼狽不堪的兄弟二人困成粽子。
“還不跪下受降?”劉璝見面前二將咬牙切齒,仍舊苦苦站立身軀。
“哼!心機小人!”楊任怒聲道。
劉闡不怒反笑:“心機小人?那你們這些自詡為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怎么會敗給我這個小人?張魯被我騙了,楊松被我騙了,你們也被我騙了,漢中之地除了閻興甫皆是一群弱智!”
楊昂兄弟聞言默然不語,自始至終,只有閻圃對劉闡疑心最重。平心而論,若不是他們貪財,太過重視手中的兵權(quán),也不會被劉闡耍的團團轉(zhuǎn)。
楊昂楊任士卒見狀紛紛驚駭,吶喊一聲,就要沖殺過來。
劉闡下馬行禮道:“二位將軍想看到川漢兩軍兩敗俱傷嗎?想重新指揮部曲嗎?漢中本就是益州的血肉,是張魯竊取此膏腴之地?fù)肀粤?。劉子易不才,發(fā)誓要收復(fù)失地,重整山河,我深知二位將軍是忠義之人,還望二人助我一臂之力。來人,給二位將軍松綁。”
“公子……”劉璝見狀就要阻攔,劉闡可是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主公,怎可向敗軍之將折尊行禮。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劉闡依舊保持著躬身行禮的姿勢:“給他們松綁!”
數(shù)十名親兵將劉闡護衛(wèi)左右,一旦楊氏兄弟感謀害公子,他們將第一時間拔刀護衛(wèi)。
楊昂二人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公子對待我們這等粗人都這般禮遇,再不識相,我們也太不近人情了?!睏畎嚎嘈Φ?。
楊任說道:“又開始我就覺得這個鄭墨不簡單,想不到竟是堂堂西川二公子,敗得其所,心悅誠服?!?p> “我們兄弟不才,愿為公子效犬馬之勞!”二人思來想去,漢中本就是益州的一部分,他們之前投效張魯本就是從賊之舉,若是有一天劉璋出兵,他們必定誅滅三族。
劉闡的仁慈和愛才之心使他們十分動容,因此二人計較已定,便不再猶豫。
“楊氏兄弟愿意追隨我劉闡,你們信得過我的,便可繳械投降,仍為他們的部曲,不愿投降的,同樣放下兵器,日后將分到田地房屋,做一介草民?!眲㈥U高呼道。
“我們還能做將軍的部曲?”漢中士兵們開始嘀咕起來。
“兄弟們不可遲疑,快快投降!”楊昂呼喝道。
最后,士卒們紛紛放下兵器,兩千八百名部曲有兩千余人選擇歸降劉闡。
“殺了他,殺了這小兔崽子,重重有賞!”楊松站在祭壇上,發(fā)出歇斯底里的嚎叫聲。
環(huán)顧左右,楊松已成了孤家寡人,自己的弟弟楊柏被劉璝一刀刺死,楊昂楊任相繼投降劉闡,他所剩不多的部隊又去截?fù)魪堲?,因此他手下的士卒民兵已?jīng)不滿兩千人。
“公子,我等初降,愿送給公子一份大禮?!睏畎盒Φ馈?p> “務(wù)必生擒,不可斬殺?!眲㈥U笑道。
“得令。”兄弟二人點起本部士卒,直奔楊松而來。
楊松部曲見狀紛紛躲閃逃跑,誰都不再貪圖楊松的空頭支票,保命要緊。
“混蛋,你們兩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我可是你們的兄長!”楊松見二人在先,帶著部隊毫不留情地砍殺他的士卒,不由得氣急敗壞道。
“放屁!”楊任怒聲道:“平日你做郡丞的時候,威風(fēng)八面,怎么就沒見的拿我們當(dāng)親兄弟看待?”
楊松見二人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抓捕他,便不由得腿軟起來:“兄弟,都是自家人,好商量。你們掩護我出城,錢財我可以都給你們,怎么樣?”
聽到楊松這毫無節(jié)操的言語,楊昂笑道:“這些錢財本就不都是你的,早晚充入府庫。您還有實力留下嗎?過來吧您?!?p> 兄弟二人一齊上前,將楊松揪住頭發(fā),一把扯下馬來。別看楊松頗有體重,形體臃腫,可二人也是臂力過人,扯下馬來不是什么難事。
“媽了個屁股!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楊松咒罵道。
“想想自己的下場吧?”二人大笑,往日里遭受的氣憤此刻悉數(shù)還了回來。
“來,大哥,咱倆輪流扇他一巴掌,叫他一千這么欺負(fù)咱么!”楊任氣憤道。
楊昂面有難色:“不好吧兄弟,少公子可沒讓咱們扁他?”
“少公子只是說不能殺他,沒說不能扇他!”
“好吧,我先來?!睏畎捍笙玻e起手掌啪的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哎呦!”楊松被這一巴掌扇的腦袋嗡嗡直響,他仿佛看到了有無數(shù)星辰在眼前晃動。
“不可讓他清醒過來?!睏钊味妒钟质且话驼?。
楊昂皺眉道:“兄弟,這小子臉皮怎么這么厚,真扛扇。”
“看我的!”楊任想起幾年來楊松對他們的侮辱和打壓,不由得無名火起。
他雙手齊上,把楊松當(dāng)成了沙袋,先來一記直拳,再來一記左勾拳、又勾拳,上勾拳、下勾拳、白鶴亮翅、黑虎掏心、猴子偷桃、仙人指路,十八般武藝無所不用,扁的不亦樂乎,看得楊昂目瞪口呆。
當(dāng)劉闡策馬來到祭壇上時,他并沒有找到楊松,而是驚奇的發(fā)現(xiàn),竟然有一頭豬在穿著楊松的衣服,哼哈亂叫。
“這是什么玩意兒?”劉闡錯愕道。
“公子,打腫了?!?p> “什么打腫了?”
法正捧腹大笑:“楊松被楊氏兄弟打成豬頭了?!?p> 劉闡恍然大悟:“我還納悶兒怎么頭會這么大。”
東門處,張魯親衛(wèi)士兵正在舍命奮戰(zhàn),他們是張魯最為信賴的士兵,得到的待遇無人可比,自然在張魯危難之際愿效死力。這些精兵勇不可擋,人人臉色漲紅,力大無窮。
川兵無不驚駭,這些漢中精兵和他們同樣是人,也有兩腳兩首,為何力量這般強大,一刀下去,川兵連槍帶人,便被劈成兩截,無比血腥,川兵一時戰(zhàn)意低下。
張魯冷笑,這可是他的秘密丹藥,名為“羅剎丹”,大戰(zhàn)之前,他給這數(shù)百親兵沒人分發(fā)一顆,并囑告他們,開戰(zhàn)之時服下,便會力大無窮,可維持兩個時辰神力。
親兵們信以為真,人人歡呼鼓舞,認(rèn)為張魯是半人半神,都因為能得到這種丹藥而自豪。
其實張魯比誰都清楚,這是一種劇毒丹藥,這種毒會在兩個時辰后毒發(fā)身亡,可服下后的兩個時辰內(nèi)卻能激發(fā)身體機能,再怎么浴血奮戰(zhàn)也不會覺得疲憊,神經(jīng)會一直出于興奮狀態(tài),尤其是聞到血腥味兒之后,一刻不殺人就覺得癢不可耐。
這種煉丹過程張魯自然不敢輕易示人,而是交給對他最為忠誠的親傳弟子來煉制,由他親自監(jiān)督,在他日后生死危機時刻用來坑害親兵,保護他的安全。
“這是怎么回事?”吳懿一槍戳進一名士兵手臂,出人意料的是,這名士兵竟然不覺得疼痛,看到鮮血彌漫手臂后,竟然興致勃勃地向他沖來。
同樣,其余川將亦是察覺到了這詭異的一幕,紛紛心中驚駭不已:難道張魯真的會妖法?
“這種事情我們結(jié)局不了,速去稟報少公子!”吳懿看向傳令兵,急聲道。
“遵命!”傳令兵把馬一拍,火速沖向內(nèi)城祭壇。
吳懿看向川兵凄慘的倒下,且不少川兵已心生懼意,在向后退卻,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張魯要逃跑了,真的攔不住了嗎?
城內(nèi)祭壇,劉闡聞言面色陰沉起來,聽著傳令兵的報告,露出思索的神情。
“公子,張魯不知用的什么妖法,他的親兵人人力大無窮,不覺疼痛,勇不可擋,已經(jīng)有不少士卒出現(xiàn)了傷亡?!?p> 劉闡見狀留下楊昂楊任清理內(nèi)城,自己率領(lǐng)大小將校沖出城外。
望著城外張魯親兵的可怕戰(zhàn)力,劉闡眉頭緊皺,這些士兵如同后世電影中的喪尸一般,不懼疼痛,面色漲紅,肯定是被張魯服用了什么丹藥。
“五千步卒竟然阻擋不了五百賊軍?”劉闡面色陰沉,想到了破解之法。
“騎兵準(zhǔn)備,布連環(huán)馬陣,準(zhǔn)備出擊!”
一聲令下,騎兵紛紛抽出馬上鐵索,兩人一隊,兩只鐵索尾部有鐵鉤可互相勾住。一千騎兵按照一個月來劉闡的陣法,在張任的訓(xùn)練下,開始訓(xùn)練有序的奔向張魯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