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普表面和氣文質彬彬,但心思縝密,智力卓絕,見識能力都不在趙子祺之下,所以盡管他是為夏灼而來,也找了夏灼,但要他直接把人往趙階面前帶,那是不可能的。要帶夏灼走,他肯定是先要將夏灼了解個透徹,變成個“透明人”。再者哪怕是為了趙冉秋,他也不可能對夏灼掉以輕心。
王普剛帶著人在客棧安排好,就吩咐了兩個人去監(jiān)視夏灼,三個人去打聽夏灼。
夏灼送了云兒離去,本是打算回府,但想到了徐末兒,就拐了路去看她。
夏灼到了門口,環(huán)顧四周看沒有人,從門前的石頭下拿了鑰匙,正要開鎖,徐末兒卻從與她來時相反的方向走了過來,手捂著腹部,臉頰上一層薄汗,看著便是痛苦。
夏灼慌忙開了門,小跑著朝她過去,扶住她的手臂,她的力量隨即便都倚在了夏灼的身上,呼吸因著疼痛而變得粗重,冷汗直冒。
夏灼也沒多問,只想著趕緊扶她進院子,現在雖然臨近中午,道路上人不多,但萬一被人看到總是不好。
“你出去做什么?”夏灼扶徐末兒到床上躺下,有些生氣的問道。
“城外的災民全部被帶走了?!毙炷﹥壕局碜樱D難道。
夏灼一愣,“帶哪去了?”說著,夏灼拿開徐末兒捂住腹部的手,有輕微的血跡滲出。夏灼無奈的看了眼痛苦的她,起身去桌案上拿治療燙傷的藥。
“全部帶回了廣州。”徐末兒回道。
夏灼雖然不忍直視她的傷口,這會兒也只能乜斜著眼,硬著頭皮上了。徐末兒也算是了得,從頭到尾沒啃一聲,夏灼也只顧著怕那猙獰流血的傷口,如臨大敵,上好藥送松了口氣,一抬頭,之間徐末兒額頭上的汗似水一般的匯聚下來往下落。
夏灼一看就知道她疼的不輕,滿面的愧疚,不知怎么辦,卻聽徐末兒安慰,“沒事!”
“下次我輕點?!毕淖拼怪^道。
“下次我自己來。,你可別想再給我上藥了?!毙炷﹥赫f著,勉強一笑,調侃夏灼。
夏灼也難為情的彎了彎嘴角,將藥蓋好放回原處,“對了,你怎么知道災民全部被運回了廣州?”
“我剛才去災民營,那些官兵在裝最后一船的災民,也聽到他們的談話?!?p> “這也不算壞事!”夏灼道,“應該也是會給這么災民一個安置了?!?p> “不過是為了封災民的口,不然這皇帝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管百姓的死活!”徐末兒半仰著直勾勾看著夏灼,咬牙切齒道。
“你快點躺下吧!”夏灼生怕她動著傷口,“大虞的皇帝很昏庸?”
“上任用奸臣,為禍朝綱,下定苛捐雜稅,魚肉百姓,”徐末兒躺著,大口喘著氣道,“你說著是不是昏庸?”
“可我看著姑蘇和永豐,發(fā)展的·······”
“江南自古富庶,是朝廷的經濟糧草命脈,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前丞相趙階頒布的免役法在江南多少得以推行落實,百姓日子也過得下去。可是你去往偏遠的地方去看看,免役法頒布了,官府就找出其他名目多收錢,壓榨百姓,我們家終年便是連飯都吃不飽,我長兄當初得的病本就是風寒,可家里連要錢都拿不出來,一拖再拖,就那么看著他活活的病死了······”徐末兒說著,淚水已是不自禁的流了出來,“村子里的其他人,也不比我們家過的好,頂多就是吃得飽飯而已。”
夏灼頓默。她聽過“山高皇帝遠”這個詞,但對于這個詞被發(fā)明出來的原因,卻無法知曉。這個詞的背后,是無數被腐敗官員壓榨的百姓的無奈,是咬緊牙關的調侃。
“對不起!”夏灼道,“讓你想起這些傷心事?!?p> “你覺得我有一刻的忘記?”徐末兒認命了般,脖頸往后仰,淚水似是無所終,“我每日閉上眼,都是爹娘被推入火坑的情景,我寧可自己也死在了那場大火里!”她閉眼,好像要將眼淚斬斷,“你走吧!”
夏灼雙腿瞬間似是有千斤重,邁不開,但要說些什么,她有真的開不了口。站了一會,夏灼才默默走出了屋子。無論如何徐末兒的苦,她無法分去一分,真正的痛苦沒人可以分擔。她一直憎恨自己的父親,憎恨拳擊,覺得自己悲苦,可遇到了徐末兒,她的痛苦,仿佛無病呻吟一般,至少她從那噩夢般的命運里逃了出來,至少她還有顧梵生。
我筆名叫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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