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
夜色越來越深了,眾人交談的聲音慢慢變小,呼嚕聲再次響了起來。
臺階的緩臺上,臉朝地趴著的矮個子男人突然動了動手指。
他動作緩慢地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扶著把手,繼續(xù)朝樓梯下走……
天邊見亮。
白汀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一臉的精神抖擻,用力拍了把旁邊眼瞼下都是黑眼圈兒的白汀:“快起來吧,不要慢吞吞的。”
塞西看著她,很冷酷地問:“你知不知道你晚上會說夢話?”
“嗯?”白汀好奇了起來,“我說了什么?”
躺在毯子里的諾斯冒出個頭,也在豎著耳朵聽。
塞西難得說了一大長串的話:“你說我是個笨蛋,無藥可救的笨蛋,除了力氣大一點一無是處,腦子根本就不夠用。”
白汀的臉色驟然就白了,捂著自己的嘴,不可置信:“我居然在夢里面把內心想法都說出來了!?我的上帝,這怎么辦,以后晚上睡覺之前都要用東西把嘴捂起來嗎?”
塞西:“……”
她沉默片刻,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反正你也是個倒霉的落難貴族?!?p> 壓根不是貴族的白汀——她干咳了一聲,莫名有了種欺負老實人的心虛,連忙補救:“夢都是反的,夢話也都是反的,你力大無窮多好啊,誰也無法欺負你,你還能保護別人,我特別羨慕!”
“……真的嗎?”
“當然了!全世界最好的塞西!你不餓嗎?咱們該去吃飯了。”
一聽白汀這么說,塞西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丟下一句“我去找位置”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白汀因為還有收拾毯子,所以比她慢了一步,轉頭見諾斯正看著自己,疑惑的問:“你現(xiàn)在還不起來嗎?”
諾斯搖搖頭,“……你真的會讀心術嗎?”
“怎么可能!”
船上的兩餐制,早上的時候一般會分到一塊兒黑面包或者半個奶酪之類的,白汀帶著諾斯過來排隊的時候就看見大副和獨眼正在甲板上吵架,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又快又急促,離遠了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塞西幫他們兩個人把早餐拿過來了,是塊黑面包,白汀沮喪的嘆口氣,腦海里面想的全是紅燒牛肉味兒的方便面。
“他們兩個人這是在吵什么呢?”白汀問。
塞西聳聳肩:“好像一直說什么東西丟了、偷了之類的吧,我沒怎么注意?!?p> 偷東西被人抓到現(xiàn)行了?至于么。
白汀想著這艘船一共就這么大,船上的人除非能有那水里漂的功夫,不然做這種勾當被人發(fā)現(xiàn)就是死路一條,獨眼再怎么說也是一個中副,至于把這種現(xiàn)成的把柄放到人眼前嗎?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白汀打算和塞西說一下昨天晚上的經過,所以領著他們兩個準備去尋一個僻靜的角落,誰知當他們剛走到下層樓梯的時候,忽然聽到上方甲板上的大副氣急敗壞的喊了一句:“你竟然說人不是你丟的,那你倒是告訴我他到底去哪里了???!難不成死人還能長腿跑了不成?”
她的心中一動,聯(lián)想到塞西剛剛和她說的話,白汀有了一個不太妙的預感。
“噓……”她回頭對兩個人比了一個食指豎在嘴唇上的姿勢。
甲板上的爭吵還沒有停,獨眼冷嘲熱諷的開口:“空口無憑,這話你說了也不止一次兩次了,怎么,還能什么事情都怨到我的身上?好笑,我即使是真把人丟下船了,對我有什么好處呢?說話前要動動腦子!”
“怎么可能對你沒有好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車上面前說了些什么話!如果當時不是你哄騙船長把它收……咱們至于出這一趟海嗎?!”
白汀皺眉,剛剛風聲太大了,正好把大副要說的話給蓋了過去,他們說的【它】,到底是什么?
大副這一通爭吵,似乎是徹底把獨眼給惹火了,好半天他才再次說:“你既然對我有這么多不滿的話,那就去和船長說!”
“船長現(xiàn)在在哪里?”
“你別來問我!”
之后,便再也沒有聲響了。
船艙外實在是太冷了,白汀站了一會兒便覺得手指開始發(fā)疼起來,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深深被這一片瑰麗詭異的海洋所折服。
究竟是多么神奇的國度,才能創(chuàng)造出這般奇異的氣候,不過是一場暴風而已,就可以讓一艘船從熱帶氣候到了寒帶氣候,這在地球上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咱們還是回船艙里去吧?!卑淄∨略僭谕饷娲粫?,自己就會感冒,提議道。
那兩人自然是舉雙手附議。
推開木門,里面正在聊天的人還是挺多的,畢竟經歷了昨天那種事情后,早上能吃的下去飯的還是少數(shù)。
昨天晚上才說過話的麥爾加率先和他們打了聲招呼,痞里痞氣的笑:“你們早上好啊,今天早上發(fā)的是什么?”
塞西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白汀晃了晃手里面硬的足可以敲頭的黑面包:“還是老一樣?!?p> 麥爾加臉上滿是厭惡:“看來幸好我剛剛沒有出去。”
“你昨天晚上想告訴我們的到底是哪方面的?”白汀找了個地方在他旁邊坐下:“如果確定是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的話,我愿意用一個消息去換你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你的消息對我一定有用呢?”
“那就算了吧?!卑淄∽鲃菥鸵饋怼?p> 很顯然的是,這里并沒有所謂討價還價那一套,麥爾加見白汀真的站起來了,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先和我說你知道了什么,我這里有很多消息,總有一個是能對得起你給我的價格的?!?p> ……和這人說話可真費勁。
白汀在心里面暗暗的翻了個白眼,一五一十的把剛剛甲板上自己聽到的話和她說了出來,反正當時樓梯附近站的人也不少,消息是瞞不住的,她也只是搶占了一個先機而已。
“尸體居然不見了?誰干的?昨天咱們房間里面明明沒有人都沒有出去?!丙湢柤酉乱庾R地敲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