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浪漫青春

流年如許歌如舊

漁夫和漁網(wǎng)

流年如許歌如舊 麗珍蘇蘇 1795 2020-02-17 00:09:18

  “你知道嗎?我終于知道他的名字了!”晚上洗過澡,王玘伶便趴在床上給溫姝童發(fā)起了短信。

  過了幾分鐘……提示音響起,她將手機屏幕按亮,翻身仰面平躺著看信息。

  “誰?”

  “就我在畫室遇到的那個人,不是和你說過好多次嗎?”

  “他啊,你來真的啊,還以為你鬧著玩呢。最近追你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誰。”

  “少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幾天我頭都給他們作得一個有兩個大?!?p>  “你怎么知道人家名字的,你們說話了?”

  “直接問他唄,這有什么難的?!?p>  “你就這么沖上去就問人家了?”溫姝童素來知道王玘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沒想到遇到了自己心動的人,也不膽怯,還是該出手時就出手。

  “不然還能怎么樣,總不能還托人去問,拜托,都什么年代了,都像你一樣磨磨嘰嘰。”

  “好好好,不愧是你行了吧。那他人怎么樣……我的意思是,好說話不?”

  “就那樣唄,看著酷酷的,其實還,其實還挺呆的,說話就說話,老愛傻笑?!?p>  “人家那是笑你吧,你還覺得人家呆?!?p>  “隨你怎么說,對了,上次小楊老師有沒有布置什么作業(yè)什么的,等下我搞忘了就尷尬了?!?p>  “你還能想起來有作業(yè)也是不容易了,就是那兩張卷紙,做了沒?”

  “卷紙嘛,倒是都做了,就是要是他突然問我什么,我可不一定答得上來?!?p>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互發(fā)信息,有的沒的說了一些,不知不覺到了夜里。說到了楊梓松,溫姝童的臉就開始發(fā)燙,又想到王玘伶最近一系列敢愛敢恨的舉動,自己也生出了一些小小念頭,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應該勇敢一點,好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剛剛想到這里,心里的另一個聲音立馬跳了出來。

  “馬上就要會考了,自己心里卻有這樣的非分之想,怎么能和王玘伶相比呢,她是藝術生,文化分要求不高,自己可不一樣,還等著去和千千萬萬人擠一道獨木橋呢。再說了,他可是爸爸的學生,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她這些歪心思,可是沒半點好果子吃。還有楊梓松,一定會覺得自己不上進。總之是沒結果的事,還是好好學習才是正經(jīng)事,成績上去了,他自然看得到的?!?p>  越是拼命按住心中的不安份,越是感覺悶得慌,以為是房間了空氣不流通,自己缺氧了,索性將書桌前的窗子推開。一襲涼風灌了進來,吹在了她燒紅了的臉頰上,才稍微舒服了些。

  正當她站在窗口吹涼風時,媽媽突然推門進來,手上拿著一個削好的蘋果。

  “晚上風可大呢,你站在這不覺得冷嗎?這該感冒了,病了上不了學就麻煩了?!眿寢屢贿呎f,伸手將她拉到一旁,又將手里的蘋果遞給她。

  “我覺得熱,就開窗吹吹風?!睖劓舆^蘋果,心虛的低下頭咬了一口。

  “好好的怎么會覺得熱,是不是發(fā)燒了,這幾天可得格外注意,正鬧流感呢?!闭f著便將手搭在她的腦門兒上,溫柔地試探著她的體溫。

  “媽~我沒事,就是覺得熱,透透氣嘛。”溫姝童撒嬌道。

  “還是把窗子關起來吧,你要覺得悶把門開著,你爸在書房改論文呢,我也不影響你們,電視都沒打開?!眿寢寣⒋白雨P上,對她說道。

  “我可不要,待會兒我洗了澡就睡覺了,明天還去補課呢?!?p>  “對了,你爸剛才還問我呢,最近和小楊老師學得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跟不上的,你不好意思和老師說,多和我們說說,你爸和他好交流,才好根據(jù)你的情況因材施教。”

  “哎呀,我知道的,楊老師他,他教得挺好的,連王玘伶這次考試都進步了?!币惶岬綏铊魉?,溫姝童就吞吞吐吐起來。

  “是啊,你不說我都忘了,王玘伶最近怎么樣了?”說著母親在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這架勢,是準備與她來一場促膝長談了。

  “她要去學畫畫了,準備藝考。”溫姝童說著,仰面往床上一躺。

  “藝考生啊?!蹦赣H說著,若有所思。

  “對啊,準備考美術學院,這段時間已經(jīng)到畫室去學畫了。”

  “這藝考生好像對文化分看得不怎么重是吧,這回她可是解放了。”

  “也不是吧,還得會考呢,再說了,她這可不叫解放,我看啊,比以前更累了,兩頭都不能放松,她現(xiàn)在可拼了?!睖劓癁榱私o朋友辯解,從床上彈坐起來。

  “你也知道人家可是在拼命的,那你還不拿出點認識來。平時都是你爸管你,一到我這里你就給我打哈哈,學習這事可鉆不得空子,得丁是丁卯是卯地認真對待。”

  “媽~,我這是又怎么了,您大晚上和我說這么多,你看看都多晚了,你還讓不讓我睡覺啊。”溫姝童說著,將床頭的鬧鐘推給母親看。

  “我這不是加深你的意識嘛,你還煩我了,得了得了,以后還是讓你爸來點你的卯吧。你收拾了就快休息了,明天多睡一會,讓你爸開車送你去吧。”說完,母親起身準備離開。

  “我自己去,我自己去,您也早點睡吧?!彼刹幌胱尠职炙妥约?,兩人只要一碰面,少不了又是一通說教。

  下過幾場春雨后,萬物才算真正復蘇。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畫室的第一次測試結束后,王玘伶如愿以償進了井一所在的班級。此時,兩人雖然已經(jīng)算是相熟,卻各自在心里暗暗較勁,兩人單獨碰面時才會說話,倘使有其他人在,便都裝作互不相識,不知心里是打著什么算盤。

  原本各班之間學生流動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到了王玘伶這里,居然也能發(fā)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因為頭天晚上熬夜看漫畫書,第二天早上起晚了,匆匆忙忙到了畫室趕著上速寫課,到了門口發(fā)現(xiàn)老師已經(jīng)開始做示范,四周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本想偷偷摸摸溜進去取,人不知鬼不覺,誰知只顧著觀察老師同學的動態(tài),沒留心腳下,不知絆倒了誰的畫架,噼里啪啦響了一陣,引得大家齊刷刷地看過來,瞬間鴉雀無聲,氣氛一度尷尬。

  “喲,來了,新面孔嘛,以前沒見過,這次考過來的?”誰知老師倒是個心大的,稀松平常地問她,倒讓她更加無地自容了。

  “是...”猶豫了幾秒后,王玘伶突然一個九十度大鞠躬,同時說到:“對不起老師,我來晚了!以后再也不會了?!?p>  “你倒是機靈,放下東西趕緊過來看吧,好不容易進來的,可不得鉚足力氣留下來?!?p>  “好的,謝謝老師?!?p>  “你也不用謝謝我,遲到了嘛,就按咱們的老規(guī)矩辦?!崩蠋熢捯魟偮?,周圍的同學就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了一陣笑聲,雖然沒有嘲笑的意味,卻給她一種不好的預感。

  緊接著,老師扭正身子繼續(xù)示范,完全沒有給她遲疑的空檔,教室也回歸平靜。王玘伶將畫包找好位置放好,也顧不上整理畫具,拿了筆記本也往人群那邊靠。來晚了的她找了好幾個角度都看不全,外圈都是高個子的男生,又不好意思硬擠過人墻,只得在后面反復試探,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身高不夠。正焦灼,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往人群里一塞,推到了自己身前的位置視線瞬間開闊。她抬起頭,看見了井一那張冷峻的臉,面無表情地看著老師的方向,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真是個傲慢的家伙啊?!蓖醌^伶心里想著,鼓了鼓腮幫子。

  本以為事情就那么過去了,萬萬沒想到,老師口中的老辦法就是在遲到了就要在練習的時候當大家速寫模特,得坐到畫室中間的椅子上,盡量保持一個姿勢不動,真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想到井一也在下面坐著,更是千萬般后悔,以前每次溫姝童上課遲到總是要低落半晌,覺得丟臉至極,自己還總不當回事,如今終于能體會她那種心情。她微微偏頭看了看坐在自己右側靠后的井一,恰好對方正抬頭觀察著她作畫,兩人視線交匯,他憋著氣似的一笑,王玘伶氣呼呼地一閉眼,將頭拗向另一邊。

  “同學,你別那么大動作,都定不了型了?!币膊恢l喊了一句,

  “哦?!蓖醌^伶冷冷的答應著,將頭擺正。

  “型不只要定在紙上,也要記在腦子里,你畫的是速寫,不是石膏像?!崩蠋熢谝慌蕴嵝训?。

  “也不知道他們把自己畫成什么樣子了,速寫的范例也練了不少,大都太過寫實,美感嘛,反正不要抱太多期望值,更何況都是些半吊子的學生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聽天由命了,總之別把自己畫成現(xiàn)市山頂洞人就好了?!彼谛闹邪底韵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日頭逐漸上來了,透過窗子灑在王玘伶背上,絲絲柔柔的溫暖融入身體里,周圍是此起彼伏的筆觸聲響,卻讓整個畫室顯得更加靜謐,若不是強撐著十二分的精神,恐怕立刻就要去會周公。實在無計可施時,只能觀察各位同學腳上穿的運動鞋打發(fā)時間,什么款式,什么配色,整個班里有幾雙板鞋,幾雙籃球鞋,幾雙氣墊鞋,統(tǒng)統(tǒng)研究了一遍。然后就是觀察地板的紋路,細細排查著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切后面,有沒有什么可以支撐幻想的意外驚喜。

  “還有多久啊?”王玘伶看了看墻上的時鐘,悻悻地想到。

  午休時,井一在建設路上的面館遇上了她,見她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低著頭扒拉著碗里的食物,心不在焉的樣子。他點好了餐,又從冰箱里拿了兩罐汽水,走到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將汽水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你一個人?”他問道。

  “嗯?!彼皇锹唤?jīng)心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低頭吃起面來。

  “怎么?為了老師叫你做模特的事情還生氣?”見她不怎么說話,整個人怪沒精神的,他開口問道。

  “沒,有什么可氣的?”王玘伶倔強地說到。

  “是沒什么可氣的,你剛來可能不知道,班上誰沒當過,大家都習慣了?!?p>  “你說得輕松,你又沒當過?!?p>  “說了你來得晚,我之前也被逮過的?!本粚⒖蓸纺闷饋?,仰著頭喝起來。

  王玘伶看著他的喉結隨著可樂入口的節(jié)奏上下動著,突然將手里的筷子一放,義正言辭地說到:“這不公平!你倒是畫過我了,我都沒畫過你!”

  “什么!咳咳咳!”井一被她奇怪邏輯和突如其來的聲貝驚得嗆到了,連連咳嗽。

  “哈,我還沒說什么,你激動個什么勁。”王玘伶見他這樣子,在一旁笑了起來。

  “同學,你的面好了!”聽起來是井一點的餐好了,老板在出菜口沖著這邊叫。

  “來了!”井一還沒有緩和過來,一邊咳嗽,一邊著起身去端面。

  王玘伶看了看他的背影,依舊轉過頭對著窗外。不多時,他就回來了。不知怎的,自他重新落座以來,兩人突然又沒了話題,只是沉默著各自吃面。

  “對了,你們學校也是這學期會考吧?”吃得差不多了,王玘伶將桌上的汽水端起,從桌上的竹筒里抽出了一根吸管,插在玻璃汽水瓶里喝了一口,小小的分子瞬間在舌尖跳躍起來,冰涼的口感,與窗外逐漸熱烈起來的日光一起刺激著人的神經(jīng),眼看著兩個人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便有一茬沒一茬的挑起一個新話題。

  “是,這個學期?!本换卮?。

  “會考過了,就停課出來集訓了,你們是不是也這樣?”

  “嗯,都差不多。”

  “嗯...”不知為何,平日里自以為健談的王玘伶,此時卻三句就能終結話題,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倒埋怨起井一也是個呆頭鵝,可看著他好看的側臉,只好說服自己算了算了。

  “嗯...我先走了,汽水謝了?!苯K于忍不了一直兩人“嗯嗯嗯”地一來一去,王玘伶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他,準備起身離開。

  “喂!”井一叫住了她,卻沒有說出后面的話。

  “什么?”

  “都多久了,你電話是不準備給我嗎?”

  “電話啊...”王玘伶猶豫了一陣,接著說到:“你也讓我畫你一回,畫好了我就給你。”說完,起身離開了面館,路過窗前是,隔著玻璃,對他莞爾一笑。

  他似乎知道她是存著怎樣的心思,又似乎不知道,在這種朦朧的未知里,心境卻格外明亮。永遠不知道下一秒她會冒出怎樣的念頭,說出怎樣的話,真是有趣。

  下午的課堂上,正在練習的井一突然看到一個小紙團從眼前劃過,最終落在了王玘伶腳邊,然而她沒有注意到。于是,很快又劃過了第二個,落在了她的背脊上。井一訓著紙團得的軌跡回頭看,看到同班的馮燦正昂著頭,一臉期待地注視著王玘伶。

  王玘伶感覺到來自后背的微微觸動,低頭看見腳下有兩個紙團,隨手撿起來,將揉皺的紙展開。只見上面寫著:“認識一下?你QQ號多少?”想到又是同樣的套路,于是連另一個都沒心思打開,繼續(xù)作畫。馮燦見她沒有反應,只當是女孩子有意矜持,便又發(fā)起了第三次攻勢。

  又一次被紙團打斷的王玘伶,無奈地撿起紙團,見上面寫了:“說話啊,怎么不回?!保龖C怒地回頭尋找始作俑者,看到一個男生在畫架后面對她揚了揚眉毛。

  “應該就是他沒錯了,真想瞪他一眼啊,可是我才剛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彼谛睦镞@么想著,然后皺著眉沖他搖了搖頭,仍舊轉過身不予回復。誰知這馮燦是個不罷休的人,見她幾次三番的回避,反而更加起勁,后來干脆將可塑橡皮揪下來,接連不斷地砸在她背上。安靜的畫室里起了這樣的小風波,惹得不少人矚目,發(fā)出了些細碎的聲響,還夾雜著幾聲竊笑。

  “欺人太甚,這回可管不了剛來不剛來了!”這么想著,王玘伶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見他仍舊是一臉洋洋得意的樣子,身邊的幾個人也對著她擠眉弄眼,一時無奈,感嘆今年不知行了什么大運,爛桃花處處開。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讓王玘伶沒有想到的是,當紙團第四次向自己飛過來的時候,坐在她與馮燦之間的井一,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它截停,用速寫本如同打乒乓球一般,往老師那邊一拍。一串連貫操作之后,小紙團穩(wěn)穩(wěn)地砸在了素描老師的肩膀上。

  正彎腰指導同學作品的老師突然被這樣的天外來客打斷,深知一定是有人作妖,便推了一把玳??蜓坨R,厲聲說道:“搞什么鬼?”說完將紙團撿起來打開,只見上面寫著:“交個朋友唄?!?p>  “誰丟的?”老師怒氣沖沖環(huán)視了畫室一周,又加重語氣問到:“我問是誰丟的?”

  不知此時哪里來的默契,剛才目睹了事情經(jīng)過的幾個同學,齊刷刷地向馮燦投去了一種嫌棄的目光。

  “交朋友?怕不是要和我這個老頭子交個朋友,感情你是來這里交朋友的?這還是提高班,你當時怎么進來的,不想在這里畫就給我出去走廊上畫?!?p>  “沒,我畫著吶?!瘪T燦故意回避著老師的目光,沒停下筆,繼續(xù)刷刷刷地排線。

  “我叫你出去畫你聽不見?!敝灰娎蠋熾S手撿起半塊橡皮,朝著他砸過。

  畫室里一陣細碎的交頭接耳。

  見情形不妙,他只得收拾了東西出去,在走廊里支棱起畫架,苦笑著搖了搖頭。

  畫室里恢復了平靜,王玘伶轉過頭看著井一,他倒是一副沒事人的神態(tài),像是完全忽略了剛才的小小插曲。明明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這會倒是云淡風輕了,真是故弄玄虛的傻瓜,她如此想到,撇了撇嘴。

  課間,井一在衛(wèi)生間遇上了馮燦。

  “嗨,兄弟你啥意義?”

  “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兩人誰都不服氣誰,一時間火藥味滿滿。

  “我傳我的紙條,你畫你的畫,誰也別礙著誰。”

  “...”井一沒有接他的話,轉身想要離開。

  “喂,我就是想認識下她,你急什么?”伸出胳膊,手扶在門把手上,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你自己的事。”井一冷冷的直視著他的眼睛,推開他的手離開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