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分身乏術(shù)

　　“請向我保證，你對七國并無惡意?！保瑔谭鹄飮?yán)肅道，“你的所作所為我看不懂也弄不明白，你讓薇爾莉特接近我，教會我劍術(shù)，讓我成為一名騎士。你解救我舅舅于危難。可你卻是坦格利安家的人，我們之間應(yīng)該有血海深仇，你做這些又是為了什么？難道你真的是男巫？”

　　山民們搭起的臨時營地中，幾人圍坐在一起。獵狗、波隆、小惡魔以及他的兩個仆人還有喬佛里。他們的目光集中在西格身上。

　　“為什么替我隱藏？為什么不在史塔克夫人面前揭穿我，或者在萊沙夫人面前說明我的身份？，以艾林谷的兵力說不定能夠把我留下，為七國去除禍患?！?，西格認(rèn)真的掃視每一個人，不答反問。

　　“我不做沒好處的事情。”，波隆攤開手。

　　“勞伯國王最新的懸賞，如果能夠取得坦格利安余孽首級的，就能憑借功績直接加封貴族，獲得風(fēng)熄堡旁一處肥沃土地稅負(fù)的權(quán)利。”，西格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你還堅持沒有好處嗎？”

　　波隆低頭沉思，臉色陰晴不定，隨后搖頭，“不，掙錢得有命花才行?！?p>　　他的視線落在獵狗身上，“我的責(zé)任在保護(hù)王子，沒人命令我殺你?！保瑹齻哪樕?，融化的眼皮下，透出銳利的視線。

　　“別算我，你至少是我的救命恩人。別看我是個半人，卻明白什么是救命之恩?！?，小惡魔眨巴著大小眼，認(rèn)真回答。

　　“我們以提利昂大人的意見為主。”，兩個仆人異口同聲。

　　“你放心，他們兩人是我精心挑選的，即使對蘭尼斯特家人，也會守口如瓶?！?，小惡魔迎著他的目光說。

　　西格把目光放在喬佛里身上，“我親愛的王子，你問我為什么，我很難回答，因為很多事情超出了你的理解力?！?，他站起身，坐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能讓你相信我，對于人類，我沒有惡意。我的敵人是那個?！?，他用手指天。在座各人神色各異，“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近期目標(biāo)，我會加入黑衣人，同長城上的兄弟們一起對付北方來的威脅?！?p>　　“所以我能信任你和薇爾莉特？”，喬佛里很急切，“我就知道你們可以信任，如果你真的是王國的敵人，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面對她。我相信你，哪怕你是在騙我，我也認(rèn)了?！?p>　　“如果發(fā)現(xiàn)你是在欺騙，我會要你的命?！保C狗用無感情的語氣說。

　　“親愛的男巫，你來自于亞夏？”，小惡魔的大小眼閃爍不定。

　　侏儒在試探?！安?，我是個普通人，同大部分人不同，沒有把靈魂出賣給任何東西，不管是是魔鬼還是神明?！?p>　　“總大主教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種人?！保耗_他點頭告別。

　　……

　　西格離開喬佛里等人。

　　他沒有驚動山民們，而是徒步以最快的速度在深山密林中飛奔。

　　局勢的變化正在加速，很多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一些提前的布局必須要調(diào)整。他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并非局面變得多么困難而是分身乏術(shù)。

　　薇爾莉特剛剛阻止了一次狼獅之爭，讓艾德.史塔克逃過一劫，但是這種狀態(tài)似乎無法持續(xù)下去。

　　光靠她的能力，很難看清事情背后的真相。

　　勞伯、奈德這對難兄難弟隨時可能死去，他們都是極為重要的人物，一旦出現(xiàn)過早死亡的情況，不但對世界的影響巨大，對他的計劃也有著難以彌補(bǔ)的傷害。

　　他還沒有被自己的力量沖昏頭腦，知道在個體力量無限接近于神的現(xiàn)在，他最脆弱的方面也就是他本人。

　　他只是一個人，再強(qiáng)也只有一個人，加上薇爾莉特不過兩人。如果真的在大勢急劇變化的時候，他們的力量很難影響大局，所以必須在大勢奠定之前提前做好準(zhǔn)備。

　　他懷疑君臨城方面的布局是否來得及影響到大趨勢，或者說他的布局是否足夠強(qiáng)大，能夠經(jīng)得起大趨勢產(chǎn)生的壓力和沖擊。

　　另一個難題來自于厄斯索斯大陸。

　　他先期布局的棋子卓戈，以及便宜妹妹丹妮正走上不歸路。各種不同力量的糾結(jié)，包括大趨勢以及難以預(yù)知的混沌，使他預(yù)感到奔潰的危險。

　　他在厄斯索斯大陸的準(zhǔn)備太少，光靠卓戈一人難以支撐局面。

　　他預(yù)計到了卓戈的命運。

　　一旦他死去，局勢的導(dǎo)向?qū)Э?，他必須盡快趕去到草原，掌控局面。

　　但是他無法分身同時照顧君臨和草原。

　　他害怕草原方面的問題解決，君臨這里又發(fā)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他的布局中，關(guān)鍵的兩件事情必須在君臨完成。

　　他來得及在兩頭跑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他只能兼顧一頭。

　　君臨交給薇爾莉特去處理，她真的能夠辦到嗎？即使在最關(guān)鍵時刻，由他掌控她的身體，能夠力挽狂瀾嗎？

　　諸多的疑問縈繞心頭，一邊在山脈和密林間飛竄，一邊思考解決之策。

　　一只三眼烏鴉在他身邊滑翔，烏鴉用銳利的目光注視他，似乎要把他徹底看穿。

　　西格把手伸進(jìn)衣兜，拿出一枚銅幣。金屬碎裂的清脆聲中，三眼烏鴉的軀體同時爆裂開來，它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

　　靈光乍現(xiàn)，他轉(zhuǎn)向東南方向。

　　……

　　西格避開巡兵們的視線，從龍石島的碼頭區(qū)離開。

　　他是白天搭乘補(bǔ)給商船入境的。

　　不同于第一次抵達(dá)，他選擇夜深人靜，避開所有耳目。

　　龍石堡，樣貌猙獰陰森，古瓦雷利亞城墻上，密密麻麻的石像鬼蹲踞矗立，它們用冷漠的目光掃視全城，讓初來此處的人寢食難安。

　　西格像是島上的老住戶，輕易的找到城防的死角，快若猿猴的攀爬上城頭，在石像鬼們冷漠的注視下直取石鼓樓。

　　石鼓樓是堡壘的主塔，每逢暴風(fēng)雨來臨，它那古老的墻垣內(nèi)部便會轟隆回響，因而得名。主塔下地牢的囚室溫度高而潮濕，據(jù)說此處的通道和隱蔽的梯子最遠(yuǎn)能到達(dá)龍山中心。多座拱形高石橋在空中連接起石鼓樓與周圍輔助的高塔，形成相互聯(lián)接又互相獨立的特殊防御結(jié)構(gòu)。

　　抵達(dá)石鼓樓下方，只是稍一辨認(rèn)方向便潛入進(jìn)去。西格依靠速度和陰影，在戒備森嚴(yán)的高塔中潛行，如入無人之境。

　　他的目的地是圖桌廳。

　　這是個位于石鼓樓頂端的圓形廳堂。房間內(nèi)四扇高大窄窗面向東西南北四方。廳內(nèi)一張碩大的木桌后，桌子雕刻描繪著詳盡的維斯特洛地圖。

　　征服戰(zhàn)爭中，征服者伊耿曾用其制訂作戰(zhàn)計劃。

　　地圖桌長過五十尺，最寬處約為長度的一半，最窄處不到四尺。與龍石島相對應(yīng)的位置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恰好對應(yīng)高臺之上的座椅，可將桌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只來過這里一次，卻知道任何掌管龍石島的人，都會把這里當(dāng)做參研大事的主要位置。

　　他要找的人正坐在椅子上。

　　此人身穿緊身皮背心和棕色粗羊毛長褲，四肢健壯，面容緊繃，皮膚經(jīng)過長期暴曬給人堅硬如鐵的影響。他的頭上只剩下一排黑色細(xì)發(fā)，圍繞在雙耳之后，他把胡子修得短而齊，覆蓋住方下巴和凹陷的顴骨。

　　西格無聲無息的來到他跟前。

　　地圖卓的對面。一雙濃眉之下，傷痕般的深藍(lán)色眼眸注視過來，那張身來與皺眉、怒容和言辭峻令為伍的嘴巴緊緊的抿住。

　　“你似乎對我的到來不感到驚訝?！?，西格老朋友似得開場白換來的是無言和無情的注視，“你真的知道別人有多討厭你的樣子嗎？只要你有普通人一半的親切，風(fēng)熄堡就不可能是藍(lán)禮的?！?p>　　“我希望你不是來貧嘴的，如果沒有正事就立刻消失。”，斯坦尼斯.拜拉席恩的話中不帶一絲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