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殺氣騰騰,嗜血的盛怒,讓閻王殿的眾人終于想起了閻王的暴戾。
君非陌顯然不贊同自家兒子這個舉動,畢竟受傷的可是閻王殿的人,而且還是位高權(quán)重的大長老,可是一旁的小妻子卻制止了他。
秋筠啟覺得事情不像她們看到的那般,不要問為什么,女人的直覺。
“發(fā)生了什么事!人呢!”
閻十二心里打著顫瞬間出現(xiàn)。
“說!”
“回主子,墨姑娘大概是在找您,可大長老一見到人就開始出口刁難……”
把在主廳發(fā)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匯報,連大長老說過的話也一句不差。
只是閻十二越說下去越感覺喘不過氣,他也不敢抬頭,主子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生怕看一眼也被殃及。
而君非陌的臉色甚是好看,青一陣紫一陣的,臉上感覺火辣辣的,被人打臉打得啪啪響。
他本來還想說那墨姑娘毫無禮儀家教,縱容底下的人出手傷人,誰知是自家大長老先出口傷的人。
按閻十二的話來看,那墨姑娘不但沒憤怒,眉頭都沒皺一下,可見其心性人品還是不錯的。
而且大長老被打傷也是罪有應(yīng)得,沒瞧見他那兒子這幾天是怎么護人的嗎,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兒子還會照顧人,甚至還會下廚。
他這老父親都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呢。
可見君慕寒被那姑娘吃得死死的,還好剛剛自家媳婦拉住了自己才沒有說些不該說的,只是一想起剛剛自己進門的時候還朝人家吼了句,君非陌就心虛得不行。
他該不會被兒子滅口吧……
說起來人家姑娘也沒錯,甚至可以說是冤枉,大長老那般編排她,本就是他們閻王殿的錯,再者說那姑娘也沒有動手,硬要說的話,也不過是人家下屬護主心切,真真算不得她的鍋。
即便君非陌平時如何坑兒子,如何擺出一副威嚴十足的樣子,此時也只想降低自身存在感,再加上君慕寒身上的那氣勢連他都覺得有點滲人。
閻十二把來龍去脈說完,主廳一片寂靜,甚至連大長老的慘叫聲都沒有,可是他們的神經(jīng)卻繃得緊緊的,閻王的怒火可不是開玩笑的。
一手捂住丹田,一手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嘴的大長老看見君慕寒那模樣蹬了蹬腳想往后退,可是渾身卻使不上勁,他那模樣著實有些滑稽。
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看著那大長老:“信閣閣主的玩物?呵,我倒想知道信閣閣主是怎么成為自己的玩物的。”
除了已經(jīng)從閻一那里聽說的閻十二外,主廳里的人無一不被君慕寒的話震撼,他這意思就是,那墨姑娘就是信閣的閣主?!
大長老直接呆愣在了遠處,想著自己剛剛對墨默的話,頓時感覺自己就是個傻子,原來她就是信閣那個神秘的閣主,且不說她的身世如何,就信閣閣主這一身份就沒有人敢惹。
信閣可是如今江湖上最惹不得的存在,更別說信閣的人護短記仇,他剛那樣惡語相向,自己現(xiàn)在還活著他感覺這是個奇跡。
但是看到他們殿主大人那副盛怒的模樣,他就知道他完了。
君非陌突然覺得自己老了,連看人的眼光都退步了,剛剛看到那雙藍眸心里的不自在,那姑娘怕是早就察覺,沒想到在一小輩跟前,自己竟是這般膚淺之人。
秋筠啟握了握他的手。
君非陌這才把目光放回自家媳婦身上,果然女人的直覺很可怕。
“大長老對信閣閣主…殿主夫人出言不遜,除去大長老一職以示懲戒,另即時關(guān)進地牢末房?!?p> 大長老整個人癱在了地上,目光呆滯,地牢末房那是真正的第十八層地獄,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人不能死了。”
臉上那邪魅的笑容令大長老終于想起閻王的冷情嗜血。
“是!”
因大長老站都站不起來,閻十二很果斷地把人拖走了。
另一邊,墨默出了閻王殿,連街上有什么小攤都沒來得及看,徑直回了信閣分閣,當(dāng)然是在寒露的帶領(lǐng)下。
她依舊不明白為什么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也會招來別人的惡語相向,她不能理解,也從未這樣對別人過。
她始終覺得用惡語來彰顯自己的高人一等,從而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是一種十分愚蠢的行為。
她也沒有深入想太多,理由是她的腦子太值錢,沒有多余的腦細胞浪費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
但是心里還是有點不舒坦,不是因為那人的話,只是他說的話提醒了她一件事,她是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如果跟墨家徹底斷了關(guān)系后,她就真的是孤兒了,即便她不會為此而后悔,可是君慕寒的家人呢?
她深知古代十分講究門當(dāng)戶對,也知道這里的人都十分封建迷信,剛剛那兩位只是看到她的藍眸就已經(jīng)……
來到這世界后,她第一次不自信,她當(dāng)然對自己和君慕寒都很有信心,但這不包括他的家人。
回到信閣分閣后,她叫上小白后就埋在了工具房,沒再出來,直接閉關(guān)。
她需要冷靜,或許需要其他事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
叫上小白是為了不讓自己餓死在房里。
房間里擺滿了她需要的東西,雕玉的工具,那塊藍水翡翠安靜地躺在工作臺上,她沒有馬上動手,她還需要確定雕刻的字的字體。
不一會兒,房間鋪滿了一張張寫滿字的紙,而每張紙上都只有同一個字,那便是“君”字,只是每一個的字體都不一樣。
她打算在君慕寒的生辰送他一塊自己親手雕刻的玉佩,原先她的計劃是一個月完工,可是現(xiàn)在因生病耽誤了不少時間,這意味著她要悲催地趕工。
她知道君慕寒處理完家務(wù)事,肯定會很快就追過來,她也知道,經(jīng)過剛剛的事,寒露她們肯定不會放君慕寒進來。
她也不打算干預(yù),本來就已經(jīng)跟他說過到古霜城后她要閉關(guān)一個月,現(xiàn)在不過是碰巧在閉關(guān)前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墨默很堅定地認為無礙,于是十分心安理得的開始了閉關(guān)生活。
不出墨默所料,君慕寒果然很快就追了過來,也的確被信閣的人攔住了,連門口也沒讓進。
“讓開!”
黎虞知道靠分閣的人是攔不住君慕寒的,于是直接自己出馬:“你來做什么?”
在閻王殿發(fā)生的事,驚蟄和谷雨一回來就跟他說了,那叫一個聲情并茂,就差自己上手了,而寒露似乎還沒從憤怒之中緩過來,一言不發(fā)地跟著墨默。
而信閣的人因為驚蟄和谷雨的話炸了!
他們的小仙女竟然在閻王殿受委屈了!怎么能忍!
“默兒在哪?”
“君殿主還是不要叫得這么親熱,我們默主子可攀不上你們閻王殿?!?p> 話語中的嘲諷并沒有任何掩飾。
君慕寒知道這次是他的責(zé)任,所以只能忍住心中的怒火,對黎虞還算和顏悅色:“我有話和她說。”
黎虞攔住了君慕寒的腳步:“我還想問你我家默主子在哪呢?你把她氣跑了,現(xiàn)在不知所蹤,你來問我要人?!閻王殿的人都這么不要臉的嗎!”
對黎虞的怒吼君慕寒不作計較,只是:“你是說她不見了?”
“與你無關(guān)!滾!信閣不歡迎閻王殿的人!”
揮了揮手直接讓人關(guān)門。
關(guān)了門,隔絕了門外的人,黎虞和一旁的閣眾,笑得直不起腰,當(dāng)然誰知道君慕寒走了沒,他們也就沒敢大聲笑。
那可是閻王殿的閻王啊,他們剛剛又是攔人,又是嘲諷怒吼,頓時覺得自己棒棒的,簡直是要上天啊。
至于他信不信黎虞的話,就輪不到他們管了。
他們閻王殿的人讓他們小姐難堪,讓他們閻王著急幾天也很應(yīng)該。
只是做戲做全套,黎虞甚至還讓一部分閣眾暗地去找墨默,當(dāng)然是為了做樣子,營造墨默不在信閣里的假象。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月,君慕寒過得異常凄慘。
閑時雨落
也許“最慘”這名號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