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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華天下

第十六章 出手

大華天下 一娑煙雨 3068 2019-06-04 14:33:08

  溫疏晏扶著寧清秋回到永苑居。

  剛才被紅匕劃傷的臂膀早已染紅了一大片緞服,但由于他今日穿的是黑色系,因此看上去并不太明顯。

  這會解開里衣,溫疏晏才注意到那把小巧的匕首殺傷力究竟有多大,只見一寸深的傷口突兀的橫在他的左邊肩頭,里面鮮紅的血液還汨汨的向外流著。

  “王妃再看下去,本王就要失血而亡了?!睂幥迩餃芈曁嵝选?p>  溫疏晏轉(zhuǎn)身奔了出去,等她再回來時手中多了一個藥箱。鬼蠱子尚不在府中,其他的大夫也信不過,溫疏晏只好先替他上藥止血。

  上完止血散后,溫疏晏又用繃帶為他包扎了起來。

  寧清秋靜靜的看著她嫻熟的動作,“王妃以前也給別人包扎過傷口?”

  “是?。 彼镐敢恍?,“阿貓阿狗算不算?”

  寧清秋霎時黑了半張臉。

  這時只聽見寧伍的聲音在屋外響起:“王爺,鬼蠱子回來了……”

  “去請鬼先生過來?!标P(guān)于鬼蠱子突然消失一事,寧清秋還有一些疑惑需要他來驗證。

  片刻后,寧伍引著鬼蠱子到來。

  鬼蠱子見到寧清秋面露病色,立刻詢問道:“王爺受傷了?”

  “一點小傷,無礙。”他擺擺手,說道:“昨日晌午時分,風(fēng)欒在楓亭遇襲,身中儡毒。本王雖然已為他逼出毒液,但為了確保萬一,一會還請鬼神醫(yī)去一趟?!?p>  鬼蠱子點點頭,一口答應(yīng):“王爺放心?!?p>  “儡毒乃天下奇毒,王爺用內(nèi)力逼之,想必也是耗盡了全部內(nèi)力?”

  “神醫(yī)所言不差。”寧清秋大方承認(rèn)。

  鬼蠱子嘆息一聲,恨恨道:“只怪那五皇子將老夫困在他府邸一夜,不能及時為王爺解憂。一會老夫開些藥方,內(nèi)力一事還需慢慢調(diào)養(yǎng)。”

  寧清秋捕捉到他話里的意思,不由眸光閃動,“是寧聞?chuàng)駥⒐砩襻t(yī)抓去了府上?”難怪寧玖尋不到半點消息,如此看來,風(fēng)欒受傷中毒也該和他有關(guān)系。否則他不會在那么剛剛好的時間,將鬼蠱子從他身邊支開。

  可是五皇弟向來為父皇做事,莫非……寧清秋只要去想,就如同墜身冰窖。

  周身冷冽的氣氛越發(fā)濃重,溫疏晏似有所感,一邊為他撫平被角,一邊急于對著鬼蠱子說道:“鬼神醫(yī),王爺為紅匕所傷,你且過來看一看傷口?!?p>  鬼蠱子當(dāng)即走了過去,揭開繃帶一看,一道深紅的傷口見著,雖上了止血散,傷口也不再流血了,但看上去像洞口一樣的傷口還是有些瘆人。

  “紅匕隸屬寒性,怪不得老夫感覺王爺身上的寒氣過重,原來是被它所傷?!惫硇M子查看完畢,退至桌前,拿起毛筆寫下兩張方子。少頃,他拿起寫好的處方,一張遞給寧伍,叮囑道:“這張是祛寒愈傷的方子,每日兩劑,早晚服?!?p>  另一張則遞給溫疏晏,卻是什么話也沒交代。

  溫疏晏帶著疑惑翻開那張紙,卻被上面靜靜橫著的一排字鬧得臉紅不止。

  “切忌同房!”四個字顯得突兀又有意。

  寧清秋見她盯著方子看了良久,不由問道:“方子有何不對嗎?”

  溫疏晏迅速收起,故作鎮(zhèn)定的將那張紙折好放在袖間,眼神飄忽的看向笑意吟吟的鬼蠱子,“沒有,神醫(yī)開的方子自然是極好的。”

  話是這樣說,只是語氣卻聽不出任何夸贊的意思。

  為了防止寧清秋繼續(xù)追問,溫疏晏趕緊道:“王爺渴了吧?疏晏去沏壺茶過來……”

  寧清秋看著她似落荒而逃的背影,連他都沒注意到自己的眉眼正無意識的彎起笑意。

  隨后寧伍拿著方子去煎藥,鬼蠱子囑咐了幾句要多注意休息的話,后腳也跟著出了永苑居。

  房中只剩寧清秋一人,他眉眼的笑意漸收,清冷的面容隨著突然而至的身影浮現(xiàn),淺淡一問:“都辦妥了?”

  全身籠罩的黑衣人只剩一雙眼睛在外,面部帶著一張刀劍不入的面具,所用材料是用純金打造而成,他收斂氣息站在寧清秋面前,寂寥而冷酷的聲音響起:“白無痕和單行僧的尸體已經(jīng)送去了弒血盟,不過他們無一人敢接,最后丟到了南郊喂狗?!?p>  “嗯。”寧清秋并不在意這些,他所關(guān)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還有呢?”

  “正如主子所料,李勉確實掌握了長樂紡一案的直接證據(jù)。”

  “那這么說,是有人想殺人滅口了?”寧清秋眸光轉(zhuǎn)深,“可查到是哪位皇子?”

  黑衣人停頓了下,繼而問道:“主子問的是長樂紡一案的幕后之人,還是襲擊風(fēng)欒的刺客?”

  “哦?難道這兩件事不是同一個人做的?”寧清秋突然來了興趣,之前他一直以為風(fēng)欒是因為調(diào)查李勉而受傷,而李勉又是因為調(diào)查長樂紡入獄,這兩者之間相互牽連,所以他下意識的以為是同一個人所為。

  現(xiàn)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長樂紡一案的幕后人是煊武王?!焙谝陆鹜婢呷顺噬弦槐举~薄。

  寧清秋隨手翻開,賬薄的每一頁下方清清楚楚的寫著收款人寧宣,每一筆款項和時間都記錄的很是詳細。

  “以本王那位二皇兄的性子,斷不會讓這么重要的東西留下,燕州刺史出事后,想必他的住所應(yīng)該被反復(fù)搜查過很多次,這本賬薄是從何處得來?”寧清秋當(dāng)然不會去懷疑賬薄的真假,只要細想,燕州刺史一定會留下一個護身符。

  黑衣人幽幽吐出三個字:“長樂紡。”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長樂紡曝光后,大家一致把目光放在燕州刺史身上,卻忽略了早已淪為空殼的發(fā)源地。

  寧清秋瞬間明了。

  “風(fēng)欒遇襲的地方有什么發(fā)現(xiàn)?”風(fēng)欒的身手是舅舅親自調(diào)教,論單打獨斗的話,普天之下能傷他的人本就不多。

  “屬下去楓亭查看過,亭柱上有被劈砍過的刀痕,經(jīng)過對比,確實和主子說的一樣,刀口呈螺旋狀。”黑衣人一絲不茍的稟告著。

  “寧聞?chuàng)裆磉呌羞@樣的人嗎?”

  “有,之前五皇子招募的能人異士中,就有一個擅長用此刀的人?!?p>  “如此看來,是他無疑了?!睂幥迩锏嗔恐种械馁~薄,心思陡轉(zhuǎn)間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如今,該是時候用出點手段了。

  第二天,這本賬薄不出意外的傳到了皇帝手中。寧清秋臥在床上,就聽寧伍過來稟告:“今日一大早皇上把煊武王叫去了御書房,據(jù)說狠狠訓(xùn)斥了一個多時辰,后來又罰他禁足府內(nèi)?!?p>  寧清秋聽聞后不悲不喜,這樣的懲罰算得上是極輕的了。

  皇上有意放過煊武王,可不代表太常寺也會輕而易舉的饒了他。

  這不,朝殿上向來看不慣煊武王作風(fēng)的太常寺卿首先站了出來,“煊武王利用長樂紡?fù)嘀荽淌匪压伟傩斟X財,此乃重罪,而今證據(jù)確鑿,還請皇上圣斷!”

  “這件事朕已知曉,朕方才已經(jīng)訓(xùn)斥過老二,責(zé)令他必須吐出所貪的銀兩,并將這些銀子還給燕州百姓?!被实圩谏戏剑p而易舉的將大事化了。

  底下有些官員相互對視一眼,見皇上黑著臉,便也不敢多說什么。

  “朕累了,眾愛卿如無本奏,便退朝吧。”皇上揮一揮手,欲遣退群臣。

  “臣有本奏……”太常寺卿長身而立,高聲郎道:“臣請奏皇上,還李巡撫一個公道!”

  他踏出一步,站在殿中,“日前,李巡撫在調(diào)查長樂紡一案上已經(jīng)有所發(fā)現(xiàn),卻被他人以貪贓枉法罪構(gòu)陷入獄,還請皇上還他一個公道?!?p>  “李巡撫為他人構(gòu)陷?可有證據(jù)?”皇上雙眉緊皺,沉聲問道。

  “之前有一對父子狀告李巡撫處理刑案因收受賄賂而有失偏頗,皇上為表公平,特命太常寺處理此案。臣在審理此案中卻發(fā)現(xiàn),李巡撫處理的大大小小案件公開公正,并無半點徇私枉法?!?p>  太常寺卿呈上一本奏章,“這是相關(guān)案件的文書,請皇上過目?!?p>  做為皇上的管事太監(jiān),趙喜上前接過然后再上呈皇帝。

  皇帝閱看奏折時,太常寺卿接著說道:“事出有因,臣已查明那對父子乃是受人指使,才會誣告當(dāng)朝從二品官員。而指使此事的,就是煊武王!”

  這話一出,大殿內(nèi)紛紛議聲不斷。

  高溱一看情況不對,立刻開口為煊武王辯解道:“太常寺卿,你說是煊武王指使,可有證據(jù)?”

  “那對父子就是人證!”

  “那父子本就是信口雌黃的人,如何信得過?說不定他們也是在誣陷煊武王?!庇敖y(tǒng)領(lǐng)高溱大步邁出,“皇上,臣以為那對父子誣陷當(dāng)朝大員,理應(yīng)問斬!”這個時候高溱果斷選擇保下煊武王。

  太常寺卿卻反常的沒有同他爭辯。

  反倒是皇上,原本陰郁的臉色更加沉了幾分,一開口便敲了定鐘:“即日起,革去煊武王軍中一切職務(wù),讓他閉府反思,好好想想為什么別人不去誣陷其他人,偏偏盯上了他煊武王?”

  “另外,既然已查清李巡撫沒有貪贓枉法,著令刑部即刻放人吧?!被噬蟻G下一句話后,退了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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