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cuò),就是他!”人群之中一個(gè)四十來歲的胖子指著孟十九喊道。
“怎么?你招惹咸魚幫了?”雯雪問孟十九。
“沒有??!只不過是宰了一條咸魚而已?!泵鲜艛倲偸?。
“哦哦,一條咸魚??!那賠給他們就是啦!”雯雪居然還真以為孟十九宰了人家咸魚幫的一條咸魚。
“可是我沒有錢賠他們呀?!泵鲜胚呎f邊拿起桌上最后一壇酒,拍開泥封,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然后美美地喝了一口。
“那你哪來的錢喝酒???”雯雪指著桌子上的酒壇子問。
“錢都用來買酒了呀!”孟十九回答說。
“呃……好吧,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替你把這咸魚錢賠了,不過你要記得還我哦!”雯雪無奈地說。
“好!好!多謝啦!”孟十九拍手叫好,心里更是開心的不得了。
在他們兩人瞎扯之時(shí),咸魚幫的人也在那里商量著。
“喂!咸魚幫的人,你們真的很奇怪??!”雯雪上前說。
“奇怪?”咸魚幫眾人一臉茫然。
“他!”雯雪指了指還坐在那里喝酒的孟十九說,“他不過是宰了你們一條咸魚,你們至于叫這么多人來追債嗎?”
“宰了一條咸魚?你竟然敢把我們幫主稱作咸魚?”咸魚幫眾人聞言大怒,就要上前砍雯雪,卻被咸魚幫副幫主梁曉生攔住。
“幫主?”雯雪一愣,但立即明白了原因,瞪了一眼孟十九,“你這個(gè)大騙子,居然騙我!”
“沒有啊,他們幫主在我眼中和咸魚沒什么兩樣,再說了,咸魚幫的幫主難道不是咸魚嗎?哈哈哈……”孟十九放下酒杯解釋道。
“也對(duì)哦!咸魚幫的可不就是咸魚嘛!嘻嘻……”雯雪點(diǎn)頭道。
咸魚幫眾人聽他們這么說,早已經(jīng)氣炸了,要不是副幫主梁曉生攔住,早已經(jīng)沖上船來。
“敢問這位姑娘芳名?今天本幫來此的目的是為本幫幫主報(bào)仇的,與姑娘人無關(guān),姑娘請(qǐng)速速離開,待會(huì)動(dòng)起手來,刀劍無眼,傷了姑娘可就不好了。”梁曉生搖著一把折扇緩聲道,但說到“刀劍無眼”這四個(gè)字時(shí),語氣不由得加重了三分。
“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他的,你們盡管動(dòng)手吧!本姑娘才不怕呢!”雯雪說完就已經(jīng)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孟十九聽了雯雪的話,一下子愣住了。他從小到大,從來都是獨(dú)來獨(dú)往,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自出道以來,江湖上所見所聞無不和師傅所言不同,可是這次他沒想到雯雪會(huì)說“他是我的朋友”,并為他挺身而出。他第一次感覺到和師傅口中的江湖的不同。
“小姑娘既然不識(shí)好歹,那可就別怪我們辣手摧花了!”咸魚幫副幫主梁曉生一收折扇,往后退了一步,對(duì)咸魚幫眾人說:“給我上,為幫主報(bào)仇!”
咸魚幫眾人聞言,立刻抽刀就要上前,孟十九已經(jīng)扔掉了杯子,擋在了雯雪身前,攔住了咸魚幫眾人。
“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的咸魚幫主是我殺的,和這位姑娘無關(guān),你們想要為你們的咸魚幫主報(bào)仇,只管找我孟十九就是了?!泵鲜糯舐晫?duì)咸魚幫眾人說,然后轉(zhuǎn)過頭對(duì)雯雪說,“你待在一旁只管看著就好了?!?p> “好!算你是條漢子,我還以為你要躲在女人身后呢!”咸魚幫副幫主梁曉生撐開折扇扇了扇,輕笑道。
“那怎么行,他們那么多人,你一個(gè)人怎么應(yīng)付的來?我好不容易遇著一個(gè)呆瓜,可不能被他們殺了!”雯雪上前一步,認(rèn)真地說。
“放心,他們就是一群咸魚,傷不了我的,你且看好了?!泵鲜耪f完就身子一閃,到了岸上。
“你們是準(zhǔn)備單打獨(dú)斗呢?還是一起上呢?”孟十九饒有興致地看著咸魚幫眾人。
“當(dāng)然是一起上了,不然我們來這么多人作甚?”一開始指著孟十九說‘就是他’的胖子回答道。
孟十九看向他,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咸魚幫副幫主梁曉生。
“本幫今天既然來了這么多人,總不能讓孟賢弟失望吧!哈哈哈……”梁曉生依舊風(fēng)輕云淡,輕搖折扇。
“好,我倒想看看你們這幫咸魚能翻什么浪?!泵鲜爬渎暤?。
“上!”咸魚幫的人齊聲吶喊著,持刀沖向孟十九,孟十九大笑一聲:“來的正好!”縱身沖入人群之中,如入無人之境,身法之快,出手之疾,令人嘆為觀止,咸魚的那些人沒有一個(gè)人可以摸得著孟十九的衣角,更別說是傷他了。轉(zhuǎn)眼之間,咸魚幫的人已經(jīng)有七八個(gè)倒下了,但是咸魚幫的人依舊沒有停下他們的腳步,前仆后繼。但是,這又有什么用呢?咸魚終究是咸魚。
不過是孟十九喝一壇酒的時(shí)間,咸魚幫的人就已經(jīng)盡數(shù)成了咸魚干,躺在地上呻吟。
梁曉生終于不再云淡風(fēng)輕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就像是有人給他的飯菜里丟了一坨狗屎。
“你……你……”梁曉生用折扇指著孟十九,說不出話來。
孟十九邪魅一笑,一頭如雪般白發(fā)在燈火的照耀下,是那么瀟灑、飄揚(yáng),而在梁曉生的眼中孟十九卻是一個(gè)惡魔,白發(fā)惡魔!
“我說你呀,你們咸魚幫的幫主死了,你不就可以成幫主了嗎?你不去好好做你的幫主,來找我作甚?實(shí)在是不明智?。“?!”孟十九拍了拍梁曉生的肩膀,搖著頭故作惋惜道。
“我……”梁曉生被孟十九拍了一下,腿一軟,一個(gè)趔趄,差點(diǎn)坐倒在地,顫抖著聲音,說不出話來。
“哦!我知道,你是想表現(xiàn)一下吧?如果你為那條咸魚報(bào)了仇,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坐在幫主的位子上了吧?你可真是個(gè)聰明的蠢蛋??!哈哈哈……”孟十九大笑著上船去,叫船艙里的人解開纜繩,順江而去。
梁曉生見孟十九離去,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卻不知后背早已被冷汗早滲透了。此刻的梁曉生心里只有一個(gè)念頭:“他不是人,他是個(gè)惡魔!他是個(gè)惡魔!”
酒樓上,崔剛、馬伯文、王子期三人面面相覷,一時(shí)沉默無言。
“沒想到這個(gè)人竟如此厲害!”崔剛嘆道。
“是??!還好我們沒有動(dòng)手!”王子期擦了擦額頭說。
“我早就說過了,這個(gè)人我們?nèi)遣黄穑 瘪R伯文一副我早就知道結(jié)果的樣子說。
“卻不知這少年是何來歷,怎么從未聽說過此人?”崔剛問道。
“江湖上的少年英雄,最出名的莫過于一劍挑五惡,三掌敗無雙,威震南北的劍神葉君!”王子期說。
“很顯然,他并不是!”馬伯文搖搖頭。
“我當(dāng)然知道他不是,我只是說說少年英雄而已?!蓖踝游睦^續(xù)道,“再就是單刀滅三虎,刀出鬼神泣的鬼刀上官月!”
“難道一桿鐵槍掃漠北,睥睨天下誰是敵的鐵槍王不是少年英雄嗎?”馬伯文不服道。
“這么說來,鐵拳趙文浩,鐵掌楊開山也是啊!”崔剛也加入到其中。
……
“哇!你這一船都是酒啊?”雯雪進(jìn)入到船艙后才發(fā)現(xiàn),孟十九的這條船的倉庫竟然放滿了酒。
“我早說過了,我的錢都用來買酒了!”孟十九杯不離手,酒不離口。
“你真是個(gè)酒鬼!”雯雪無言道。
“這是你第二次說我是酒鬼了!”孟十九說。
“我以后還要說!你難道就不吃東西,只喝酒嗎?”雯雪四處看了看,竟然發(fā)現(xiàn)吃的東西少的可憐,只是一些用來做下酒菜的食物。
“有酒就夠了,你不是說“唯有杯中酒,可解萬千愁”嗎?啊哈哈……”孟十九笑著喝下一杯酒。
“十足的酒鬼!”雯雪搖搖頭。
“吻雪,你可知道咸魚幫為什么要叫咸魚幫嗎?真是奇怪的很,竟然自稱是咸魚,你說好笑不?”孟十九忽然想起了咸魚幫,便問道。
“是雯雪!你怎么就記不住呢?”雯雪再次糾正道。
“好好好,吻雪吻雪!你知道為什么嗎?”孟十九依舊不改。
“唉!”雯雪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接受了孟十九的叫法。
“你嘆什么氣???我覺著你肯定知道,你倒是說呀!”孟十九催促道。
“你怎么知道我肯定知道?”雯雪問。
“你看起來那么聰明美麗!我想是一定知道的?!泵鲜烹S口答道。
“喲,還挺有眼力的嘛!好,本姑娘就告訴你吧!”雯雪臉略微一紅,大聲道。
“好好好!”孟十九開心道。
“其實(shí)呢,很簡(jiǎn)單的,咸魚幫起源于一群賣咸魚的,他們都是些粗人,靠賣咸魚為生,成立了幫派也不知叫什么好,便以本命的營生為明,于是咸魚幫就誕生啦!嘻嘻……”雯雪說。
“哦哦!原來如此,怪不得叫咸魚幫,原來是一群賣咸魚的人成立的幫派啊!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孟十九撫掌大笑。
“你是準(zhǔn)備到哪里去啊?”雯雪忽然問孟十九。
“不知道?!泵鲜呕卮鸬暮芨纱?。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雯雪繼續(xù)追問。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還能有什么意思?”孟十九回答。
“你可真是個(gè)奇怪的人,連自己要去那都不知道?!?p> “那你知道你要去哪里嗎?”孟十九問雯雪。
“當(dāng)然知道??!我要去闖蕩江湖!”雯雪自傲道。
“噗!”孟十九一口酒就直接噴了出來,笑的前仰后翻。
“你笑什么?這有什么好笑的?”雯雪佯怒道。
“當(dāng)然好笑??!江湖那么大?你還不是和我一樣不知道去哪!”孟十九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那這樣吧,你既然不知道去哪,就跟著本姑娘一起闖蕩江湖吧!做我的小廝?!宾┭┖鋈谎劬σ涣?,對(duì)著孟十九笑瞇瞇地說。
“好啊!作為朋友,我們當(dāng)然要一起去闖蕩?!泵鲜艣]有注意到雯雪后面說的話,隨口答應(yīng)了下來。
“哇哦!我有小廝了!”雯雪咯咯直笑。
孟十九沒有理會(huì)雯雪,只顧喝酒,全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是雯雪的小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