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說你呢?你在那發(fā)什么呆?”這姑娘被孟十九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咳了一聲,喊道。
“哦!”孟十九才回過神,故作鎮(zhèn)定地說:“你一個姑娘家知道什么?”
“哼,我知道的可多了!”姑娘聽聞此言,不由爭辯道。
“哦?那你知道我剛剛吟的詩是誰的嗎?你知道我是誰嗎?”孟十九胡亂問道,也沒想著讓這個姑娘回答。
淺綠羅裳的姑娘走上船來,把手中的酒葫蘆往桌上一丟,坐了下來,這才開口說道:“你一開始吟的是北宋詞人蘇軾作的詞《水調(diào)歌頭》,至于后面的嘛!是一個呆瓜作的破詩!至于你是誰嗎?嘻嘻,你可不就是個呆瓜嘛!”
孟十九一開始還點頭聽著,聽著聽著就變了臉色,但是對著這么一個可愛的姑娘,他又不能發(fā)火,便板著臉說:“你說誰是呆瓜?”
“你呀!明明詩很爛,還自以為很好,可不就是呆瓜嗎?我爺爺說了,自以為是的人都是些呆瓜!”姑娘絲毫不理他的臉色,回答說。
“那你不是呆瓜你作一首呀?”孟十九做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姑娘。
“你以為我不會嗎?”姑娘也坐了下來,雙手拖住下巴說。
“不會。你從頭到腳沒有一點像是會的?!泵鲜艙u搖頭。
“哼,既然如此,我們打個賭怎么樣?”姑娘眼睛一亮。
“打賭?賭什么?你可能會輸?shù)煤軕K哦!別到時候輸了不認賬,哭鼻子!”孟十九笑嘻嘻地說
“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嗎?就怕你到時候輸了不認賬,轉(zhuǎn)身跑了,我可追不上你?!惫媚锓籽鄣?。
孟十九聽這姑娘如此說他,不由大聲說道:“胡說八道!我孟十九堂堂七尺男兒,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愿賭服輸,絕不會不承認的!”
“哦!你原來叫孟十九???孟十九!十九!為什么起這么奇怪的名字?難道你是十九生的嗎?”姑娘眨著眼睛好奇地問。
“當(dāng)然不是,我……哎!不對??!你不是要和我打賭嗎?怎么扯到我的名字上去了,還有,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姓甚名誰,哪里人氏?芳齡幾許?是否婚嫁呢?”孟十九開始胡扯。
“姑娘家的名字是你隨便問的嗎?等本姑娘心情好了再告訴你吧!或者你打賭贏了我,我就告訴你!”這姑娘笑嘻嘻地說。
“好,你快說賭什么?”孟十九問。
“賭我作的詩比你好!”姑娘跳了起來,拍手說。
“好,只要你贏了,隨你說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絕不推辭!我倒要看看你能作出什么好詩來,居然貶低我這舉世無雙的詩!”孟十九滿臉不信。
“好!我就以這景色作一首,呆瓜你且聽好!”姑娘說完,看向江面,緩緩開口:
明月照江水,江水送明月。
婉轉(zhuǎn)千萬里,何處無江月?
船火映江月,云深霧更濃。
殘酒已微涼,心隨江水往。
獨立孤舟上,靜凝月影晃。
江月何處盡,吾心何時寧?
世間多煩擾,何必去尋找。
唯有杯中酒,可解萬千愁。!
姑娘的聲音婉轉(zhuǎn)哀怨,聽的孟十九淚眼朦朧,心中蕩漾不已,一時怔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呆瓜?呆瓜?”姑娘喊了幾聲,見孟十九還呆在那里,便把手往孟十九眼前晃了晃,孟十九這才回過神來。
“好詩,好詩??!好一句‘唯有杯中酒,可解萬千愁!’哈哈哈……”孟十九大笑著喝下杯中酒,緩緩開口問道:“說吧,你有什么要求?”
“呆瓜,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刀借我看看?它看起來好特別呀!”姑娘指著桌上放著的那把長刀問。
“好!不過你要小心一點,這刀有很重的寒氣,可別被寒氣傷到了!”孟十九隨手取過長刀,遞給姑娘,然后又喝下一杯酒,回味姑娘剛剛所作之詩。
“你這刀叫什么名字啊?”姑娘接過孟十九的刀,端詳著問道。
“刀出霧寒,劍凝霜雪。聽說過沒有?”孟十九頗為自得地問。
“刀出霧寒,劍凝霜雪……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霧寒刀?”姑娘瞪大了眼睛看著孟十九,驚呼道。
“正是,小姑娘見識倒是不淺啊!哈哈”孟十九笑著再飲下一杯酒。
“那是自然,我從小就聽我爺爺講江湖上的各種事跡,沒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惫媚锇翚獾卣f,說完雙手一用力,拔出了霧寒刀。
果真是刀出霧寒,這個姑娘只覺得四周的溫度忽然低了幾分,而刀上傳來的寒意更是順著手臂侵入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再看這把刀,四周包著一層寒氣,看不清具體的模樣,只覺著是一把玉白色的長刀。
“哇,這刀好冰涼?。∧闫綍r怎么用的???拿著不會凍著手么?”姑娘皺著柳眉問。
“哈哈,當(dāng)然不會,霧寒刀的刀鞘是特殊的材料打造的,只要霧寒刀不出鞘,是不會有寒氣入體的,你剛剛沒有拔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沒感覺到寒氣?”孟十九端著酒杯笑道。
“哦哦,對哦,剛剛我沒有拔出來的時候確實沒有感覺到寒氣,沒想到這刀鞘竟也是如此神奇?。 惫媚锘腥淮笪?,驚嘆道。
“那當(dāng)然,作為天下第一刀的刀鞘,怎么可能會差呢!”,孟十九覺著自己說的話很是有道理,不由得大笑起來,扔下酒杯,舉起酒壇子,將半壇酒一飲而盡。
“姑娘,要不要來點?”孟十九用潔白如雪的衣袖擦了擦嘴問道。
“我才不喝呢,我最喜歡喝清茶了?!惫媚镎f著就講霧寒刀插回刀鞘,雙手奉還給孟十九,孟十九也不起身,隔空一伸手,這霧寒刀就像是有跟線牽著,輕輕地落回到孟十九手中,孟十九手一轉(zhuǎn),霧寒刀已經(jīng)在桌上,而孟十九手中已經(jīng)是酒杯在手,長醉月下。
“真是個酒鬼!”姑娘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你是不知道酒的好啊!”孟十九嘆了口氣說。
“酒有什么好的?喝了只會東倒西歪,胡說八道!”姑娘想了想說。
“哦!如此說來你是喝過?”孟十九問。
“沒有,我才不會喝那東西呢,我的父親喜歡喝酒,每次喝完酒都是搖搖晃晃地回來,然后在那里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惫媚锇櫰鹆怂堑募氶L的柳葉眉說。
“那是你爹喝的太多了,我一向喝的很少,根本不會醉!”孟十九扔下手中的酒壇子,此時桌上已經(jīng)有五六個空酒壇子了。
“這也叫少?”姑娘指著桌上的空酒壇子問道。
“是啊,難道多嗎?”孟十九反問道。
“當(dāng)然多??!”姑娘認真地回答。
孟十九笑而不語,只是搖頭,隨即又給自己斟滿一杯,卻是怔怔的看著,沒有喝下去。
“你怎么不喝了呀?”姑娘見他端著酒杯發(fā)愣,便問道。
“你知道嗎?我一直是一個人在喝酒。”
“一直一個人?”
“一個人!”
“你沒有朋友嗎?我聽說喝酒要和朋友一起才好呢!”
“我沒有朋友?!?p> “怎么可能?你騙人,誰都有朋友的,就連要飯的乞丐也有關(guān)系不錯的乞丐朋友的?!?p> “我從小就跟著師傅在山里長大,師傅死后我就孤身一人了,從來沒有過朋友。我一直以為朋友是不需要的對我而言,但是今天我卻有了不同的想法。”
“什么想法?”
“有個朋友應(yīng)該是不錯的,她可以陪你說說話,這好過我自己自言自語,雖然她不會陪你喝酒?!泵鲜藕认乱槐?,緩緩地說。
“你是說……你把我當(dāng)朋友?”姑娘指著自己問。
“是啊,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朋友?”孟十九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姑娘。
“當(dāng)然不行,本姑娘不和不熟悉的人做朋友?!惫媚飺u頭道。
孟十九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喝了一口酒,繼續(xù)道:“那慢慢就熟悉了呀!對了,我還不知道姑娘你的名字,不知可不可以告訴我呢?”
“不告訴你,嘻嘻,你自己猜吧。”姑娘調(diào)皮地說,還吐了吐舌頭。
“那我看來這輩子沒有朋友了!”孟十九感嘆著,把半杯酒喝盡。
“為什么呀?”姑娘問。
“因為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們就做不成朋友?!泵鲜糯?。
“為什么不告訴你名字,你和我就不能做朋友?”姑娘又問。
“我說我有朋友,別人問起你的名字時我回答不上來,哪能算是朋友嗎?哪有不知道自己朋友的名字的?”孟十九反問。
“哦,也對哦,那好吧,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可要記清楚,等別人問起時要能回答上來喲!”姑娘笑吟吟地對孟十九眨了眨眼睛。
“我想你這么美麗的姑娘名字一定也很好聽吧!”孟十九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那當(dāng)然,本姑娘的名字可好聽了,我最喜歡我奶奶給我起的名字了,叫做雯雪?!?p> “吻雪?”孟十九楞楞地問。
“是雯雪!香風(fēng)暗拂靈雯面的雯?!宾┭]好氣地說。
“哦哦”孟十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確實很好聽,你是下雪天出生的吧?”
“那是,我奶奶說我出生的那天,滿天的雪花飛舞著,有一朵雪花落在了我的額頭,所以就給我起了這么好聽的名字?!宾┭┭壑虚W著憧憬的光芒。
“雪花落在額頭上?你家房子可真夠破的呀!”孟十九丟下酒杯捧腹大笑。
“……”雯雪竟一時無言以對。
“還有,那你不應(yīng)該叫雪吻的嗎?你想??!,雪花飄落在你額頭,是雪花親吻了你呀!你怎么叫吻雪呢?你奶奶真的是老……”孟十九全然不管已經(jīng)臉色發(fā)青的雯雪,自顧自說道。
“哼,人家好心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居然還在那胡說八道!不理你了,我要走了。”雯雪打斷了孟十九的話,生氣地說。說完就準(zhǔn)備作勢欲走。
女孩子一般說要走,是想讓別人挽留她,如果她真要走的話,是根本不會說出來的。
“等等!不要生氣,雖然你生氣的模樣挺好看的,但是……哎!”孟十九還準(zhǔn)備繼續(xù)廢話下去,雯雪已經(jīng)走出三步了,他急忙起身擋在她身前,說“有人送禮來了,你要不要看看?”
“哼!送禮?送什么禮?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送禮的人就在那里?!泵鲜佩e開身子,指著岸上說。
雯雪向岸上看去,不知何時,江邊早已站人,個個手持短刀,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少說也有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