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被人攔住，不能再打藍衣女，一口惡氣憋著更加難受，豎起一根涂了蔻丹的手指，尖著嗓子罵道：“浪出水的小蹄子，不長眼的賤貨，亂規(guī)矩的東西！搶客人搶出癮了，上次王公子那事我就忍了你，你就蹬鼻子上臉了還，這次又讓張大爺留了牌子，今晚你要敢接這客我就把你摁死在外面的水井里！”
青衣女罵得義憤填膺，周圍圍觀的人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原來是兩女搶客人的事。
說起來的確是這藍衣女不對，雖說青樓里客人云集，但總是有些回頭客，會找一些固定的粉頭，日久生出些長情來。而這種把別人的客人搶到自己這里，的確算是不太厚道。
一時間，就有人幫著青衣女說話，但也有和細膩的人，對青衣女勸道“香香姐，這客人選找誰，也都是客人的喜好，說不準也是你哪里惹惱了人家王公子與張大爺，人家這才換人的。若真是這樣，您也怪不著藍兒姐身上。”
江右突然悶笑一聲，看了云瀾一眼：“藍兒姐?！?p> 云瀾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的無聊趣味，繼續(xù)看下面的動靜。
這時那個青衣女被那句話激地更生氣了，狠狠呸了一聲：“我能做錯什么事？倒是你們得好好問問藍兒那個狐媚子最近做了什么事？”她冷笑一聲，環(huán)視周圍，然后目光炯炯鎖定到藍兒臉上：“你們沒發(fā)現(xiàn)這個賤貨最近好看了不少么？”
藍衣女一直在地上，聽到這句話時，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
大家一時都注意到她的臉上。
這藍兒長得有確有幾分姿色，唇紅齒白，眉眼勾人，只是臉色過于蒼白了一些，這種白和趙銘芷那種砌霜堆雪的白還不一樣，有點病態(tài)的妖異的美。
云瀾聽到旁邊的趙銘芷輕輕咦了一聲，就忍不住問：“怎么了？”
趙銘芷道：“這藍兒跟之前比的確好看了不少，是換新的脂粉了么？”
下面青衣女繼續(xù)厲聲道：“最近這段日子，你每日辰時便鬼鬼祟祟跟做賊似，在房里偷偷吃東西。那玩意我可是看見了，可東西是什么，不用我說的更清楚了吧？吃那種東西來養(yǎng)顏，也不嫌惡心！”
眾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不少人露出了復(fù)雜的表情。
云瀾心中一動，和江右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由有些驚喜，竟這么容易就讓他們查到了尸鯢的線索？
“什么東西??？”趙銘芷卻一臉茫然，問云瀾。
云瀾搖了搖頭，不愿和她深說。
藍衣女卻是臉色變了，急急道：“你閉嘴！”
青衣女自覺占據(jù)上風，又怎會閉嘴：“對于做我們這行的人來說，這早就不算什么秘密了，只是這玩意兒如此陰損，你吃了也就算了，還來招惹我，那也就別怪我把你和你那些臟東西拎出來好好見見天日！我可是都看見了，那——”
青衣女猶自滔滔不絕，卻突然不知哪里飛來一物，奪得一聲，鉆入了她的額頭，青衣女登時張嘴頓住，隨著額頭漸漸流出兩股血來，她也咽氣倒地。
眾人頓時慌亂起來，一樓尖叫聲，桌椅碰撞聲，統(tǒng)統(tǒng)亂成一團。
藍衣女面露驚恐之色，站起來就要跑，腳還沒邁出去，同樣的額頭也飛入一物，很快她也軟軟倒地。
而江右和云瀾，早已順著那暗器來的路徑，追了過去。追到城外一處古榕樹林時，兩人就截住了兇手。
兇手穿一身黯淡布衣，五官普通，筑基修為，看不出任何異樣。在發(fā)現(xiàn)追自己的這兩人居然都是金丹修為時，臉色發(fā)白。
“你們是什么人？”兇手問道。
江右嘴角勾起輕笑，手中輕拍鋒骨扇：“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才對吧？眾目睽睽殺人滅口，紅袖坊可是碎金樓的地盤，你膽子很大嘛。”
兇手眼睛四處亂轉(zhuǎn)，猶不死心，尋找著逃跑機會，但他每動一點，云瀾都會立刻封住他的方位。
兇手眼睛泛紅，露出絕望的神色，突然大喝一聲，一物從他嘴里倏然鉆了出來，拖著漆黑巨大的長尾，在離云瀾只有數(shù)尺之遠時，張開了鮮紅巨口，露出數(shù)排森然牙齒，一口咬向云瀾。
云瀾這次追過來見對方只是筑基期，就并未把天問劍拿出來，如今那玩意兒兜頭罩臉的撲過來，一時之間竟找不到什么東西來應(yīng)對。
電光石火之際，一束強光從云瀾手腕處的手鐲內(nèi)鉆了出來，化作劍光準確無誤地落到云瀾手上。云瀾只覺右手一沉，也來不及思考，順手就一劍劈向了撲來的那個怪物。
從兇手口中鉆出的怪物瞬間被自口而下，劈成兩半，化作黑水淋漓潑灑一地。天問劍劈下之后劍勢猶在，一把沒入兇手腦袋中，切瓜一樣，把那腦袋也開了瓢。
云瀾這才收了劍，望著面前的一片狼藉與尸體，一時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江右也被云瀾這一手弄呆了。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云瀾強作鎮(zhèn)定地說：“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苯乙矎娮麈?zhèn)定，“不過你剛才也算殺人滅口了?！?p> “我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出這一手，我剛才天問劍都沒拿出來……咦，天問劍怎么自己跑到了我手里?！痹茷懣粗掷锏膭σ荒樸卤啤?p> “我見你沒反應(yīng)，就自己出來了?！敝軡蔁o聲無息出現(xiàn)在云瀾身邊，說。
云瀾剛才的確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而天問劍握手里后，反應(yīng)又太大了點。
江右忍不住扶額：“你現(xiàn)在的能力和你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抬不匹配了?！?p> “的確。”周澤點頭。
這種被友人和劍靈同時嫌棄的感覺……云瀾表示無語。不過自己的確理虧，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接下來怎么辦，線索死我手里了?！?p> 江右蹲在尸體旁，翻檢著尸體，又把地上那一灘黑水蘸取了一些放在鼻下輕嗅。
這認真的模樣，仿佛接下來還要嘗一口似的……
云瀾不由想起關(guān)于紅楓小筑的種種怪奇?zhèn)髡f，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
還好江右并沒有伸舌頭，而是放下了手，抬頭看向云瀾：“你這么直勾勾看著我做什么？”
剛才那眼神，看著發(fā)直，分明是在看著自己的臉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江右暗想。
云瀾趕緊作出鎮(zhèn)定端莊的表情：“正是洗耳恭聽呢，你是不是檢查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