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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法師之旅

第五十二章 虛度

幻法師之旅 吉爾邦人 2011 2019-07-28 22:01:41

  他們到了沙蝎堡的門前,守衛(wèi)一看到他們兩人便立即打開了大門。

  毒蝎的總部并未受到敵人的進攻,看來是他們太快回來,敵人還未來得及空出手來對付他們這些“余孽”。

  但這里的氣氛依舊緊張,他們明白毒蝎輸了,隼鳥的烏鴉為他們所有人傳達了消息,他們在自己即將被殺死的恐懼中顫抖著。

  聯(lián)邦不會對他們進行清洗,但是在戰(zhàn)爭中死去的人們的親友會為死者報仇,他們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意愿。

  大商團們都有自己的私兵,且被聯(lián)邦法律默許。

  這次他們輸了,毒蝎在弗拉維亞的大部分力量被擊潰,這些小角色們便淪為喪家之犬,等待屠刀落在他們頭上。

  這時毒蝎的小女到來無疑讓他們稍微振奮了些許,氣氛緩和了許多,有些部下還心存僥幸認為毒蝎有可能翻盤。

  愛夏下馬走過庭院,徑直走向堡內(nèi),當她推開大門時,看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一個人。

  血刃坐在大廳邊上,拉下了自己的兜帽,他的神情略有些疲憊,身上沾滿了血跡。

  但他的氣勢卻與毒劍師不同,他做在那里,依舊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有著帶著血腥氣的危險感,而毒劍師卻有些萎靡,似乎連劍都握不住。

  他們雖是同階,但此時血刃能在三招內(nèi)取毒劍師的性命。

  他們的實力原是不相上下,但此時卻有了分別。

  血刃似乎也能感受到,他冷冷地看著毒劍師,卻一言不發(fā)。

  毒劍師先是與他對視,直盯著他的眼睛,他不愿落下風,但最后還是偏開了眼。

  他心中有愧,未能實現(xiàn)自己的承諾,在氣勢上便輸了一頭。

  愛夏看了他們一眼,覺得無趣,目光轉(zhuǎn)移到大廳中的另外一個人身上。

  那是波魯圖的獨子,也是造就了現(xiàn)在這一切的人,伊恩。

  正是由于他的私放奴隸才導(dǎo)致波魯圖出行,波魯圖的出行導(dǎo)致了自己的死亡,而他的死亡導(dǎo)致了毒蝎與大腳之間的積怨爆發(fā),從而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愛夏現(xiàn)在的頭腦已經(jīng)被憂傷怨恨憤怒占據(jù),很難進行理性的思考,看到伊恩后便怒氣上涌,拔出了自己腰間的細劍向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

  “你就是和大腳一伙的吧?你這個叛徒。”

  她拿著劍指著他的脖頸說道,似乎真的會刺下去。

  伊恩被嚇得臉色蒼白,他大腦變得遲鈍,身體卻先已感覺到恐懼,他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樣做,看起來她似乎真的會刺下去。他張開嘴巴想說些什么,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時一名黑皮膚的年輕人卻用手握住了愛夏的劍,他叫哈亞,是伊恩的引薦人,原本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但現(xiàn)在卻阻止了自己主人的失智之舉。

  他的手被劍刃割破,但他臉上卻看不出來痛處感,他對愛夏說:“小姐,冷靜下來,你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p>  聽到這話愛夏卻感到一陣茫然,停下了刺劍的動作,“更要緊的事?你是指什么?”

  哈亞踏前一步,直視著她的眼睛,說:“是讓我們留在這里等死,還是繼續(xù)和大腳交戰(zhàn)去送死,還是去南方城邦去找炎鋒大人?!?p>  愛夏眼神閃動,而后變得銳利起來,質(zhì)問道:“去南方?你是要讓我逃走嗎?”

  “這是為了以后的復(fù)仇,現(xiàn)在我們所有人都不想毫無意義的送死,沒人愿意打沒有勝算的仗。”哈亞絲毫不懼她尖銳的目光。

  “去南方和炎鋒他們匯合,這是妳現(xiàn)在最該做的事?!?p>  愛夏冷笑了一聲:“復(fù)仇?就連暗夜都背叛了我們,現(xiàn)在還怎么復(fù)仇?”

  哈亞搖了搖頭,“不對,我聽首領(lǐng)和死士們交談過,暗夜并非處于同一個意志的統(tǒng)治下,有背叛我們的人,也會有親近我們的人。”

  血刃和毒劍師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卻無任何動作。

  他們一個不屑于參與這種無聊的爭辯,另一個內(nèi)心處于猶豫之中。

  愛夏握劍的手不再用力,哈亞也將手慢慢松開,他手上流下的鮮血連成了線,卻仍然注視著愛夏,以防她再次暴起傷人。

  愛夏手中細劍垂下,陷入了沉默,過了良久,她才說道:

  “帶上值錢的金器……不,什么都不用帶了,現(xiàn)在就走,跟得上的便跟上,跟不上的就留下?!?p>  聽到她的這話,伊恩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性命現(xiàn)在是安全的,他不愿跟上毒蝎的南遷部隊,也不需要跟他們走,他選擇留下。

  人影綽綽,不多時沙蝎堡的人便走空了,只留下伊恩在此。

  如今城堡中的財寶可以任他拿取,他可以拿上足夠的財寶逃去南方城邦,在那里過上一生無憂的隱居生活。

  只要他愿意放棄火焰礦井的那些貧女。

  他已經(jīng)救過她們的命,他讓她們避免了成為地精食物的命運,他已經(jīng)足夠仁慈,剩下的也許該交給世界的意志。

  但他望向北方。

  他曾在翡翠大劇院學習詩歌,但每天都在渾渾噩噩的混日子,和狐朋狗友們一起買醉,夜晚在街道上縱聲高歌,在小巷中調(diào)戲陌生的女子,在她們慌亂時大笑著離去。

  或是什么都不做,就在柔軟的床上躺上一整天。

  最后他連畢業(yè)的資格都沒有,就被學院踢了出去。

  那個面目可憎的古板老頭還真是用腳踢的,現(xiàn)在回想起來自己的屁股還隱隱作痛。

  他的青春就這么虛度了過去,別說是詩人,他連個冒牌詩人都當不上,他在最珍貴的年華卻什么都沒學到,什么都沒得到。

  那段日子就像夢境一般,讓人懷疑它到底有沒有發(fā)生過,倘若發(fā)生過,為什么自己的記憶中卻如此空空蕩蕩。

  倘若沒發(fā)生過,為何世界卻在自己一覺醒來之后就變了模樣。

  人生如夢,一切皆虛,真實的自己也許是夢中的那只蝴蝶。

  也許他在翡翠大劇院中學到了什么,那只有一件事。

  那便是——人生而自由,只是人們的自由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奪走了,他是如此相信的。

  正因如此,他才會在前幾天救下那些女子。

  他現(xiàn)在收獲的果,都源于他過去種下的因。

  他決定動身了,他要前往火焰礦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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