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蹲在地上望著一朵花靜靜地發(fā)呆,她已經(jīng)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小蠻,我回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如同微風拂面撩撥著動人的心弦。
“風鳴!”小蠻飛奔到風鳴的懷中,緊緊抱著他不愿放手,方才心中的慌張與不安,此刻全都落了地。
風鳴微笑著撫摸她的頭發(fā),“你這是怎么了?”
小蠻的淚水不爭氣地流下來,“我害怕,害怕你不回來了?!?p> 風鳴有些心疼這樣的她,“傻丫頭,答應(yīng)你的,再也不會食言了?!憋L鳴緊緊擁著小蠻,他知道如今與小蠻的每一次相聚,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每一個擁抱,也都可能是最后一個,所以,他不想錯過,哪怕只有這短暫的一瞬。
“小蠻,我已同妖尊說好,不日,初塵就會來為妖尊解毒。而妖尊也答應(yīng)我,讓你入住青煙若水寒,今后待你親如姐妹,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做一名出色的舞師,等明年密境盛典時,你一定是最出色的那一個?!?p> “你這是怎么了,我哪里也不去,今后我就跟著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風鳴看著小蠻那雙清澈的雙眼中滿是柔情,那是熱戀中的女子才有的目光,溫柔地抬起小蠻的下巴,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小蠻,我心中何嘗不想與你長相廝守,何嘗不想帶你回歸天宮,堂堂正正地向六界宣布,你就是我風鳴的妻??墒俏也荒?,從我在赤霄殿上救下你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們今后的分離,小蠻,我愛你,小蠻,對不起,我想要你快樂地活著。
四周的空氣越來越清冷,好像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向這里逼近。
“小蠻,走吧”
“去哪?”
風鳴催動靈力,一陣疾風卷起,將小蠻送上了去往青煙若水寒的船只,船上,青衣白衣二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我不要,你為什么又丟下我?有什么事為什么不讓我和你一起承擔,風鳴,我恨你??!”小蠻痛苦地在船上大叫,她不明白,為什么風鳴一次次給她希望又一次次地推開他,難道她真的那么不堪?
風鳴望著船只隱入云煙,再也不見了蹤影,心口如被一只強有力的手掌狠狠握在手心一般的疼痛,“小蠻,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想要的長相廝守,我只想要你快樂地活下去?!?p> “你現(xiàn)在行事,真是越來越荒唐了!”威嚴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語氣平緩,不急不躁,卻讓人聽著生出莫名的寒意。
“父王,兒臣累了,不想再做那個能謀善斷、溫文爾雅的大皇子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辛帝沒料到風鳴居然回如此說,想來沉著冷靜的風鳴居然會說出如此荒謬的話來,這一次的辛帝真的動怒了,似乎四周的樹木都隨著辛帝的一聲怒喊跟著顫抖。
“無所謂權(quán)利,無所謂身份,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父王,我錯了嗎?”
“你罔顧天界的顏面,居然大鬧魔界,只為了那一只小妖,你說你錯了嗎?”
“父王難道就沒深深的愛過一人嗎?就沒想過,哪怕為了自己所愛之人,也要做一件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嗎?”
“你這是為自己的過錯在找借口!朕說過,任何人可以和妖族有來往,唯獨你不行,你居然還背著朕私自到妖界,你要干什么?”
“為什么我不行?我不過也想像烈炎一樣,做一件自己將來不會后悔的事,如果父王容不下這樣的我,那我認錯,請父王責罰吧”向來溫和的風鳴,此刻卻真的如同烈炎一般,倔強地看著天帝,他從來沒有如此魯莽過,為了小蠻,他竟不惜一切。
“既然如此,那便領(lǐng)了和烈炎一樣的刑罰吧”辛帝心中感慨,憂心了這么久,這一刻竟還是來了,他真的做錯了嗎?曾經(jīng)那個引以為傲的兒子,就這樣與他漸行漸遠了嗎?
“兒臣,遵旨?!?p> 兩道身影隨風而去,金絲線龍袍的長者威嚴肅穆,眉頭緊鎖中,是化不開的惆悵;而纖塵不染的白衣公子,毫無畏懼的神情,嘴角卻帶著得逞般的笑意:就這樣離開,小蠻應(yīng)當是安全了吧。。。
初塵的身體稍稍好轉(zhuǎn)后就馬不停蹄地帶著云遙去了妖界,白衣恭敬施禮引路而行,青衣卻始終冷言冷語,“也不知道風鳴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說是想辦法幫我們妖尊解毒,結(jié)果就想出這么個辦法?中了卑鄙無恥的魔族人的詭計,卻還要讓魔族人來為妖尊解毒,而且還沒有解藥,竟然是什么以毒攻毒?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白衣害怕被身后二人聽到,低聲呵斥青衣:“少說兩句,不然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或許初塵殿下真的能救妖尊也不一定啊。”
“若只是紫藤的毒,以我們妖尊的修為再怎樣也能多撐些時日,但若如方才初塵所說的解毒之法,曼珠沙華啊,四海八荒中第一毒物,豈非是直接要了妖尊的性命?況且,你了解初塵嗎?你怎知道他與那赤芒不是一丘之貉?魔族,沒一個好東西!”
青衣邊說邊覺得氣憤難當,她信任風鳴,但不代表她就可以信任初塵,此刻也不顧白衣的阻攔,領(lǐng)著初塵、云遙二人在青煙若水寒繞了大半天的圈子也沒領(lǐng)他們走進緒白宮。
初塵扯過云遙的衣袖,云遙也發(fā)覺了路途不對,走了這么久仿佛只是在不停地繞圈子,二人駐足不前。青衣話中帶刺地奚落道:“殿下莫怪,忘記你身子骨柔弱,走不了多遠的路,用不用我們找頂轎攆過來,抬您上去???”
“青衣!!”白衣出口訓斥,雖說青衣所說也不無道理,但當著初塵和云遙的面如此說,確實有失禮儀。
初塵依舊面若冰霜不予置喙,但卻把云遙氣的不行,“我當妖界真如外界傳聞般,景色秀麗風景迷人,乃是六界向往的圣地。如今一看,不過如此嘛,走了這么久,這景色也沒絲變化,真不知哪里美了。”
青衣想開口反駁,被白衣一個狠厲的眼色瞥了回去,開口羞辱初塵已是犯了大忌,更何況云遙乃是天族之女,風鳴的妹妹,無論如何,青衣都不得輕易造次。
白衣道:“青衣也是無心,還請殿下、王妃不要見怪。”
初塵冷哼一聲:“既然信不過,那我們也不便叨擾,云遙,我們走吧”
白衣心下一驚,若是初塵真的走了,那妖尊恐怕就真的無藥可救了。當下攔住初塵,“殿下,是我們二人無禮了,我們并無此意,還請看在風鳴殿下的情分上,幫幫我們。”
“就是看在風鳴的情分上,初塵才會不顧及自己的生死,去了那樣危險的一個地方給你們妖尊尋找曼珠沙華,而你們竟然還懷疑他??”云遙很生氣,生氣明明是一份真心,卻要被人這樣踐踏;生氣明明險些丟掉性命才帶回來的‘解藥’,卻被人這樣侮辱也不肯為自己辯解一句。那個傻瓜,能不能不要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就不能為自己解釋一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