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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空——心扉(十五)

最迷 最迷 2240 2019-07-01 14:02:05

  在某一刻,夜空中閃電的光好像停頓了一瞬,就是這一瞬讓某些事物開始發(fā)生改變,比如說,命運。

  ——前序

  很多時候,人是不能夠控制自身行動的,換句話來說,人是一種憑借本能行走的動物。

  看到惡心的東西就會繞開,聞到好聞的東西就會趨之若鶩,……,人憑借本能行動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有些時候,本能并不是一種讓人討厭的事,本能會讓你更快地避開危險,也會讓你更容易接近某些“真相”。

  當夜空那道閃電劃破雨幕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夏荷感覺到整個世界都為她駐足,只要她向前猛撲,就能帶著夏雨逃離雀巖的魔爪。

  但是,雙腕都被折斷,夏荷只來得及撲出去,卻來不及躲開那把殺人奪命的刀。

  “噗嗤!”這是刀子捅進血肉的聲音,清晰且動聽。

  血灑在雀巖腳下夏日的手上,他不能動彈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雀巖猙獰的臉僵硬,他順著自己的目光望去,他的整條右臂不知道去了哪里,斷口光滑,連血都沒來得及冒出來,他的左手握緊那把刀,那把刀穿透了兩個人,夏荷連著夏雨像串燒一般被那把刀穿透,血順著刀身流下,鮮紅且妖艷!

  “啊~啊~??!”雀巖松開左手,死死捂著右肩膀,血成股成股冒出來,他踉蹌后退幾步,凹陷的雙眼里滿是恐懼。

  夏荷與夏雨噗通一聲倒在地上,長刀隨風散去,但他們胸口處鮮血流出,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失血過多死去,就算這樣,夏荷仍死死抱住夏雨,好像那才是她的孩子。

  “跑!趁著雀赤不知道之前,跑得越遠越好。”此時此刻,雀巖滿腦子都是這樣的想法。

  直到真正對夏荷下手,他才清醒認知到自己究竟犯了怎樣一個愚蠢的錯誤,從他脫離同行的黑衣人群體時,他就應該逃跑,遠離朱城,遠離雀紅的手心,而不是多此一舉來找夏荷。

  他不是一條狗,因為他連狗的忠誠都沒有。

  雀巖踉蹌,隱沒在黑暗的雨幕里,很快,夏荷迷離的眼里只能遠遠依稀辨別他狼狽的瘸腿樣。

  嘲諷一笑,夏荷閉上了眼。

  ……

  在常水村幾里地外,一只火鳥急速穿梭在雨幕里,哪怕夜空雷電的轟鳴令人膽戰(zhàn)心驚,火鳥的眸子仍波瀾不驚,只不過這波瀾不驚下面好像醞釀有狂風暴雨,好像下一秒就會噴涌而出爆發(fā)開來。

  常水村方向有一道閃電滑落,“火鳥”本能地朝著白光閃過的方向再次加速,依稀可見火鳥的翅膀有裂痕浮現(xiàn),這是雀赤用秘法疾馳的后果。

  “唰!”火鳥劃破雨幕落在地上,雀赤悶哼一聲,吐出一口猩紅的血。

  但雀赤來不及做療傷這種多余的事,他撲到夏荷面前抱起她,卻只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漸漸流逝,似流水般離他越來越遠。

  “夏荷!夏荷!”雀赤企圖用嘶吼挽留夏荷身體的溫度,他甚至不顧性命地往夏荷體內(nèi)灌輸靈力,這是修道者最直接有效的療傷方式,但很可惜,夏荷是凡人,普普通通的凡人。

  前胸貼后背多了一個窟窿,凡人是活不下去的。

  “??!?。?!為什么!?為什么???”雀赤大吼,他近乎失去了理智,懷里的人漸漸冰冷,他卻什么都做不到,閃電再次劃過,白色的光耀在他白皙的臉上,似有絕望在蔓延。

  夏荷癱軟的手邊,常水村那條小溪靜靜流淌,白楊樹再次在雨夜里沙沙作響,它們樹梢垂落,似在送別什么。

  奇怪的是,另一邊夏雨的傷口血已經(jīng)止住,傷口處有什么在蠕動,有一個紅色的六芒星一閃而過。

  不遠處,夏日的腦袋埋在土里,他的身子一動不動,宛若死去。

  ……

  “一個!”柳長歲一手捂著喉嚨,一手在虛空中刻畫一座紅色的六芒星陣,他臉色鐵青,卻只能催促身下的小飛鯨。小飛鯨感受到了柳長歲的迫切,不要命地扇著雙鰭,在雨夜里快得像是一道光。

  柳長歲閉上了眼,他好似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耳邊風雨的呼嘯銷聲匿跡,待他睜開眼,這是一座湖,湖旁邊是一座山,山下是一片郁郁蔥蔥的針葉樹林,另一邊則是一片無垠的大草原,這像是萬古禁地,但卻又不是萬古禁地。

  “出來!”柳長歲踩在水面蕩漾起漣漪,波紋散播出去很遠,四野寂靜。

  “出來!”柳長歲再次大喊,無人回應。

  “你不久前不是用過我的身體嗎!?現(xiàn)在還回來!”

  月光灑在湖面,倒影出柳長歲的影子,影子忽然動了,他“低頭”,俯視柳長歲。

  “為什么?你并不是這樣的人,你自私,你貪婪,你從來不會在乎別人的生命。為什么?”影子淡漠開口。

  “他呢?我不是找你!他呢?”

  “他?說不定死了吧?!庇白釉幃惖匦α诵ΓΦ茂}人。

  “就算你死了,他都不會死!”柳長歲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影子,神色漠然。

  “嘿嘿,這可說不一定,這不是‘心’的世界嗎?你自己感受一下,這里還殘留他的氣息嗎?”影子怪笑。

  柳長歲再次閉上眼,他是這里的主宰,一念就能探察這里的全部,就像影子說的一樣,這兒是心的世界,是他的心界!

  再睜開眼時,柳長歲臉色慘白,他惶恐地朝四面八方望去,但卻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嘿嘿,別擔心,他只是暫時離開了而已,你的心出現(xiàn)了裂痕,他溜出去玩了?!庇白用鎺Ш靡獾卣f。

  柳長歲捂了捂胸口,深吸口氣,迫使自己冷靜。

  “你還是這樣喜歡玩弄人的情緒,沒有一點改變!”柳長歲冷漠。

  “嘿嘿,要不然怎么對得起我的名字呢,我可是叫惡魔啊?!?p>  “我沒時間和你玩,給我!”

  “給你什么?”影子掏了掏耳朵,似是沒有聽清柳長歲的“下文”。

  “我的力量!”

  “你的力量?你確定是你的嗎?”

  “快點!”

  “好好,你還是不近人情、不解風情,怕了你了。吶,給你?!闭f著,影子的手刺進自己的左胸,掏了又掏,他似沒有疼痛般從里面掏出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像丟垃圾一樣丟給柳長歲。

  柳長歲接住,血順著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連同了柳長歲和影子,染紅了整座湖。

  血水模糊了影子的身影,在影子彌留之際,柳長歲望著他冷冷地說:“我和你沒有人情也沒有風情,只有交易!”

  柳長歲的身影從這片世界消失,湖水瞬間恢復了清澈,死寂的世界里只有某人的喃語殘留。

  “交易?這不就是你以前常說的約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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