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逸一連串念咒和動作,放在病床里平靜的那盆水動了。
先是泛起漣漪,然后朝順時針的方向旋轉起來,而那張有血滴的紙,居然奇怪的沉入水中,卻穩(wěn)穩(wěn)不動。
勞爾在旁邊看得是目瞪口呆,張逸也是神情激動望著水面。
他沒想到自己不但成功了,還隱隱感覺,他需要的答案可以從這盆水中得到。
這是的水面逐漸恢復平靜,像鏡子一般出現(xiàn)了畫面。
一只手,白皙又布滿皺紋,一看就知道是個白人老者的手出現(xiàn)在畫面里,他在伸向一杯酒。
勞爾睜大眼睛,臉上驚訝的表情表明他認出了這是誰的手。
眼看那只手就要觸及酒杯,突然間,酒杯的背面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蟲子。
那只蟲子長得很怪異,有點像蜈蚣,但尾巴上還有一根蝎子般的毒刺,只見它閃電般在老者的手掌心狠狠一啄。
那只手仿佛吃痛,剛要收回,蟲子居然化成一縷黑煙,進入了那人的手心。
看到這里,張逸已經(jīng)明白,那只手的主人就是病床上的豪威爾。
“這不是中毒,而是被人下蠱。”
張逸驚呼一聲,雖然他沒有接觸過蠱蟲,但在書上看過不少,其中西南雜記里講的最多就是苗人的蠱蟲。
那只蟲子顯然不是自然界該有的東西,只有養(yǎng)蠱師才能培養(yǎng)出這種怪蟲。
水中畫面一轉,出現(xiàn)了豪威爾倒下情景,張逸知道,豪威爾的生死提示就要出現(xiàn)。
這時,病房的大門被轟的一聲踢開,一行人直徑闖了進來。
還沒等勞爾和張逸回過神,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腳將水盆踢翻,在三柱香上狠狠踩了幾腳。
“費格斯,你大膽......”
勞爾頓時青筋暴露,指向那個男人狂喝道。
張逸此時才看清,來的是四個人,除了剛見過不久的愛麗絲和布魯斯,剩下是一個剛踢翻水盆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頭。
被勞爾指著,中年男人嘿嘿冷笑,并沒有開口,反而是他身后的老者走了出來。
“勞爾,我跟隨豪威爾先生已經(jīng)有四十年了,也是一名巫術師,你想知道的事什么為何不問我,反而去找個東方人,難道他比我更厲害?”
說罷,眼神望了望張逸這邊。
巫術師?
張逸心中暗吃一驚,難怪這個老頭的眼神那么犀利,只看了張逸一眼,他就有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只是沒想到豪威爾身邊跟著一個巫術師,那為何還會被人暗算?
“蒙迪叔叔,你誤會了,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幫了父親不少的忙,你的威名在歐美誰人不知,只是這次父親突然病倒,我想請個中國風水師算算父親還能不能救?!?p> 勞爾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中國無論風水師,相師或是卜卦,都能測算吉兇,而歐洲流行的巫師卻不擅長這個,他們更多是詛咒,驅鬼之類。
但張逸總感覺自己好像被勞爾買了一般,看來這事情透著古怪。
“好了,東方人,你可以離開了?!蹦敲忻傻系奈仔g師對張逸下了逐客令,又對勞爾道:“你好好管理威廉家族,別做那么多無謂的事,豪威爾是我主人,他的事我會調查。”
勞爾似乎有點怕蒙迪,連連點頭,和張逸一起退出病房。
張逸心情低落,坐在勞爾的車上一言不發(fā),兩人返回到來時的那座莊園。
“你有事隱瞞我?”
關上門,張逸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朝勞爾說道,威廉家族居然養(yǎng)著一個巫術師,勞爾一直沒向他提過。
特別是看到蒙迪深沉眼眸的那一刻,張逸知道,蒙迪不但是個巫術師,而且是一個道行很深,很厲害的巫術師,絕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勞爾沒有馬上回答張逸,陰沉著臉坐下用手抓抓頭發(fā),充滿懊惱之色。
只差一點就能看到豪威爾的命運,他后悔沒有提前問張逸需要的東西,臨時去買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為什么?”張逸見勞爾不說話,又問了一句。
“我懷疑他就是下毒害我父親的兇手。”
勞爾抬起頭,眼珠密布血絲,張逸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憤怒,也有一絲恐懼。
原來,蒙迪是豪威爾的貼身護衛(wèi),兩人亦主亦友在一起四十多年,在商場上,蒙迪為豪威爾解決過不少敵人,張逸聽得出,勞爾說到解決時是打了一個冷顫,不用說也知道,蒙迪是利用黑魔法將人除去。
果然資本都是充滿血腥,這些商人手里,恐怕沒幾個不沾滿鮮血,張逸有些后悔被勞爾扯了進來。
勞爾繼續(xù)說道,四十年相安無事,威廉家族實力也越來越大,他們已經(jīng)是一間橫跨歐美的國際公司,按這樣的勢頭,用不了多久就能列入美國十大家族。
可前不久,豪威爾突然將公司許多資源放在勞爾旗下,在一次父子兩人單獨會面時偷偷對他說,要警惕蒙迪這個人。
父親突然猜疑蒙迪,勞爾當時并不覺得有什么,防備手下是他們本就該這樣做。
他還是像以往一樣處理公司業(yè)務。
一個星期前,泰國有位汽車商人來洽談合同,因為通途汽車在泰國市場的重要性,豪威爾決定親自接待。
沒想到就在這場酒會,身體健朗的豪威爾突然暈倒。
父親的日常生活都是勞爾一手安排,哪怕是上個洗手間都會有忠心保鏢站在門外,而酒會的所有餐具酒水都是勞爾買回來的,怎么會被人下毒也不知道。
直到那時,勞爾才想起父親的交代。
在商場打滾摸爬二十年的勞爾并沒有沖動去找蒙迪對質,他深知巫術師的恐怖,如果知道自己懷疑到他,可能病床上的豪威爾就是勞爾的下場。
于是,他偷偷雇傭了一些人,讓他們去探查蒙迪底細。
結果一個星期,勞爾派出去的十一人沒有一個回來,勞爾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就當他六神無主的時候,米斯雅向他說了張逸在教室和她打賭的事,勞爾一下感覺出張逸不是個平凡的人。
他做生意經(jīng)常到中國,有一次住了一年的時間,對于中國的奇人異事也聽過不少,經(jīng)米斯雅描述當時張逸僅靠一根頭發(fā)和生辰八字,就推斷出父親會遭難,他決定試一試張逸。
到警察和米斯雅闖入教室,張逸和女兒對話的鎮(zhèn)定中,勞爾猜想,張逸就是中國傳說中的風水師,于是打電話給米斯雅將其請來。
他沒有向張逸說出蒙迪之事,有兩個原因。
第一是不希望張逸感覺到壓力,第二是怕張逸知道蒙迪這個人而不接受他的請求。
“所以你就瞞著我,讓我和蒙迪兵鋒相對?!?p> 張逸冷笑,勞爾的心思他豈能猜不出來,知道自己對付的不是一個普通人,心里沒有勝算,所以才將張逸拉上船,蒙迪此刻恐怕也注意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