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長痛不如短痛,所以我輾轉(zhuǎn)了一夜之后心中忽然產(chǎn)生了一個很大膽想法。
下個月圓之夜,我便取回靈尾,然后重返妖界,離開這里,離開許家。
而驅(qū)魔人和靈瑤,我也只能靠運氣看能不能避開他們,或者不驚動他們了,因為重回妖界可能會鬧出大動靜。
不過幻靈體的誓言我倒不是很擔(dān)心,因為下個月圓之夜是寒假,我想老天爺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專心學(xué)業(yè),而且重回妖界之后我便可以煉化靈珠,放棄這具幻靈體,然后飛升了。
.......
周一早上我特意查看了一下黃歷,上邊說離下次月圓之夜還有二十天,上邊還說今日不宜出行。
學(xué)校里風(fēng)平浪靜,又一如往昔,仿佛上周的輿論都是夢。
我心中又酸了酸,這得是多大的遮天本事才能封住這悠悠眾口。
我心思異樣地剛走到樓梯口,便有人擋在了我面前,是李昊然。
我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但又很快想到了些什么。
我深吸口氣,“怎么了?”
他眸中高冷依舊,只是面色有些陰郁,“我不管你是什么東...”又猶豫了片刻“什么原因,都離他遠一點?!钡曳置髀牭搅怂_始說的是‘什么東西’。
我皺皺眉,意思是罵我不是東西嗎?就為了那晚我和柯嘉銘意外又順理地,那……樣了?可真是情深似海呢!
但這應(yīng)該和我沒任何關(guān)系了。
如今適逢考試前期,我自是沉默以待,葬身書海,避免再起風(fēng)波。
所以我聽到他說離柯嘉銘遠一點后只是點頭,“恩。知道了。”很是淡定的樣子。
且二十天后,我也許便會離開了,不再與這里的一切有任何瓜葛了。
而那時我也會給柯嘉銘一個解釋的罷。
可能沒想到我會答應(yīng)的這么徹底和從容,他竟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微微張了張嘴,卻沒再說什么,只轉(zhuǎn)身便走了。
我也懶得解釋!
回宿舍的路上,我心不在焉,一想起他之前在沙灘朝我按喇叭,王金蓮在任時,及沙灘聚會的種種,種種。我心中微微一慌,月老這大爺?shù)囊欢ㄊ抢夏臧V呆了。
不過看來愛情這玩意兒,確實可怕,輕而易舉地將一個人變得這么快,這么徹底的。
中午放學(xué)后,美人兒提議期末最后一次聚餐,所以我們四個撒開蹄子便往校外沖。
路過拐角處時,忽然看見人群鬧哄哄的,俗話說,閑事兒別管,打架離遠。
可我還沒來的及說話,就已經(jīng)被李湘拉進了人群。
人群中,一個算卦的和一個中年男子正相互撕扯,我站在人群里聽了下旁邊的碎言碎語這才了解了緣由。
昨天早上中年男子覺得胸口悶悶的,轉(zhuǎn)完早市后便到這里算了一卦。算卦說:“你印堂發(fā)黑,人中色沉,今日怕是要上當(dāng)受騙啊?!闭f著中年人惶恐地點了點頭,然后掏出了幾張鈔票塞給了算命的。
接過錢后,算命的便咬著耳朵,故作神秘道:“你現(xiàn)在回去后不要再出門了,今日一過,你必定安然無事?!?p> 說罷,男子便匆匆回了家,果真呆了一整天,直到晚上這才驚覺上當(dāng),所以第二日一大早便趕了過來找算命的,可一直等到了中午算命的才來,但卻換了人,一時怒火中燒。
更巧的是,算卦的看見來生意了,趕忙抬頭:“你算什么東西?”聞言中年人氣不打一處來,便動起手了。
之后沒有幾分鐘警察便來帶走了兩人,接著就人群散盡。
可沒想到等我們吃完飯回來的時候,那個算卦的居然又回來繼續(xù)開門做生意了。
果然,這位道長不是凡人啊。
“姑娘,貧道看你氣質(zhì)出塵,并非凡人,將來必成大業(yè)”
道長包中一陣翻騰,“不如這樣,貧道這里有剛開過光的心想事成符,你停下急步來,我為你帶上。看在咱們有緣,只賣你十塊錢一張,買兩張給你打八折,等這道符發(fā)......哎,哎?別走啊~姑娘?”
難怪說現(xiàn)在社會道德風(fēng)氣下降了。不說這個,就說剛剛吃完飯結(jié)賬時,那個大眼睛雙眼皮的收銀員就愣是少收了我們一碗米飯錢,這叫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叫我怎么好意思?
真是的。雖然是美人兒非要請的客,雖然我以后應(yīng)該是沒什么機會再來了。而我們剛出飯店門后沒走幾步便看見路邊一位快遞小哥在發(fā)動摩托車,然后不出三五秒鐘就聽‘嗵......’的一聲。接著,人和車便倒在了我們面前。
我們四人嚇一大跳,以為是碰瓷的來了呢。再然后,他卻默默地又爬了起來,朝我們咧嘴尷尬一笑,“小姑娘,刺激不?”
說罷,便在懷中掏出鑰匙,將后輪的鎖打開后又‘突突...’地走了。
看來今天倒是真的是不宜出門。
......
轉(zhuǎn)眼,期末考試如期而至,我在發(fā)揮超長之后,滿意交卷。
李湘和我一樣,家在江城。瀟瀟買了明天回嘉山的車票,而美人兒因為父親職位調(diào)動假期要回渤城。
......
終于,在我殷切如花甲求子一般的盼望中,月圓之夜將至。
那天早上向陳婷編了個理由逃出家后,我便跳上了去嘉山縣的大巴車。
幾經(jīng)探索后,終于在傍晚時刻按照學(xué)籍表上的地址,我磕磕絆絆地找到了柯嘉銘的家。
那地方,說好聽點那是一片依山傍水的郊區(qū),說不好聽了那就是縣城邊的一個村子,真有些沒想到。
月色寧香,我在他出門倒垃圾的時候跳到了他面前,“嗨!柯嘉銘?!?。
還不等他回答,我便一把拽住處在呆滯狀態(tài)的他跑到了野外。
看得出來,我的意外出現(xiàn)他很是吃驚,因為一路上他張嘴結(jié)舌的連反抗似乎都忘了,任由我拉著跑。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記得停下來的時候是在一片荒草地中,四周寂靜一片,只有月光如銀傾瀉而下,那少年氣息微喘,于我對立,倒還鎮(zhèn)定些。
如果我說我是妖,他肯定會難以接受,說不定還以為我是神經(jīng)病。
所以我準(zhǔn)備先斬后奏。
于是,我便先開口了,“柯嘉銘,你想知道在沙灘聚會的那晚,我為什么會如此激動嗎?”
他呆滯完后回過神來,遲疑了下又搖了搖頭,只是雙拳微微緊握,人卻動也不動,然后便再沒開口。
半晌,定定的看著我。
看得我莫名的脊背一陣陣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