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妹趙茹

　　等到趙安吃完飯食，進補完畢。趙太公似乎還想對著趙安說些什么，但見趙安一副疲憊的模樣。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心想還是過幾日安兒身骨好些再說吧。

　　接著趙太公又想了想，剛想對趙田氏說些什么，卻發(fā)現趙田氏正瞥著趙安朝自己示意，示意趙安已睡著。趙太公這才發(fā)覺自己的長孫不知何時又睡了過去，不由得苦笑一下。便給趙安掖好錦衾，眾人便輕悄悄地出去了。

　　 只是趙茹最后快邁出屋子的時候，依依不舍地回頭望了榻上的趙安一眼。這才輕攏上了門扉，確認沒寒風進屋后，這才離去。

　　趙太公一出門，一個燈邊素衣裹身的僮人剛好走進院子，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正好看見眾人從趙安的屋子走出。便小跑了過來，在雪地上留下一連竄的腳印。

　　片刻，便來到了眾人面前。給眾人屈身行過禮后，剛想張口說些什么。在一旁的趙田氏卻一下子噓口，僮人見狀唯有閉口不言，侍立一旁。

　　趙田氏先是對著趙太公道：“尊嫜請到正堂，有事要商。”趙太公聽罷并沒說些什么，踱步往正堂而去。等到趙太公離開了，趙田氏才向僮人問道：“希兒，何事？”

　　在一旁的僮人雀躍地朝趙田氏行了個禮，接著答道：“稟夫人，甘泉宮來人了，是老爺派來的?！壁w田氏連忙問道：“人呢？”“被李叔安排在正堂歇坐了?！壁w田氏聽罷，這才往正堂走去，一旁的希兒也跟在了趙田氏的身后，跟隨而去。

　　等到趙田氏穿過院子來到正堂，看見正堂除了趙太公和管家李叔之外，還有一位身穿褐色粗布的從未見過的農家弟子。便說道：“這位是老爺從甘泉宮派來的人么？”

　　管家李叔見趙田氏到了，微微躬身后道：“回夫人，正是如此”。就在李叔回話的時候，那位農家弟子聞言后轉過了身子，也朝田氏微微躬身。

　　但片刻后便面露窘色，原來那農家弟子在轉身的時候，發(fā)覺正堂通往大門的方向，有著一串串腳印，腳印邊殘留著自己在外面踩下的雪跡與泥濘，在正堂內格外醒目。

　　瞬間，屋內眾人隨著他的窘色發(fā)現了正堂上的腳印。趙太公連道：“無妨，無妨”，趙田氏也道：“我良人從田里回來也常是如此，客人無需介懷?！崩钍逡膊辶司洌骸白屜呵謇肀闶?。”而剛到正堂的希兒聽到后有些不解，但卻看到了正堂上那醒目的腳印，自顧自地去尋了拖帚清理了干凈。

　　還沒等到希兒尋到拖帚回來，趙田氏便迫不及待地朝農家弟子問道：“我良人從甘泉宮傳了何話回來？”趙太公和李叔聞言，霎時側臉傾聽。

　　農家弟子卻沒了方才的窘色。朝著甘泉宮方向鄭重地拱了拱手，才開口道：“陛下已勒令趙大人回府，如果路上無甚意外，大人將明日回到。”趙田氏聽罷一臉喜色。

　　但趙太公聽了想了想：陛下讓吾兒歸府，不怕誤了來年的春耕？也不知安兒身子好后是否還要進宮當值？不如跟著過兒，在過兒手下做著微弱小吏更好些，不求溫飽，但求安渝無憂。

　　趙太公想罷便朝著農家弟子問道：“籍田如今情況如何？翻了多少畝的地？預備多少畝地給天子親耕？”農家子弟聽罷卻面露難色，對著趙太公擺擺手道：“趙太公倒是問錯人了，鄙人只是順道轉話，趙大人還另外叮囑有要事吩咐，趙太公問的這些，等到明日趙大人回府，詢問趙大人最好不過?！?p>　　趙太公卻對農家子弟的避而不答不以為意，又問道：“我兒還傳了何話回來嗎？”農家弟子便道：“趙大人讓趙夫人召集一些巧手農婦明日到府上，另有要用?！壁w田氏聞言應是后還想問些其他，但轉念一想還是等明日良人回府再問便是，遂閉口不言。

　　農家弟子見眾人不再問什么了，便朝趙太公和趙田氏拱拱手，口稱告辭后便脫掉自己的草履，拎在手上赤腳離去。只是趙田氏在李叔耳邊小聲一聲后，李叔便不知從何處拎出了一雙步履，追著農家弟子的腳步，尋了出去。

　　就在李叔前腳剛出門，趙茹后腳便從堂后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趙田氏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就知道了是趙茹來了。沒等趙田氏轉過身，趙茹便來到了眾面前。

　　趙太公見趙茹如此沒個正形，老臉上布滿了惱色，對著趙茹道：“等到你及笄，就讓過兒尋個人家把你嫁出去！免得在家舞刀弄劍，弄得吵吵鬧鬧的。”

　　而趙茹正巧向趙太公行禮行到一半，聽到趙太公如此說她，頓時禮也不行了，剎時站了起來，嘟著巧嘴，委委屈屈樣子，眼晴在剎那間泛起了淚光，一會后便大哭了道：“祖父，祖父莫這樣對待小茹，小茹，小茹還盼著大兄娶個嫂子進門，我這個做幼妹了也好放心出嫁，尋個好夫家?guī)痛鍘痛宕笮??！?p>　　趙太公見狀，頓時心有戚戚，想要收回自己方才說出的話，但話既已出口如覆水，再無可能收回。趙太公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嘴唇張了張，然后嘆了嘆氣，踱步離開了正堂。

　　而在一旁的趙田氏等到趙太公離開后，卻一把趙茹拉在了懷里。寵溺地摸起了趙茹的茆發(fā)，連聲安慰了起來：“茹兒莫哭莫哭，你怎樣阿母都喜歡。喜歡舞刀弄劍阿母也不怪責，平安就好??！”

　　趙茹在趙田氏的安慰下漸漸止住了哭泣，眼眶和鼻子上的通紅通紅也漸漸消散。只是，鼻孔下的兩條鼻涕隨著趙茹的小聲抽泣，還時不時出現。

　　這一幕卻被趙田氏看見了，不由得噗呲一下，笑出了聲。趙茹卻掙開了趙田氏的懷抱，嗔怪道：“阿母又笑話小茹了，不理你了?。　闭f完，趙茹便跑開了。

　　趙田氏等到趙茹跑開后，望著趙茹離開的背影出神道：“小茹莫怪你祖父，你祖父也是怕你跟安兒學，學會了舞刀弄劍，卻弄得遍體鱗傷。你要知道，你和安兒，都是趙家僅有的兩個下一代！沒你倆，趙家就沒了”

　　好久，等到李叔回到正堂，趙田氏這才回過神來，吩咐道：李叔準備下，隨我出城，挑些巧手農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