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璋離開后,夜離又吩咐門口的下人走遠些,看好周圍,禁止任何人靠近,又一直看著門人離去,這才將廳堂的門關(guān)上。
關(guān)好門之后,夜離才開口問道:“今天上午,孤王沒來得及細問,你說的是吉是兇,全在孤王一人,是怎么回事?”
她解釋道:“也就是說,上天將這件事留做了空白,沒有任何示意,至于如何處置,無需再問天意,全靠君上一人做主,留一片空白,待君上自行填寫,才是真正的天意?!?p> 夜離聽后,扔是心有余悸的問道:“那,大楚巫所言……”。
不等夜離說完,她再次補充道:“大楚巫所言,也有一定的道路,因為沒有天意,沒有上神的指示,好壞便是一半一半,沒有上神的指引,大楚巫也不知該何去何從,大楚巫請求君上收回成命,自然也有幾分道理?!?p> 夜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漫步到門口,打開房門,就此離開了左相府。
她愣在原地,看著夜離遠去的背影,夜離已遠去,她卻遲遲未動。
夜離走后,謝璋進入廳堂,問道:“今日早朝,君上說,要納你為妃,三日后將你迎娶入宮,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沒?”。
她對謝璋的話,全然沒有理會,謝璋走到她的面前,說道:“我的話,你聽到?jīng)]有?”
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點了點頭,隨后,抬腳就要往門口走去,謝璋一把拉住她,對門外的下人喊道:“把門關(guān)上?!?p> ?。ㄩT外的下人將門關(guān)上。)
謝璋將她拉到椅子前,讓她坐下,自己則坐到她的對面,謝璋問道:“你是秦公主,這次晉國之行,身份已經(jīng)暴露,君上在這個時候宣布納你為妃,無異于昭告天下,楚與秦結(jié)為一家,于國,關(guān)系到楚國之存亡,于私,關(guān)系到你的終身幸福,事關(guān)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
她不置可否,依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呆坐在椅子上。
見自己說了半天,她卻一句也不回應,謝璋冷哼一聲,說道:“當初,力勸本相入楚,如今呢?你難道害的秦王亡了國,還不算完事,再將讓楚王做了亡國之君才算完事嗎?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面對謝璋的呵斥,她淡淡的說道:“我不會讓君上做亡國之君的。”
說完,她起身漫步往門外走去。
謝璋則對她的表現(xiàn)憤怒不已,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茶杯,朝著她離去的背影摔了過去。
她的腳步稍一停滯,又繼續(xù)往前走,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猶如一具行尸走肉般,不受干擾的繼續(xù)前行著。
出了廳堂,她離開左相府,往先前曾無意間尋得的那片世外桃源而去。
在這里,她一發(fā)呆,便整整呆了一個晚上,而左相府的人,在這一夜之間,尋遍了楚王都,也不見她的身影。
無奈之下,第二天早朝之后,謝璋只好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tài),到勤政殿見了夜離。
此時,夜離正在勤政殿批閱奏折,謝璋見到夜離后,將昨天下午,夜離離開后,發(fā)生的一且一絲不漏的對夜離講述了一遍,當講到自己拿杯子摔到她的身后時,謝璋還連忙跪了下來,請求夜離的寬恕。
謝璋說明一且之后,夜離緩緩的說道:“孤王知道了,也許,孤王知道她在何處,退下吧?!?p> 夜離的話,模棱兩可,謝璋抬頭看了看夜離,上前一步,再次跪了下來,說道:“子涵離家出走,錯在臣下,若君上知道她在何處,還請君上提示一二,臣下定將她安然無恙的帶回來?!?p> 夜離停下手中的動作,說道:“聽謝相的意思,莫非是孤王將她藏匿了起來不成?”
夜離不驕不躁,語速很是緩慢,卻透露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讓謝璋不敢再多言。
面對如此情形,謝璋只好按照夜離的吩咐,退出了勤政殿。
謝璋回到家中之時,謝碧云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多時了,見謝璋回來了,謝碧云連忙上前詢問情況,任謝碧云左一言右一語,謝璋全然當做沒聽到似的,繼續(xù)往書房走去。
謝碧云一路跟隨謝璋到了書房,謝碧云剛剛進入書房,謝璋卻不耐煩的將她推了出去,口中還絮絮叨叨的說道:“出去,出去,出去,別打擾我處理國務?!?p> 謝碧云的積累了一整晚的情緒,在這一刻瞬間爆發(fā)了出來,謝碧云哭著吼道:“國務國務,你和爹一樣,眼里只有國務,若不是當年爹為了穩(wěn)居相位,將我嫁入秦王宮,我也不至于受那么多委屈,如今,我唯一的女兒丟了,在你的眼里和爹當年一樣,只有國家大事,根本就沒把我們母女倆放在眼里,我……”。
說著說著,謝碧云一口氣沒倒過來,暈了過去。
謝璋連忙上前扶住謝碧云,叫了下人,將謝碧云送回房中,又請大夫前來給謝碧云診治,又是針灸又是喂藥,直到下午時分,謝碧云才有了意識,仍在半昏迷狀態(tài)的謝碧云,有氣無力的問道:“涵兒,涵兒,我的涵兒呢?我的涵兒回來沒有?”
于此同時,夜離早已孤身一人來到兩人約好不讓別人知道的秘密桃園,此時正值春季,桃花盛開。
她則依舊呆呆的站在花間,夜離靜悄悄的繞到她的身后,抬起雙手,猛然間將她的眼睛遮上,故意用假聲說道:“猜猜我是誰?”
她抬手摸了摸蒙在眼睛上的那雙手,說道:“君上何時如此頑皮了?”
見她一下子便猜中了,夜離有幾分失望,剛要放手,又接著擋上,繼續(xù)用假聲說道:“不對不對,再猜猜?!?p> 她抬手將夜離手指上帶的那枚玉扳指摘了下來,舉著扳指說道:“喏,有它在,自然是君上?!?p> 見已經(jīng)暴露了,夜離將蒙在她眼睛上的兩只手放了下來,胳膊搭在她在肩上,兩手自然下垂,貼到她的耳旁說道:“孤王記得某人曾說,從未夜不歸宿,又怎會離家出走,徹夜不歸?”
“我,我……”。
她的臉上泛起一圈圈紅暈,抬手玩弄著垂在胸前的長發(fā),張了幾次嘴,卻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