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通報聲傳來,眾人的目光都向花園入口去看去,當(dāng)然更多的是落在了那道天水青身影上。
她們在短短的不到一月內(nèi)竟然已經(jīng)見了毓王三次,真的是不敢相信啊。
聶雨瀟自是也看著肖寒熠,肖寒熠自進(jìn)來就一直在尋找聶雨瀟,二人四目相對。肖寒熠那向來冰冷的眸子一下子破碎,就像寒冬是的堅(jiān)冰突然融化。
聶雨瀟仿佛聽到了眾人倒吸冷氣的聲音,聶雨瀟只能笑笑,這人長得好看了果然就是禍害啊。
走在前面的太子雖是沒回頭,但見那些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他身后,便猜到了緣由,他袖中的雙拳不由握緊。
只要有肖寒熠出現(xiàn)的地方,所有人都會最先注意到他,明明他才是太子,他才應(yīng)該是最耀眼的那個!
太子的眼里閃過一絲陰鷙,一閃而過,卻不曾想落入了聶辰的眼里。只是聶辰的眼里并未有吃驚,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已。
見到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前來,陸悅熙的臉色比剛才還難看,簡直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她從不是個善于隱藏的人,只是有慕凝語壓著罷了。
如今見慕凝語迎接太子前來,卻讓她自己在這里,太子定會嫌她不懂事。
陸悅熙雖是生氣,卻也知道這是什么場合,只能先壓下去。
等到太子與太子妃落座后,眾人紛紛起身,“參見太子殿下!”
“今日是本宮愛子的周歲宴,各位能前來本宮很開心,快快平身吧?!?p> 從肖寒墨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很心情不錯,只有在眾人向他臣服的時候,他那種欲望才能得到滿足。
聶雨瀟沒有漏下肖寒墨眼中的得意之色,聽說皇帝皇后以及太后雖未出宮,但禮物早已經(jīng)送到了,可是給足了太子面子。
其實(shí)無論是哪種宴會,套路都差不多是一樣的,歌舞翻來覆去也就那些,新意總是難出的。
這不是,幾輪歌舞下來,眾人就沒了剛才的興奮勁。
陸悅熙早就料到了這樣的場景,開口說道,“剛才太子殿下說了,大家不必拘束,不由我們玩?zhèn)€游戲如何?”
眾人被她說起了興致,連太子也問道,“哦?不知是個怎樣的游戲?”
陸悅熙緩緩說道,“我們在兩只竹筒里放上許多尾部呈不同顏色的竹簽。然后在座的公子小姐們各一支,若有人抽到了一樣的,便可由男女雙方一起完成一項(xiàng)才藝如何?”
眾人不禁都興奮起來,尤其是各家千金們,更是躍躍欲試。畢竟這要是能和毓王殿下合作,可不失為一段佳話。就算抽不到和毓王殿下一樣的,和那位聶家三公子一起也是好的。
聶辰由于相貌過于出色,吸引了不少小姐們的目光,那些小姐早就讓人打聽清楚了。
打聽到后心思更是動了起來,聶家門檻不像皇家那么高,且聶辰看起來不像肖寒熠那么不好接近,所以不少人更是期待。
不一會兒時間,兩只竹筒就端了上來,聶雨瀟一笑,看來是早做了準(zhǔn)備啊,不然有這么快?看來一會兒的抽簽結(jié)果想來應(yīng)更是有趣呢!
其實(shí)以肖寒熠的身份,他若是不愿意是沒人能強(qiáng)迫他的,不過陸悅熙此刻卻是開了口,“毓王殿下不如一起參加如何?”
那些小姐們此刻只有期待,而那些大臣們卻是為這個太子側(cè)妃捏了一把汗,毓王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陸悅熙這么做簡直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果然肖寒熠只是淡淡地看了陸悅熙一眼,陸悅熙便已經(jīng)后悔了。那眼神簡直要把她凍死不成。
本以為肖寒熠會發(fā)怒,誰知下一秒肖寒熠的眼神一下子竟柔了下來,“好啊”,說完,他便從竹筒中抽了一支。
眾人都很是吃驚,連太子也是一愣,“看來七弟今日興致很高啊。”
肖寒熠沒答話,只是一笑,令他的俊美更加出眾。
等在抽簽輪到聶府的時候,誰知禮部尚書的獨(dú)子任子誠竟一不小心將茶水撒到了聶辰的身上。
之間聶辰微微皺眉,那一身白袍沾上了茶漬,破壞了原有的模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柳子誠趕忙說到,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剛才只是想端起茶杯喝口水,誰知手一歪,茶杯竟倒了。
“無妨”,聶辰的聲音就如他的人一樣,清冷干凈,不容人褻瀆。
此刻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聶辰身上,剛才未注意他的人都不被這張臉給驚到了,就連太子眼中也出現(xiàn)了濃厚的詫異。他本以為肖寒熠會是長得最好看的了,沒想到今日竟有人比他更勝一籌,只是他好像完全不記得肖齊有這號人啊。
聶相看出了太子眼中的疑惑,便先起身道,“請殿下讓辰兒先去換件衣服吧?!?p> 聶辰也不顧他人目光,起身說到,“請?zhí)尤菰谙氯Q身衣服?!?p> 太子雖沒見過聶辰,但聶家有這個人他還是知道的,笑道,“只是不小心罷了,聶三公子請便。”
聶辰走了,自是不能抽簽了,不少小姐都露出來了失望的神色。
只是聶雨瀟總覺得他三哥是故意的,就三哥那種有潔癖的,旁人都進(jìn)不了他身,茶杯就算倒了,也撒不到他身上。
可能是今日宴會吧,聶辰才不得已和別人挨得近的。聶雨瀟這樣想,便想通了。
陸陸續(xù)續(xù),男女席的簽都抽完了。
聶雨瀟看著自己手中那根藍(lán)色的簽,不由一笑,她記得肖寒熠的簽也是藍(lán)色的吧。
只是事情真的有這么巧?她可不信。
眾人最盼著的便是誰會與毓王殿下抽到同樣的,只是當(dāng)人看到陸悅?cè)艉吐櫽隇t同時都到藍(lán)色,臉色便都變了。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咦,瀟姐姐怎會與別人抽到一樣的簽啊?!?p> 這聲音就來自聶雨瀟身后,聶雨瀟不由得被嚇了一跳,“公主”
太子這才看到肖寒雪在這兒,出聲斥責(zé)道,“五妹,怎得來本宮府上也不通知一聲?!?p> 肖寒雪笑了笑,“嘻嘻,我這也是剛來嘛?!?p> “雪兒時小孩子心性,可能是想給二哥一個驚喜罷了。”這種時候肖寒熠自是要替她說話的。
太子也沒真想斥責(zé)她,便也沒再追究。
此刻的肖寒雪正睜著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這有兩支藍(lán)色的,那到底是誰能和我七哥一起呢?”
聶雨瀟偷偷地看了陸悅熙一眼,見她眼里是不加掩飾的疑惑,又看了一眼肖寒熠,看著他那笑容,聶雨瀟便知道,陸悅?cè)舻哪歉顷憪偽跖?,她這根嘛,自然是肖寒熠弄的。
這時眾人不由把眼光都落在了肖寒熠身上,看著他會如何選擇。
畢竟大家可是沒忘肖寒熠在聶雨瀟及笄禮上出現(xiàn)還為她及笄這件事,難不成今日毓王又是為聶雨瀟來的?
陸悅?cè)艟o緊抓緊了手中的簽子,本來計(jì)劃的好好的,怎么會出了變故。旁人還好,只是和她一樣的偏偏是聶雨瀟,這次怕是要失去這個機(jī)會了。
果然,肖寒熠只是看著聶雨瀟的方向,淡淡說道,“聶大小姐剛剛回京,本王很是期待與聶大小姐合作呢?!?p> “能與殿下合作,是臣女的榮幸?!甭櫽隇t起身回答。
陸悅?cè)舻男囊幌伦拥舻搅吮?,心里有怨恨,更有不甘?p> 眾人都用曖昧的眼光看著肖寒熠和聶雨瀟,一個毓王,一個聶相愛女,倒也配得上。
不過這聶家小姐自小養(yǎng)在外邊,不知這琴棋書畫是否能拿得出手了。
此刻聶雨瀟和肖寒熠都走到了中央,一抹湖水藍(lán)和一道天水青,也是格外般配。
聶雨瀟彈琴,肖寒熠吹笛,聶雨瀟與肖寒熠對視一眼,便已明白對方的意思。
二人甚至沒有商量該彈什么,只聽笛聲緩緩響起,聶雨瀟聽到后一頓,卻也立馬跟上。
鳳求凰?聶雨瀟一笑,她會的曲子自是比他多,前世她便最善彈古箏,她彈時他總會在一旁看著,然后說一句,“冉冉彈得真好”
鳳求凰作為名曲,聶雨瀟自是彈得流暢,原來,他最喜歡這一曲嗎?
鳳求凰,我求你。
眾人聽著這從未聽過的曲調(diào),內(nèi)心早已波瀾起伏。好的曲子不需要詞,便也能達(dá)到共鳴的效果。
再加上聶雨瀟和肖寒熠配合的極好,像是練習(xí)過多次一般,更讓人沉迷。
隨著琴聲傳來,聶雨瀟口中也緩緩唱起了詞,“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悠遠(yuǎn)的琴聲和悠揚(yáng)的笛聲,加上淺淺低吟的歌聲,直直唱到了人心里。
坐在之人眼中都出現(xiàn)了幾絲迷離,仿佛看到了自己與心愛之人在一起溫潤纏綿的場景。
聶辰看著聶雨瀟那般肆意開心的模樣,嘴角卻怎么也笑不起來。
聶辰覺得聶雨瀟和肖寒熠的對視與默契十分礙眼,不由低下了頭,只看著酒杯中的漣漪,就如同蕩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樣。
坐在上邊的太子也無心欣賞,他只是更加提防他這個七弟。肖寒熠也到了成親的年齡,但父皇暗中表達(dá)的意思他全當(dāng)耳邊風(fēng),這么多年除了未央宮那兩個女的,他從未對哪個女子和顏悅色過。
如今聶雨瀟一回來,他便變得如此。若是讓肖寒熠娶了聶雨瀟,只怕他的太子之位會更加不穩(wěn),因?yàn)槁櫽隇t背后隱含著半個朝堂的勢力。
太子瞇起眼,眼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自己在心里打著算盤。
直到一曲終了,眾人還久久不能緩過神來,直到有人率先鼓掌,喝彩聲才接連傳來。
“聶大小姐是唯一一個能和上本王笛聲的人。”
聶雨瀟在心中給他翻了個白眼,廢話,除了我,誰和你一樣從21世紀(jì)來的。但表面卻是不漏聲色。
“多謝殿下夸獎?!?p> 慕凝語看著兩人,臉上的笑容很是溫和,“七弟和聶小姐可真是有緣呢。”
“對啊,我也覺得瀟姐姐和七哥很有緣分,配合地簡直天衣無縫!”
陸悅?cè)粼静B(tài)的臉上又加了一絲蒼白,顯得更是可憐。
陸悅熙的臉色也是不好,本想著撮合毓王和妹妹的,誰曾想落到了這般地步,當(dāng)即不悅地諷刺開口道,“聶小姐這曲長的可真是好,怕是比起青樓女子也惶不多讓?!?p> 她這話一開口,肖寒墨和慕凝語齊齊變了臉色。肖寒墨不禁暗罵陸悅熙這個蠢貨。如今聶相還在,她這么說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肖寒墨瞥了一眼聶相,果然見他臉色已經(jīng)十分不悅,心下更是沉了一分。
聶相不好插手這事,可聶夫人卻不是一個好忍讓的。不過是一個太子側(cè)妃,在聶夫人眼里,自是不能讓她這般說了女兒去。
“側(cè)妃娘娘言重了,我家瀟兒不過是和著毓王殿下的笛聲來的,怎得就惹了娘娘如此?”
聶夫人的嘴角含著冷笑,顯然是裝都不愿裝了。
聶夫人想著這位毓王殿下前后待自己女兒似乎不錯,便將這事都推到了肖寒熠身上。
肖寒熠也未惱,很是配合的說了句,“原來是本王選的曲子不合側(cè)妃心意,倒是本王的錯了?!?p> 陸悅熙哪敢,看了一眼肖寒熠那張已經(jīng)冷下來的臉,連眼神都不敢對上這位閻王,后背已經(jīng)被盯的出了冷汗。
肖寒墨雖是嫌棄陸悅熙惹事,可他畢竟是自己的人,到底還是要護(hù)著的。
“不懂就不要說,七弟今日好不容易肯演奏一曲,怎得讓你說三道四!”
肖寒熠自是不會抓著不放,他還沒必要和一個側(cè)妃斤斤計(jì)較。
聶雨瀟看著別人都說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就大方地開了口,“是臣女的不是,剛才臣女彈奏的時候瞧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面色都還不錯,卻不曾想側(cè)妃娘娘不喜,倒是雨瀟的錯了。”
陸悅熙早就慌了神,聶雨瀟這不是說她架子大,連人家正主都不放在眼里嘛。
陸悅熙當(dāng)即跪在了地上,“殿下,娘娘明察,妾身從未有過這種心思?!?p> 慕凝語饒是這樣也沒落了臉上的笑意,柔聲說道,“起來吧,聶小姐不過與你玩笑兩句,以后記著說話切不可這般莽撞。”
聶雨瀟看著慕凝媛不變的臉色,看來這位太子妃才是個難纏的角色啊。
聶雨瀟福了一禮,便退到了聶夫人的身邊,臉上笑意盈盈,絲毫沒受影響。
聶夫人抓過聶雨瀟的手輕輕拍了拍,聶雨瀟沖她一笑,示意自己無事。
宴會繼續(xù)進(jìn)行著,有了前面的珠玉,后面的怎么看都不太好,不過總算順利。
本以為宴會會一直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下去,誰知突然有人跑了進(jìn)來,“不好了,不好了,皇長孫出事了!”
知我者憂
有沒有察覺到點(diǎn)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