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盈平靜的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波瀾,但十分清楚知道前任秘書小方是怎么下臺的她立即有種不知所措:“顧總,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覺得葛總是在關(guān)心您!所以才會……我以后再也不會了?!毙£惣钡挠行┦肿銦o措,她不會成為上任不到一天就被炒魷魚的悲催秘書吧,尤其是顧總的貼身秘書,啊啊啊……自己貌似犯了一個大錯。
顧挽盈擺擺手,阻止了小陳的辯解,眼底無波,深邃的看不出一絲波瀾:“你工作也有好幾年了,想必你也知道,我站在這個位置上有多不容易,你應該明白何為人心險惡,有好多人打著為你好的名義行傷害你的事,災禍往往起于蕭墻,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被利用?!?p> 她說這話不是為了為難誰,更不是為了立威,一個有能力的人為什么要通過壓制誰來讓別人敬畏呢?真正的敬畏不是強權(quán)壓制,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令人信服。
小陳的工作她看在眼里,但有了小方這個前車之鑒,她不得不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打好預防針,來阻止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秘書這個崗位太過重要,她不是一臺冰冷的機器,也不需要一個冰冷的機器助理,她要的是一個可以輔助自己工作,值得自己相信的秘書。
小陳點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落寞,她這時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行為逾矩了,畢竟她真正的大老板只有顧挽盈一個人,其他人的‘好意’,無論是否接受,都只能由她一人決定,其他人無權(quán)干涉,明悅集團當家作主的人永遠只有一個,小陳低下頭:“我明白了,我現(xiàn)在立即把這個丟出去?!?p> 顧挽盈看著這個平時細心精明,此刻卻有點呆萌的秘書不禁有點好笑,反問道:“你覺著這樣合適嗎?”
小陳哭喪著一張臉,表情更加可憐了,但此刻她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不合適,葛總知道了肯定不高興?!彼吹贸觯櫩偛么鹂偟牟煌?,所以才敢接受她的好意,沒想到反而好心辦壞事了。
顧挽盈紅唇抿了抿,對于別人給予的那些難得的溫暖她總是抱有最大的善意,靜姨,是她現(xiàn)在生命中為數(shù)不多的溫暖:“其實,我只是提醒你,你在工作中要多幾個心眼,我要的秘書,忠誠和能力缺一不可,能力既包括工作能力,也包括隨機應變能力,你剛剛接手這些,我可以給你適應的時間,但你必須在最短時間內(nèi)成長起來,我要的不是一個濫好心愚忠的人,而是一個聰明干練、業(yè)務出色而又十分忠誠的助理,明白了嗎?”
小陳點點頭,眼睛里恢復了對顧挽盈的那種崇拜的目光:“我明白了?!边@是顧挽盈對她的新任,也是提點。正是因為看好自己,所以才會說這么多。
顧挽盈避開了她的目光,當時提拔她到這個位子上,不僅僅因為她是老師的學生,更是因為眼里那種對自己的崇拜,只是這種干凈純粹的目光。此刻,她有點承受不起,一份長久的感情,需要對等的付出。而自己剛剛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并不是完全信任她的:“我知道你們的好心,葛總一直在照顧我,但其他人就未必了,我是擔心你習慣了來自他人的‘好意’,分不清香餌之下究竟是魚鉤還是真心,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我不希望破綻來自內(nèi)部?!?p> 說完她也覺得自己剛剛有些嚴厲了,遂露出了一個溫和許多的微笑:“快下班吧,新官上任,前三把火固然重要,但也不用陪著我熬這么晚,這么出色的一個人,我可不想看著你請病假?!?p> 小陳開心的點點頭,早就聽老師說過這位學姐的厲害,明明年紀比自己還小了一歲,卻已經(jīng)撐起了這么大一個公司。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偶像表面是不近人情的高冷女王,內(nèi)心卻也是這么溫和柔軟,小陳把趕緊把飯盒擺在顧挽盈桌上:“還請顧總一定要記得吃飯啊,不然,葛總會擔心的”,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腳步朝門口挪了挪:“我也會擔心的?!比缓缶屯米右粯拥呐苓h了,速度之快,都讓人擔心會不會摔倒。
27歲的小陳,擁有著顧挽盈羨慕卻早已沒有的天真,社會再怎么殘忍,卻也只是讓她的業(yè)務能力越來越出色,不曾磨掉那顆赤子之心。
伴隨著小陳的腳步聲,響起了短信提示音:“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鳖櫷煊旖菑澚藦潱那橐菜坪醺昧藥追?。
顧挽盈望了望漫天的霓虹,絢爛的幾乎看不見繁星,但她卻感覺,只要自己伸出手,那些光明與璀璨觸手可及,熙熙攘攘的喧囂中,她似乎離自己想要的一切越來越近。
打開飯盒,看著自己熟悉的菜色,精致的擺盤,摸著還有溫度的飯盒,顧挽盈眼中的笑意又柔和了幾分,縱然再過孤獨勞累,上帝也為她留下一抹陽光,支撐著她度過一個個踽踽獨行的夜晚。
剛想吃飯,又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她不得不蓋上蓋子,喊了一聲:“請進?!敝皇菦]想到,來人是他最不想見的人。
顧挽盈一見到周屹感覺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怎么又是你?周大隊長掃黃還是掃毒?怎么掃到明悅來了?”
周屹推門進來,看到清冷的一座大樓幾乎只剩她一個人,盡管不待見這個脾氣暴躁的女人,但對認真工作的人總是忍不住欣賞,本打算好聲好氣的勸幾句,沒想到這個女人,呵……不識好人心,對于這種人,同情也好,欣賞也罷,還是收起來罷,不然非得被她活活氣死。
“你涉嫌一起毒品販賣案,請跟我們走一趟,這是你要的傳喚證。”
顧挽盈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他,順便鄙視了一下他的智商,就差在臉上寫上‘你是不是故意報復’幾個大字:“周隊長,你的證據(jù)來源可靠嗎?明悅做的是正經(jīng)生意,什么時候和販毒扯上關(guān)系了?栽贓的時候能不能帶點腦子?”你這些年都是真么辦案的嗎?這其中得有多少冤假錯案?有你這樣的警察,公民哪來的安全感?
顧挽盈眼底的懷疑越來越多,周屹現(xiàn)在徹底的覺得,和這種女人聊天,就不能太溫和,雖然這句話讓其他人聽見絕對能吐他一臉水,你知道溫和幾個字怎么寫嗎?盡管根本沒有人敢活膩了在太歲頭上動土,把這句話告訴他。
“顧小姐不是研究過法律嗎?傳喚證我?guī)Я?,想必顧小姐也已?jīng)知道強制傳喚的適用情形了吧?”自己這么多年辛辛苦苦、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時讓你來詆毀的嗎?你是哪棵用來過冬的大白菜?你是哪棵用來做菜的蔥?你既然知道那么‘明白’法律那就配合我工作啊!
顧挽盈壓住心頭那口氣,心里罵了幾萬遍破警察,每次遇到他都沒好事,現(xiàn)在他居然敢上門挑事了,才一天不發(fā)威,真把自己當成hello Kitty了。只是自己的計劃只差一晚,不能出現(xiàn)任何偏差:“我問心無愧,做過的事我一定會承認,沒做過的事,對不起,打死我我也不會認。如果錯拘錯捕我一定會投訴你們?!?p> 周屹有點欣賞她這種憋屈的感覺,風水輪流轉(zhuǎn)的感覺簡直太爽了:“顧小姐放心,一切都是符合流程的?!崩献右呀?jīng)被你投訴了一次了,再給你留下把柄,哼,我有那么蠢嗎?
顧挽盈身側(cè)的手握了握拳,態(tài)度軟了幾分:“我可以跟你們走一趟去證明我的清白,但是我有一個要求?!?p> 周屹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忍不住思索這個女人在憋什么大招,黑馬和井上聯(lián)手算計她,周屹就不信這個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的女人會放過他們:“你什么要求?”
攬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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