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做錯任何事,難道我說話都需要理由才可以嗎?”
“眠先生,宇文一知道了?!?p> “這是宗內(nèi)藏書閣令牌,若覺得無事可干便去看看。”唐眠將令牌拋了過去。
宇文一也不知道今天眠先生怎么變得這么奇怪,他也不敢多問,怕惹的先生不高興。
唐眠也不再多留,況且他的強勢不能拖了,要盡快調(diào)養(yǎng),將令牌給了宇文一后便離開了小院。
這幾日,飛劍宗附近總能見到一負劍少年徘徊,沒人知道他要干什么,令人奇怪的是明明一副書生打扮卻背著一把包裹著的劍。
就在今日,書生決定去敲一敲飛劍宗的山門,原因與他,他想與跟宗門問道!
“白牧白前來拜會貴宗門,還望兄臺代為傳達貴宗主?!贝巳苏剿奶幤吹陌啄涟?!
“你是何門何派,來我宗又有何事?”鎮(zhèn)守山門的弟子看見一陌生人負劍前來拜宗便心存顧慮,自然語氣也好不了哪里去。
“這位兄臺,我叫白牧白,無門無派,今日我來貴宗門是為了問道!”白牧白雖言行舉止頗有儒道大宗風范,可當問道二字出口時,眼神盡轉(zhuǎn)凌厲。
弟子們聽到問道二字,神情立馬變得緊張起來,所謂拜宗問道通俗點說就是踢館子前來比試切磋的。
“快將此事稟告宗主!”守山弟子如臨大敵,有一弟子運送回宗門跑去。
“宗,宗主,大事不好了?!钡茏踊蛟S太過心急,既然沒經(jīng)允許直接推門而入。
“放肆!你師父是何人?規(guī)矩都不懂了嗎?”正在看書張有道一聲怒責。
“宗主見諒,弟子剛?cè)胱诓痪?,乃是萬執(zhí)事座下弟子。”這位年輕弟子連忙跪下。
“何事這么慌張?”張有道一聽是剛?cè)胱陂T不久的弟子,怒氣便少了許多。
“有一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背著一把劍,他說要拜宗問道。”
張有道是這些年來新入圣的幾人之一,十六年的時間他早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弟子了,如今他以劍入圣,眾人皆稱張有道的天賦甚過于他的師父,御劍圣。
可張有道尋前思后也沒想出天下何時多了這么一號人物,竟然只身前往一流宗門的飛劍宗來拜宗問道。
“把他帶進來!”張有道卻是有亢奮,入圣以來,已經(jīng)很少與人比試了,他手中的劍似乎都快沉眠。
不一會白牧白便被弟子帶了過來。
“在下白牧白見過張宗主?!卑啄涟滓娧矍按巳藲庥钴帗P,且觀他神情中帶有一股凌厲的劍意,想來定是宗主無疑。
“你這少年郎應該不到二十歲吧?我看你連玄境都沒踏入就敢來我山門拜宗問道?”此時張有道望著方才通報的弟子,甚是生氣。
“張宗主此言差矣,自古以來就沒有以年齡劃分其修為境界的說法,這是其一。我的確還在凡境不假,可這并不能決定我的武道之心,這是其二。為何張宗主為何肯定你一定會勝過小子,這是其三?!卑啄涟滋鹆祟^,就那么望著張有道。
“好!那就請吧!”張有道大步邁出,站在白牧白對面,而四周的弟子紛紛退后,這是規(guī)矩,他人拜宗問道,旁人不可插手干擾。
問道,其中分為二部分,第一是問,問其道心,辯論道心。第二也是道,比試武道境界。
“在下是晚輩,那宗主就請您先問在下吧?!卑啄涟仔辛艘煌磔呏Y,以表敬意。
“為何你負劍卻不執(zhí)劍?那你修武又有個意義?”張有道一問,就是步步緊逼,直擊重點所在。
“古人云,修人必先修心,心正則人正,人邪則人歪。宗主問我為何負劍不執(zhí)劍就如此理,拔劍則要懂劍,所拔之劍方可所向披靡。修武必先修其德,才能不負向武之心?!卑啄涟姿?,皆是他內(nèi)心所想。
“好!說的好,這局算你過了,該你了?!睆堄械缹Π啄涟椎幕卮痤H為滿意。
“既然先生知道在下為何不執(zhí)劍,那小子斗膽請問宗主為何執(zhí)劍?你所執(zhí)之劍是否是心中的那把劍?”白牧白問的卻是直擊人心。
張有道聞言,便看了看手中窩著的佩劍,飛鸞劍,神兵譜位列第十八,這是御劍圣早年的佩劍,之后便留給了他。
“我是為何執(zhí)劍?以前是為了出人頭地,當師傅慘死天穹,自己的劍便成了一把守護之劍,復仇之劍。以劍入圣后自己卻對報師仇之事便沒了下章,那么我雖執(zhí)之劍還是心里的那一把劍嗎?”張有道不斷冥想。
“你贏了?!逼毯?,張有道長吐一口氣,而旁邊弟子們聽到自家宗主認輸,臉上目瞪口呆。
“宗主乃是有武德之人,方便是在下鉆了宗主的空子,還望宗主莫怪。”白牧白見好就收,當然不會蠢得把人得罪死,他是來問道又不是生死戰(zhàn)。
“贏了就是贏了,你是懷疑我張有道是個小人不成?”
白牧白聞言,心想這飛劍宗宗主果然有一宗之主風范,看來并不是所有宗門都是草木無情的。
“第二輪,我認輸。在下凡境修為恐怕宗主一根手指就能取我性命,所以在下不行以卵擊石之事。”白牧白根本沒想過比試武道,他想做的已經(jīng)達到了。
“隨你,送客!”張有道揮了揮手。
“在下告辭?!卑啄涟纂S著弟子們走出了飛劍宗。
從飛劍宗出來后,白牧白便在一樹林里坐著,他卸下了身后負劍,開始打磨了起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打磨這劍鞘,原本銹跡斑斑毫無光亮的劍鞘,如今已經(jīng)褪去大半銹跡,可他依然拔不出劍。
“你到底是一把神劍還是一把破銅爛鐵?”白牧白對著劍問道,隨后他自己笑了笑。
“我竟然對一把劍提問,還好沒有旁人,不然又要被笑話一番?!?p> 白牧白重新用布裹好了劍,背負身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繼續(xù)朝著前方而去。
天下亂世書生行,欲求一劍斬不平。莫道天道解無情,恰是人間盡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