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患的是高熱,一張薄唇干裂的厲害。
祁子欣只好將他向著洞穴外拖了拖,一邊用身子替他擋住飛濺的水花,一邊用手不住的接著飛瀑,將清水灑在他的唇瓣上。
中途,謝傾模模糊糊的醒過來一次,輕喚了兩聲“媛媛”。惹得祁子欣很是不快,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將他亂舞的手,再次攏在懷中,免得飛瀑濺濕他好不容易干透的衣袖。
李永修和孫依云找得援手很快就到了,快的祁子欣都有些舍不得。
將謝傾送到隨行的御醫(yī)手中,感覺到自己雖背部衣裳濕透,懷抱卻是余溫尚存,祁子欣感嘆道:“從心,今夜很是漫長,不是么?”
從心知她心中失落,卻不知從何安慰,只好道:“放心,御醫(yī)說謝傾沒什么大問題?!?p> 之后,祁子欣就一直沒能見到謝傾。只是從示桃執(zhí)柳打聽的消息得知,謝傾被送回去的當夜就醒了。但卻只留下了宋皇后在床榻邊照料,謝絕了其他任何人的探望,連太后都被三拒其外。
“公主。”執(zhí)柳提著食盒走進來,神色有些失落。
祁子欣手中的筆未停,粗粗掃了一眼執(zhí)柳手上的食盒,意料之中的道:“又被拒了么?”
示桃在一旁嘟了嘟嘴,很是不平的道:“公主這幾日,日日跟著執(zhí)柳學做藥膳。陛下卻是一點情面都不領,這都拒了多少回了?”
窗外秋海棠已有花苞,上有兩只蝴蝶翻飛。祁子欣看著,一邊將情景畫下,一邊淡淡道:“這不是很正常么?陛下染病,正是獻殷勤的好時候。隨行妃嬪的殷勤就夠多了,更別說還有宋皇后的事必親躬,哪里輪得到本宮?!?p> “可是公主,這幾日皇上的態(tài)度也太奇怪了吧?連太后都不見,那您回宮的事...”執(zhí)柳有些焦急道。
“許是西征事忙,又有恙在身,不愿讓太后擔心吧?!逼钭有缆唤?jīng)心的道,心中卻是有所思量。
謝傾染得不過風寒,以他的以往的健朗程度,也算不得大病。卻兩次三番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太后探望,這又是為何?
莫不是方太后和謝傾幾年之后的不和,在此時就埋下了因果?這又與顧均在瀑布后留下的東西,有無關系?
“公主,您怎么一點也不著急回宮???天天寫寫畫畫的,是在干什么?”示桃憋了好幾天了,從公主那天深夜里回來后,就一直沒停過筆,都寫了好幾本小冊子了。
“回宮當然是要回的。本宮現(xiàn)在所做的,就是為回宮做萬全的準備。”祁子欣為畫上雙蝶點上眼睛,在一旁落款‘莊夢蝶’。
見示桃急得臉都紅了,祁子欣才輕笑一聲,寬慰道:“放心吧,昨日太后還親口答應本宮,定會帶本宮一塊回宮的?!彪m然她還有別的法子回宮,可跟太后回去,的確是最省力的。
隨后,將這幾天的作品,一同用雙蝶畫包起,對示桃道:“將這些,一同送往李狀元那,務必要你親手交給他?!?p> “李狀元?”示桃有些為難:“公主,上次我們告訴您,李嬤嬤邀您夜間竹林赴約后。您不是說太后有意設計您和李狀元幽會,為了不被抓住把柄,要盡可能的避嫌么?”
“所以,你去的路上可得小心了,別被任何人看到?!逼钭有勒Z氣輕快:“你家公主的名聲,可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