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汗布滿俞忠那張滄桑,喉結(jié)因緊張,糾結(jié)不停地蠕動著。
是說,還是不說?
說了,二姑娘肯定得規(guī)規(guī)矩矩去當(dāng)妾,沒有任何希望了。
若是不說,怕也是不行,軍營容不下她。
“你在糾結(jié)什么?”白琦緊緊盯住堂下的俞忠,喝問。
“屬下想問統(tǒng)領(lǐng)一件事!”俞忠悲嘆,眼神一下子接住白琦的目光,變得專注,反問,“你覺得林烈如何?”
白琦被這行為嚇了一跳,接著毫無思索,開口便言:“本性不壞,相交甚歡,武藝,膽識,治軍這些底子都非常優(yōu)秀,若是真男子,將來前途……”
這話的份量,夠重!
俞忠抒懷,笑道:“白統(tǒng)領(lǐng),慧眼識人啊!二姑娘能交到您這樣的朋友,是她的福分?。 ?p> 接著,俞忠又皺起了眉頭。“不知二姑娘的病情?”
白琦搖了搖頭:“俞忠,你口中一直稱之二姑娘,為何,你就不告訴我,到底是誰家的?”
俞忠沉思片刻,才道:“帶我去見二姑娘,見過二姑娘之后,我便告知?!?p> “你還在猶豫?”白琦不滿地努努嘴。
“二姑娘!”俞忠剛進(jìn)沈念夕的帳篷,便是悲痛大呼。
跑到沈念夕身旁,一把扯開正在照顧沈念夕的陸逸,淚花在俞忠眼角不停地打滾。
陸逸不滿地望了眼白琦,白琦眼神示意了下,便明白了七八分。
“二姑娘,當(dāng)初俞叔就不該放你入軍營,都是俞叔的錯啊!”看著沈念夕蒼白的臉頰,俞忠自責(zé)道。
“俞將軍,請寬心,剛剛張大夫又來過了,他說待藥浴過后,明天就會醒來,她的病暫時就穩(wěn)定了下去。”陸逸這時勸慰道。
俞忠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這才發(fā)現(xiàn)陸逸這個人,剛才慌亂中拉開一物,莫不就是此人?
俞忠臉一板:“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很有一種護(hù)犢子的感覺。
陸逸耐心解釋道:“在下陸逸,與二姑娘有緣,算得上是知己吧?!?p> 俞忠聽了,深深觀察陸逸。
不知為何,在陸逸的眉宇間,他看到了一份熟悉。
陸逸?陸?逸?
莫非是……?
“哦,原來是二姑娘的朋友,剛才多有得罪,俞忠告罪!”俞忠抱拳歉意道。
“俞將軍此舉令我羞愧難當(dāng)?。 标懸莼囟Y。
“俞將軍,現(xiàn)在是否可以……?”白琦問道。
“報!二位婦人帶到!”這時,帳外傳令兵呼道。
“快,快去清張大夫?!蔽吹劝诅l(fā)話,俞忠急忙命令道。
白琦瞟了瞟俞忠,冷哼:“俞將軍,你這越俎代庖了吧?”
俞忠訕訕一笑,尊敬道:“二位,咱們移步,勿要打擾二姑娘治愈?!?p> 陸逸見此,暗想,這林烈到底是何人,竟受得俞忠如此敬重。
“俞將軍,我哥倆可都被你弄得心癢癢,你這該跟我們說說了吧?”白琦半開玩笑道,老實說,他也很好奇林烈的父親,那位教出如此優(yōu)秀女兒的父親。
俞忠思索片刻,言道:“諸位可知京城忠武將軍劉國榮?”
“當(dāng)代名將,何人不知?”白琦爽朗笑道,緊接著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莫非這林烈是劉國榮劉老將軍的私生女?這倒是說的通林烈身懷武藝謀略了。將門之后嘛。”
俞忠臉色一變,搖了搖頭,接著道,“那你可知劉瑜?”
“可說的是是劉二公子劉瑜?之前他在京城倒是默默無名,現(xiàn)如今可是聲名鵲起!”陸逸點了點頭,說道,“真不知怎的,被他攀上了安國府的橄欖枝,成了安國府的女婿。鯉魚躍龍門??!”
俞忠聽得臉色那叫個鐵青啊,他順了順氣,這才繼續(xù)道:“那你等可知,劉瑜原本要娶誰為妻?”
俞忠說得字字沉重,以表達(dá)氣憤,憎恨。
“莫非……是林烈?”說到如此地步,陸白二人那還不明白其中深意。
但是,俞忠還是搖了搖頭。
陸白二人原本要發(fā)怒的臉一滯。
既然不是,那你說啥?
“原本要娶的是大姑娘。但是大姑娘十歲便失蹤了?!庇嶂医忉尩溃八?,二姑娘只好冒充大姑娘,許配給劉瑜。”
“幾日前,劉瑜親自造門,為了不辱二姑娘名節(jié),愿收她……收她……”
“說下去!”陸逸,白琦二人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白琦更是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收二姑娘為妾!”當(dāng)吐出這幾字后,俞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哽咽起來。
“砰!”陸逸直接將手中的茶杯甩在地上,大罵道,“這玩意也配?一個小小的劉家也敢如此放肆!”
“這劉瑜,還真以為傍上了安家,就以為自己登天了?其實,要不是我家老爺子攔著,我早就把他揍死扔進(jìn)護(hù)城河去了。”白琦罵道。
“而且,他爹已經(jīng)答應(yīng)劉府,將二姑娘嫁入劉府做妾!”俞忠見狀,趁熱打鐵道。
他將故事說得一波三折,就是為了引起他們共鳴,二姑娘現(xiàn)在必須得留在軍中。
“荒謬,世間怎會有如此荒謬的父親!這林烈必須得留在軍營,留在我這里,她家,不會也罷!”果不其然,白琦大怒道。
“俞將軍,多謝,原來二姑娘有此等苦衷,也難怪你要瞞著,放心吧,我們會將她留在府中。畢竟,”陸逸抱拳致意。
“多謝!”俞忠激動的感謝道。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們,林烈到底是何人了吧?”陸逸問道。
“二姑娘叫沈念夕!”俞忠想了想言道。
陸逸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也,她是想逃離沈府??!”
“正是!”俞忠點了點頭。
三人又談了一會兒。
“你先去看看二姑娘現(xiàn)在如何吧!”這時,白琦下了逐客令。
“屬下告退!”俞忠見狀,也不多言,告辭而退。
白琦苦笑道:“這俞忠也不可小看啊,居然如此激我們!”
陸逸不置可否,點頭道:“就讓沈姑娘留在軍營吧,她的軍事才能也夠資格?!?p> 白琦臉色一變,又問:“這劉瑜……?”
陸逸知曉他的話中含義,他無奈搖頭。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
“對他而言,誰都是棋子!”